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月。”我深深凝望着她的眼,话里意有所指,“白日不适合做梦,你还是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罢转身离开客厅,留她一个人在原地,拿桌上的盆栽撒气。
梦月对白汀月的一腔迷恋与执着,已经超乎了我的意料,不懂是该佩服白汀月这种不动声色就能令人神魂倾倒的本事,还是该怪凡人活该有颗装满世俗欲念的尘心。
我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走到后院时,恰好在墙边看到我爸的背影。
他手里拿着根竹竿,正往墙上来回扫,墙头盘着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蛇,全被他一棍子捅到墙外去了。
“爸。”我朝他走过去,顺便喊了他一声。
他转过身来,手持竹竿撑地,抬手擦了把汗:“还没找到梅婆婆?你看村里到处闹蛇,她再不回来,那条黑蛇怕是要灭了咱们村。”
我没心情听他胡说八道,也懒得跟他解释,干脆学着白汀月,把话题避重就轻:“爸,如果有个办法能让那蛇不报复白家,还能帮村里解决麻烦,你愿不愿意做?”
我爸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什么办法?”
我先是把花蛇的警告跟我爸说了一遍,又分析了村里可能发生的情况还有梅婆婆不在的风险,最后才委婉地把白汀月的要求告诉了他。
果然如我所料,我爸听完顿时拉下了脸,抄起竹竿就往我手臂上打了一下,怒骂道:“那蛇是成了精的东西,他的话你也敢信!还想让我去求他,简直做梦!”
我捂着被抽红的胳膊,抿着嘴望了我爸一眼,看他气得横眉竖目,心知他一定不会这么快就能接受。
算了,以他那脾气,这事还得慢慢劝,一下逼他太紧了反而容易闹崩。
我没跟他顶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从抽屉找了瓶红花油出来,用棉签沾着擦涂身上的伤。
安静的空间适合思绪乱跑,我嗅着药水的气味,忽然间想起了村里那个患有老年痴呆症的老头儿。
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上常年都是膏药和跌打酒的气味。但我想到他的时候,脑子里蹦出的竟然是他之前说的那些怪言。
但无论是他在老王头家说的话,还是后来路上遇到对我说的那些,听着好像都是些没头没尾的东西,可细想之下,似乎又不是空穴来风。
我总有种预感,这个老人或许真的知道些什么,而他所说的怪言,一定藏着什么事关蛇豁与后山那些东西的真相。
我扔了手里的棉签,起身就往外走。
事不宜迟,得去拜访一下那位古怪的老人。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是有事相求,就不能空着手去。出门时我提了一篮子鸡蛋,跟村邻打听了老人的住处,就直接寻到了他家门外。
“咚咚咚”,抬手轻轻敲门,顺便把要问的话快速在脑海中整理一遍。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位头发发白的老太太扶着门走出来,虚着昏花浑浊的眼睛打量了我几下,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是你,你来我家做什么?”
面前的老太太我见过,正是那位大爷的老伴儿。
虽然是同一个村的,但毕竟不熟,我礼貌地笑了笑,对老人家道:“您好,突然打扰很不好意思,但我有些重要的事情想要问老大爷,不知道您方便让我见见他么?”
老太太看了一眼我手里的鸡蛋,又抬头盯了我一阵,忽然长长叹了口气,说:“回去吧,今天见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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