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上当一世人,他就在地下当一世鬼。
我们世世相爱,也生生不见。
他最爱人间的四月天,可地狱里,花从来不开。
天空一声巨响,我的头颅微仰,瞬息之间,我也成了巨响的一部分。
我儿豁,老娘一生行善但不积德,爱国但不敬业,芳龄二十七,被砸扁于某个偏僻但能让我准时到公司打卡的小路上。
真他妈Godisgril,上帝不公。
再有意识的时候我已经成了一个阿飘,一个忧郁且丑陋的阿飘。
大殿上坐着的那位大半个身子用纱帘挡着,要放以前我高低得嘲讽两句,下到这里来的有几个好胳膊好腿的,我都对自身五官进行“扁平化”管理了,您还有什么好挡的啊!
再吓人能有刚刚带路时一边飘把自己的头放手上颠着玩的那位吓人吗?
小阎王似乎心情不错,说话不好好说,尾音总带点笑,声音倒是清透,“堂下所跪何人呐?”
我没好气道:“小女林瓷,没跪,腿断了。”
“啧,真惨。”
多么以戳别人痛处为自己快乐养分的语气啊。
也就是我现在跳不起来,不然一定用我坚韧的头骨去敲掉他的门牙。
见我不说话,他总算坐直了一点,拿着强调问:“你有怨气?”
我答:“当然!
你上班路上突然被砸扁能没点怨气?”
他“噢”了一声,坦然道:“我在地府创业当老板,不上班很多年了。”
我傻眼了,有老板的地方就有员工,有员工的地方就有剥削,我都成阿飘了还逃不过打工的命运吗!
我问:“小女可以直接投胎吗?”
他爽快道:“可以,当然可以,咱们部门实行人性化管理,最大的特点就是听乐于听取员工意见,以员工的快乐为首要准则。”
“当然了。”
他话锋一转,“你的容貌已经受到不可逆伤害,不在地府修补好的话,下辈子什么高鼻梁高颅顶就别想了。
还有嘞,你的转世起始积分较低,在选择投胎点时自然也就丧失优先权了。
最后一点—停。”
我伸出尔康手,“别说了,不就是打工吗?
我打了这么多年工,再多打几年怎么了。”
“聪明人。”
他愉快地打了个响指,伸手从前面一个什么东西上一拔一吹,一根鸡毛飘落到地上,只听“咯咯咯”一连串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