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还没说完，张素仙的脸就已经冷了下来。
何秀呐呐的动了动嘴唇，“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嫂……”
张素仙淡淡道，“我知道，今天麻烦你了，你先回去吧。”
何秀自讨没趣，讪讪地走了。
她一走，张素仙便问道，“怎么回事？”
兄弟俩还没说话，季青禾就先开口了，“妈，这事您别怪他们，是我教的。”
“二婶要喂的那药是周大哥之前喝的，现在钱大夫开了新的药，之前的就不能喝了。”
“所以我才让小修小清拦着的，摔碗也是我教的，你要骂就骂我吧，不怪他们。”
季青禾垂着头并着手站着，一副老老实实挨训的样子。
怪只怪她忘记把这事跟张素仙说了。
张素仙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是这样吗？”
周睿修鼓着包子脸点了点头。
张素仙也点了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
她这样说着，却木着一张脸，没有丝毫的表情。
除了她应下两家婚约那日，季青禾从没见过她这样子，不禁有些心慌，“妈……”
张素仙摆了摆手，“我有点累，想去睡一下。”
“那我扶您进屋。”
“不用了。”
周睿清看着张素仙离开，扭头问季青禾道，“奶奶怎么了？”
季青禾垂下眼，“想起你们爸爸了。”
周睿清愣了一下，眼神瞬间黯淡。
周睿修默默的抿起了嘴。
季青禾叹了口气，周家这个大儿子估计是张素仙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心结了。
张素仙的大儿子，名叫周景凌，从小就是出了名的聪慧，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神童，成年之后一路考上了首都的大学，风头无两。
那时候谁不说一句张素仙命好？
周景凌毕业后就直接留在了首都，和大学同学结婚生下了两个孩子，本来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意外。
周景凌突然把三个孩子带回了老家，托付给了张素仙，说是单位安排他和妻子出几个月差，让张素仙帮他们照顾一下孩子。
谁知道这一出去就是再也没有回来，最后多方打听才得知人没了。
据说连尸首都没有找到。
“我也想……”
季青禾低头看了一眼，周睿修耷拉着脑袋，落寞的很。
季青禾摸了摸兄弟俩的头，什么也没说。
……
周景言看着季青禾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一沓钱，仔细数了起来。
她从进门开始就没看他一眼。
周景言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今天回门怎么样？”
“啊？”
季青禾头也没抬，敷衍的回道，“还行。”
周景言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季青禾把手里的钱数了一遍，张素仙买回门礼花了三十多，钱大夫开的新药花了二十，她手上现在就只有不到三百三十块了。
季青禾叹了口气，这点钱根本就不够周家现在的花费。
两个孩子要上学要钱，周景言喝药要钱，这天马上就冷起来了，买冬天的衣物也要钱。
她感叹了一句，“好穷啊。”
“什么？”周景言拧着眉头看向她，“家里没钱了？”
“是啊，”季青禾拿着手里的钱在他面前晃了晃，“就这点了。”
周景言面带疑惑，“我出事之前给了妈两千块，就算看病也用不了这么多。”
两千块啊。
季青禾咽了咽口水，“有件事，我要跟你坦白……”
周景言挑了眉，坐直了身体，“你说。”
季青禾咬了下唇，“大部分钱都用在彩礼上了，花了八百块，我……”
周景言点了点头，“好。”
“啊？”季青禾茫然的抬头，好啥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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