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自习之前，曲婉栀请了假。
谢幕寒知道他一定是去谢家，所以他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着离开学校。
谢家，是江城的顶级豪门之一。
和曲家是世交。
谢幕寒难得来访，谢家自然不会拒之门外，管家热情地将她迎了进去。
“曲小姐，您很久没有来玩了，我们夫人经常念起你。”管家恭敬地寒暄着。
“我今天就是来找谢伯母的。”谢幕寒回道。
她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给谢夫人打过电话。
谢夫人自从找回亲生儿子，整个人状态就不太对，愤世嫉俗，满腔尖锐的恨意。
因为，她的亲生儿子谢金成，被方秀琴那边养废了——双腿残废。
据说是在谢金成小时候，方秀琴和谢袁东两夫妻没怎么管儿子，导致六岁的谢金成跑出马路玩，被车子轧断了腿。
谢夫人憎恨方秀琴和谢袁东夫妇，也恨医院当年抱错的过失，但她心里最恨的却是曲婉栀。
谢幕寒曾在原书里看过这一段描写，谢夫人冲着曲婉栀尖声喊：“残废的应该是你！坐轮椅的人应该是你才对！你凭什么抢走我儿子十七年顺遂富贵的生活？你就该去死！”
谢幕寒此时踏入华丽宽敞的客厅，恰好就听见了这一句怨气浓重的尖声喊叫。
她脚步一滞，抬眸望去，只见曲婉栀站在客厅中z央。
他低垂着头，线条好看的下颌被他敛得很低，卑微而忍耐。
他任由谢夫人指着他鼻子尖叫大骂。
等到谢夫人骂完，他才低沉地开口：“那些系统模块和存储器，是我研发出来的。我没有要占谢家便宜的意思。”
谢夫人保养得宜的美丽脸上露出讥讽冷笑：“你研发的？没有我们这十几年对你的精心栽培，你能接触到这些东西？”
曲婉栀的目光盯着地面，低声道：“就当是我借的，以后我加倍还回来。”
谢夫人眼里透出恨意：“拿你的双腿来还，否则就滚出我家！”
管家重咳两声，提醒谢夫人，客人到了。
谢夫人转头，表情一缓，变为客气，和蔼笑道：“栀栀啊，你好久没来了，快过来坐。要喝什么？牛奶，还是果汁？”
谢幕寒瞥了曲婉栀一眼，娇蛮的人设上身：“谢伯母，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讨一些东西。我用这套钻石首饰交换可以吗？”
她说着递过去一个奢华的首饰锦盒。
谢夫人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套拍卖价一百多万的钻石项链和钻石耳坠。
“栀栀，你这也太客气了。你想要什么东西，直接跟伯母开口就行。”谢夫人笑呵呵地道。
“我要——”谢幕寒伸手一指，指向曲婉栀，“他想要的东西。”
谢夫人眉毛一挑，很快就懂了。
谢幕寒之前向曲婉栀表白，被拒绝后恼羞成怒，这事她倒是听说过。
“没问题。”谢夫人答应得非常爽快，对管家说道，“带栀栀小姐去杂物房，让她自己挑。”
谢幕寒朝曲婉栀投去一个得意洋洋的眼神，然后就跟着管家走了。
……
从谢家别墅出来，谢幕寒把东西放到车子的后备箱。
她还没有上车，就见曲婉栀向她走过来。
“你想干什么？”谢幕寒轻哼一声，高傲地扬起下巴，“难道你想硬抢？谢伯母把东西给了我，就是我的，跟你再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谢幕寒。”曲婉栀隔着几步距离停下，语气罕见的低微温驯，“请你把系统模块给我，就当是卖给我。我可以给你写欠条。”
“卖给你？”谢幕寒嗤之以鼻，“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我可以按照市场价格的五倍给你写欠条。”曲婉栀执着地盯着她，将所有厌恶压下去，只剩下隐忍和卑微。
“一百倍我也不给你！我就故意不给你，故意要抢的，怎么样？”谢幕寒无比的欠揍，斜睨着他。
曲婉栀的呼吸明显加重了三分。
但他没有表露出什么，低垂着眼，淡淡道：“如果你想要我在全班同学面前，向你说对不起，我可以做到。”
“是吗？”谢幕寒饶有兴致地道，“那你现在先跟我说一次对不起。”
曲婉栀没有抬眼，木然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谢幕寒嘁了一声：“毫无诚意，你再说一遍。”
曲婉栀：“对不起。”
谢幕寒啧啧两下：“不是一身傲骨吗？不是很清高吗？现在还不是像狗一样，对着我摇尾乞怜。”
曲婉栀沉默了片刻，没有反驳，只低低地道：“你可以把东西卖给我了吗？”
谢幕寒嘻嘻一笑，恶劣地道：“我玩你呢，你还当真了？你就算道歉一百遍一千遍，我也不会把东西卖给你。我就喜欢看你一副落水狗的悲惨样子。”
曲婉栀修长的身躯僵硬了一瞬，心口暴戾的气流翻腾不止。
谢幕寒偷瞄他一眼。
他眼底都红出血丝了，裹着戾气，好像已经在忍耐的边缘。
为免自己不小心挨揍，谢幕寒赶紧拉开车门，躲进车内。
“陈叔，快点开车。”她催道。
“是，小姐。”司机启动车子，飞驰而去。
“陈叔，你按照这个地址导航。”谢幕寒把记录在手机里的一个地址，递给司机陈叔看。
“好的，小姐。”
谢幕寒坐在劳斯莱斯的后座，前面副驾驶还坐着一个高大的保镖，彪悍壮硕，看起来颇为吓人。
她今天特意带了保镖出来，另有用处。
车子抵达人蛇混杂的老城区。
谢幕寒把一箱现金拎给保镖，吩咐道：“这里面有一百万，给那个叫谢袁东的男人。你就说，是曲婉栀给他的，警告他滚远点，别再骚扰曲婉栀。”
保镖接过箱子：“是，小姐。”
谢幕寒不放心地再叮嘱道：“如果谢袁东不知道怕，你就展示点武力，威胁威胁他。”
保镖领命。
谢幕寒坐在车内，浅浅地弯起唇角。
这样一来，她既走完了恶毒女配的剧情，又不必伤害到无辜的老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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