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呦,盼天明......先生唱的真好,我.......”母亲近来越发爱听这曲子了。
“娘,醒醒。”
我关掉留声机,为她捱捱被角,轻轻摇醒摇椅上熟睡的母亲,她迷茫地睁开眼。
“还没回来呀......”母亲呢喃到。
“娘,您又糊涂了,我在呢。
来喝点粥,这留声机都老物件了,改明儿,给您换个新的吧。”
我将米粥放凉,用勺喂到母亲嘴边。
要不是年纪大了行动有些不便,往日母亲倔强得是万分不肯让人伺候。
母亲摇摇头,轻推开嘴边的米粥,呢喃道。
“不换,换了他便找不到我了......”说罢,母亲转头,望向梳妆镜旁的老相框。
黑白照中,是年轻优雅的女子与一位身着西装男子的合影。
女子的五官清丽,母亲虽年事已高,但不难看出照片里是她年轻的样子。
不知是年代久远的缘故,还是因为连年战火的逃荒,男子的五官已经模糊不清了。
“娘,他是谁啊?”
我又一次问道,印象里的父亲是沉默寡言的,可能是军人的缘故,更给人一种骇人的威慑力。
而合照里的男子气质温文尔雅,与父亲大相径庭。
其实这个问题儿时也好奇过,每每问起,父亲与母亲之间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缄口不言。
母亲也常常在打扫时,盯着照片出神驻足而忘了时间。
幼时的我常常觉得母亲是家里的客人,待我们父子很好,却很疏离,有时是接近陌生的疏离,我隐隐察觉与照片中的男子有关。
后来,父亲走了,答案也不了了之。
母亲望着相片,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好似在回忆什么。
快到冬天了,每每到冬天母亲的身子便差的离谱,父亲只说是年轻是落下的病根,需要好好调养。
猝不及防,今年的初雪来得出奇的早,一夜间京城便入冬了,可对冬天敏感的很的母亲今年却没有反应。
午后母亲又睡着了,可这一次,母亲没再醒来。
再一次踏入母亲房门时,母亲已经离开了,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张相片,怀里是一本已经泛黄了的笔记本。
处理完母亲的后事,我第一次打开笔记本,本是留个念想。
笔记本的前几页记录里记着一些对于那个年代来说新思想的记录与见解,细细看来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