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拾仟顿时被这目无尊卑的女子激怒,他竖了眉,声音也抬高了些,“好大的胆子!”
身后小厮见状,立马要来拿那女子。
阿春阿冬两人见状早已吓破了胆,大爷动怒,势必是要见血的。
刘瑟虽有些紧张,可眼神还是盯住了一身青衣把玩着折扇的柳拾年。
她倒要看这男人究竟有多沉得住气。
就在两个小厮伸手制住了她两条胳膊时,柳拾年总算开了口。
男人温声细语,隐含笑意,“大哥,这女子是我先看中的,还望大哥莫要夺人所爱。”
刘瑟提起的心放了下去。
算她没看错他。
柳拾仟眉眼动了动,似是有些纠结,兄弟二人僵持了半晌,终究还是老大先松了口。
“既是阿年看中之人,此事便罢了,只是这女子不知礼数,胆大狂妄,阿年还需好好调教才是。”
柳拾年低头称是,视线有意无意在她身上流转。
诸位姑娘顺着二爷的目光看过去,一时间心下皆是酸涩难忍。
那乡野村妇何德何能,竟能引得这般好的二爷垂青。
柳家这两位爷样貌虽三四分相似,可气质却大有不同,大爷冷漠理智,再加上身边有裳郦姑娘这样一朵解语花,自然很难分眼神给其余的姑娘,想要从大爷这边上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二爷却不同。
二爷宠幸春柳楼新来的姑娘是常有的事,听闻被二爷宠幸过的姑娘都已在京都郊外购置了大宅院,俨然是半个夫人的地位呢。
如此一来,众人看向刘瑟的目光更是怨毒异常。
刘瑟视若无睹,权当这些女人眼神自带尖刺,与她无关。
阿春阿冬本就惊魂未定,眨眼间竟瞧见二爷并未如从前一般上座,而是拐了个弯径直朝着她们这边的角落里走了来。
“姑,姑娘……”阿冬提醒正专心吃糕的刘瑟。
某人吃得正欢。
“阿冬,这是什么糕点?好香。”
两个小丫鬟吓得要哭出来了,可偏生姑娘丝毫未曾察觉,而二爷满脸嬉笑,打了个手势不许她俩出声。
“百合酥,怎么,你喜欢?”
是那男人的声音。
刘瑟愣了愣,喉间滑入一口未来得及细品的糕点碎屑,登时呛得咳了起来。
死男人,不去入席,到她这里来作甚。
咳声尚未止息时,刘瑟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回过神来时发觉自己竟已经坐在了柳拾年双腿之上,身侧传来男人沉稳的心跳。
刘瑟下意识想要挣开。
男人似乎提前一步猜到了她的打算,幽幽道:“不想让大哥起疑,便老实些。”
上座处黑袍男人的目光似有若无扫过来。
是了,方才是这男人替她解围。
刘瑟收了下意识亮出的锋芒,柔弱无骨地依偎在他怀里,就差感激涕零。
她柔声道:“多谢二爷搭救。”
刚刚还棱角分明,义正言辞地对他们兄弟二人冷嘲热讽,这眨眼的功夫倒像是换了一个人。
真是会演。
柳拾年心底渐冷,可面上却依旧带笑,语气也是温吞至极。
他反问道:“若我并未搭救呢?”
怀里的小女人僵了僵,可也只是片刻而已,紧接着便恢复如常。
“二爷不会的。”
听她话里的意思,倒是笃定了他会出面救她。
不等他开口,刘瑟继续说,“听说春柳楼里并非只有三档姑娘。”
柳拾年轻笑一声,折扇轻晃,扇出来的冷风似乎隐隐夹杂着一阵杀气。
“谢妈妈还告诉你这些?”
听不出是喜是怒。
刘瑟并不知道这番话是柳拾年特意嘱咐谢妈妈说给自己听的,下意识想要为谢妈妈开脱。
“非也,是二爷您告诉我的呀。”
他?
柳拾年扇着折扇的手停住了,饶有兴致地收起折扇,专心致志听她讲话。
刘瑟解释道:“我才刚从鬼门关里爬回来,话都没跟弟妹说上几句,二爷就巴巴地派人把我接走,光是这一点,便足够说明一件事。”
柳拾年若有所思。
“你且说说看。”
这女子巧舌如簧舌绽莲花,他倒还真想听听她嘴里到底能说出些什么东西来。
刘瑟直直盯着男人的眼睛,电光火石间竟是势均力敌。
“我对二爷有用。”
是种近乎笃信的语气。
如果说几个时辰之前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他模棱两可的态度和深不可测的笑容的确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可经过谢妈妈一番提点,楼里姑娘们一阵针对之后,她渐渐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将她送回破屋子的柳家人又如何能不知晓,既然已知她身陨,又何须巴巴地驾着马车去将她接走。
唯一的解释就是,柳拾年要留着她。
换句话说,她对于柳拾年来说是有价值的,哪怕只是个死人。
不过这终究只是刘瑟单方面的猜测,是真是假尚未可知,于是她便破釜沉舟,选择了一种铤而走险的方式。
惹恼柳家大爷。
柳家这两位爷关系并不好,只不过在外人面前勉强维系着兄弟之间的面子,未曾撕破脸罢了,柳拾年若当着大哥的面保了她,那才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
当然,也只有柳拾年不惜得罪大哥还要保她,才能让刘瑟知道,自己有足够的筹码来跟柳拾年谈条件。
除此之外,刘瑟这个举动也断送了自己在大爷柳拾仟那边的生路,也是在变相告诉柳拾年,她能倚靠的只有他。
没错,在柳家家主之争中,刘瑟选择了二爷柳拾年。
原因倒也无他,大爷天时地利,若剧情正常发展得到家主之位不过是时间问题,就算她主动投诚也起不到关键作用,搞不好还因着是二爷带进楼的缘故,被大爷给扣上个通敌细作的罪名,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最好的办法就是站在柳拾年这边,凭借她二十多年的演技和看过剧本的天眼出谋划策,以此来保全一条性命。
怀里的小女人眼珠微转,一颦一笑间悉数透着精明。
柳拾年心机何其深重,哪能看不出她某一方面的小小手段。
“既如此,方才你冲我大哥出言不逊,是在试探我?”
她既能言之凿凿说自己对他有用,再联想到方才开宴那段惊心动魄的小插曲,柳拾年竟也只能摇头浅笑。
猜到一切是她的算计又如何,他还不是只能顺着她的心思乖乖跳进了坑里。
自尊心作祟,他多少还是有些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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