凌凤,许是想永远地封死秘密,凌珑都疲于追究了。
她只想触及最后一环真相—到底是不是顾惜之害了师父,若是,她便要亲手为师父报仇。
她的恩怨,何必再牵涉沈凉呢。
如果连师父都能死于顾惜之其手,她或者他,只怕了无胜算。
“逝者不可追,生者仍须好好地活。
更何况,师兄曾是我倾心之人。”
凌珑撑住脸上笑容,咬牙道,“从今往后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十月十五,宜嫁娶,忌刀兵。
这一日金陵城方落初雪。
将夜时分,缥缈薄絮融化在交盏酒里,散于西风无声无息。
“知府的俸禄都挣不出万贯家财。
师兄不事商贾,敢问你筑进壁里的金砖从何而来?”
凌珑红衣猎猎墨发飞扬,手中铮亮长剑直逼顾惜之,正如夜里燃烧的火光,“若非你对我有一命之恩,我即刻就能杀了你。”
顾惜之唇边忽而浮起一抹嘲讽的笑,似是穿过她的面容看到了另一个人。
指着胸膛,他醉意微朦盯着凌珑:“你下不去手,师父也是。”
她的剑滞于半空,脸色在灯火下分外苍白,惟有一双灼热赤痛的眼,在万籁俱寂中坠下两行泪。
“你以为我愿意动手吗?”
恍惚的刹那,顾惜之劈手夺了剑,擒肩按凌珑在榻上。
他撕心裂肺:“你以为我愿意吗!”
顾惜之暴怒间,暗色的身影破窗而入,与他交斗在一起,铜杯瓷盘堕地乒乓。
凌珑吼道:“沈凉,我救你的命不是来让你挥霍的!”
她强撑着握起烛台,想冲过去拳脚混战,却喷出一口血。
看着顾惜之嘴角同样暗红,凌珑指着沈凉,对顾惜之轻声笑道:“既然他在,你活不成了。”
她怕她狠不下心,她怕她赢不过他,她怕沈凉会来送死,她在合卺酒里下了药。
刀光血影里,沈凉向她奔来,苍影刀横在她身前。
凌珑视线里一阵模糊,似乎顾惜之落荒而逃,沈凉正哑着嗓子,一声声喊她的名字。
“凌珑,我们去医馆,很快。”
他背着她夺门而出,穿越金陵的细雪,就像在风里飞,“你不能睡,我想听你说话。
求求你,和我说说话吧。”
“别怕。
师父说过我命硬,死不了。”
她靠在他身上,分不清是幻觉还是回忆,“很多年前我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