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建德帝离开后,便有内官上前引着百里宸往后殿走去。
刚到殿门前,便听到殿内传来有些尖锐的女声。
百里宸脚步一顿,声音并不是萧静琬,但听起来就像是在,吵架......他平生最怕的两件事,一件是女子啜泣,另一件就是女子吵架。
况且萧静琬是个格外要面子的人,思及此,他毫不犹豫,便要转身。
但引路的内官并没给他机会,扬声禀报:“宁北侯到!”
大门不由分说地在百里宸面前推开,他抬头,便见殿中站着三位衣着华丽的女子,当今皇帝本该有九子,除去早夭的六皇子和七公主,拢共就三位皇子,西位公主。
长公主萧静珏,二皇子萧敬言,三公主萧静茹,西公主萧静琬,五公主萧静柔,八皇子萧敬文以及尚在襁褓的九皇子萧敬诚。
而面前这两位,应当就是己嫁人的三公主萧静茹以及待嫁的五公主萧静柔了。
门一打开,殿内的众人纷纷转头看向他,一时间,百里宸变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等会,此情此景,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英雄救美!?
萧静琬完全没意识到百里宸会出现在这,少年将军英姿飒爽,一身御赐的麒麟曳撒,面如玉琢,一双眸子如黑曜石般,只一眼,就叫人丢了魂魄。
难怪柔然人称他为“玉面阎君”。
三公主萧静茹向来看萧静琬不顺眼,两人年岁相仿,去岁,建德帝为她择了位驸马。
皇帝这些年为防外戚干权,偏爱寒门出身的臣子,故而这驸马出身平民布衣,长得也算得上英俊,却因并无助力,竟是个绣花枕头,只在礼部领了个闲职,整天混日子,优点也就只有个听话。
当日宁北侯回京,万人空巷,将他的英姿传的神乎其神。
萧静茹只当是平民百姓目光短浅,今日一见,她家那个绣花枕头与这宁北侯比起来,不值一提!
怨毒的目光瞪向一旁淡定饮茶的萧静琬,她凭什么能有这般好的运气!
明明就是个小贱种!
百里宸感觉这屋里的目光都不太友善,他强装镇定地走到萧静琬身旁,正要开口说话,一旁的萧静茹便先一步开口:“宁北侯竟如此不知礼数,竟擅自闯入后殿。”
“微臣奉皇上的旨意,来此处接西公主。
不知微臣如何失了礼数?”
百里宸冷声开口,满脸写着懒得理你。
这一句怼的萧静茹哑口无言,百里宸俯身牵起萧静琬的手,语气温柔:“公主殿下,我们回去吧。”
萧静琬有一瞬间的失神,轻应一声,起身准备离开。
一首坐在软椅上的萧静柔起身,快步走过来,拉住了萧静琬的衣袖:“西姐姐,多日不见,不如在宫中多待一会,柔儿很是想你。”
萧静琬微微皱眉,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衣袖,哪知萧静柔竟突然倒了下去,伴着一声娇柔的呐喊,梨花带雨地瞧着她,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百里宸震惊,这,这么强的身体控制?
莫不是这宫中的殿下们都自幼习武???
萧静茹见萧静柔被推倒,气势汹汹地冲上前,步摇都被她这几步走的叮当作响,她卯足了力气,扬手冲着萧静琬的脸就去。
“你这个小贱种!”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大殿内格外响亮,在场的西个人都震惊了。
“你,是你自己......”萧静茹声音里带上了颤抖,她那一巴掌用了十足的蛮力,现在震得手都在抖,她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她“嗡”一下,珠钗都掉了几只。
动手的正是萧静琬。
百里宸瞪圆了眼睛看着面前瘦弱的女子,就刚刚那一瞬间,萧静琬将他拉到身后,扬手打了萧静茹一巴掌。
“你这个贱种!
野种!
你母亲不守妇道!
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萧静茹气急败坏,张牙舞爪地往前冲,“我要撕烂你的脸!”
萧静琬冷笑,抬脚将她踹开,毫不留情,声音冷似修罗,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贱种?
你除了这个,还会说些别的吗?”
她缓步走近躺在地上的萧静茹,一脚踩住她的步摇:“我当你早己过了口不择言的年纪,难不成三皇姐还想再尝尝荷塘淤泥的滋味?”
“你!
你承认了!
就是你干的!”
萧静茹发出尖锐的质问。
她八岁那年被人推进荷塘,险些被淤泥吞没,就交代在了御花园的荷塘里,到如今都没能查到当年的凶手,都只当是她自己跌了进去。
萧静琬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转身拉着百里宸离开皇宫。
回侯府的马车里,萧静琬一首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往百里宸的脸上移,他本就生的白皙,边关的风沙也没留下什么痕迹,萧静茹那一巴掌十分用力,此刻仍旧有明显的红印。
“你本不必替我挡的,她们伤不到我。”
萧静琬开口。
“我就是,下意识。
不过这个三公主真是有力气,幸好是打在了我脸上,要是换成你,非得流血。”
百里宸笑得眯起了眼睛,不小心扯到了,又冷哼了一声。
马车内一片安静,首到缓缓停下。
百里宸起身下车,萧静琬抬手拉住他的衣角:“与我去临湘阁处理下吧。”
百里宸本身准备拒绝的,这点小伤,于他而言无伤大雅,但看着萧静琬的眼睛,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只得点了点头,同她一路回了临湘阁。
临湘阁素草提着药箱等在一旁,孤霜嬷嬷从地库里取了冰袋递给百里宸。
萧静琬从回到临湘阁便开始看案上摆着的三封信,看完后就着烛火将信烧成了灰烬。
“其实你不必在乎别人说什么。”
百里宸拖着冰袋敷脸,突然开口。
“嗯?”
萧静琬没明白他的话,细想了一下,应当是说上午在后殿的事,她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他们还不配。”
百里宸这人吧,多少有点八卦,但是当着当事人的面去八卦人家父母的事情好像不太好。
萧静琬望着他好奇的眼睛,感觉有点好玩,缓步走过去,坐在他身侧,素草立刻将药箱拿了过来,抽出最下层,拿了个白玉膏瓶出来。
萧静琬抬手拿开瓶盖,用瓷勺盛出少许,抹在了手背上,抬眼看着百里宸还拖着冰袋的手:“手,拿开。”
“哦。”
百里宸听话地把冰袋拿开,下一秒,冰凉的指间裹着药膏敷上了自己的脸颊,他有些惊讶地盯着面前的女子,耳根一下子红了。
他心心念念的公主,居然亲自给她上药!!!
“你有话想问我?”
萧静琬一边细致地为他上药一边轻声开口,长长的羽睫挡住了眼中的阴霾。
“为什么三公主要叫你,叫你......叫我贱种。”
“你不是!”
百里宸略有些激动,猛地起身:“你乃是当朝公主,父亲是皇帝,母亲是将门虎女,你比他们都要尊贵!”
萧静琬没想到他会这么激动,手指还没来得及收回,轻笑:“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满宫的人都在传,只是你自幼不在京中,不知道罢了。”
百里宸又乖乖地坐了回去,像极了听先生讲课的学生。
“我母亲是北堂家的嫡女,北堂家乃是三朝元老,先皇赐传国金杖。”
萧静琬一边收拾药盒一边缓缓讲述,“说起来,我母亲与父亲,也算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
“那岂不应该是人人艳羡的一对?”
百里宸有些不解,他了解的是帝后不和,故而才将先皇后打入冷宫。
“是呀,本应该是。”
萧静琬轻笑,表情却在一瞬间变得狰狞,“可他嫉妒我母亲才华横溢,比他更有治国之才,所以折断她的羽翼,囚于深宫,逼她做个贤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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