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老爷子看着闷声不吭的长子,叹了口气开口打岔道:“罢了罢了,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我和你阿娘己经累了,都先各自回自己的院子吧。”
曲父行礼:“那阿耶阿娘这一路舟车劳顿好好休息,儿子带贺氏他们回去了。
至于阿兄他们想什么时候回客院随他们便。”
不等曲老爷子示意,曲父转身离去。
贺氏和曲玲珑姐弟也随后就走。
等曲父一家离开福瑞院,曲灵芙暗暗观察了周围一番,发现福瑞院很大很宽敞,动了动心思,屈膝蹲在曲老太太面前,拉了拉曲老太太的衣袖,温柔的说道:“阿婆,在江陵都是孙女承欢在您膝下孝顺您,那来洛城孙女也搬到福瑞院接着孝顺您好不好?
孙女舍不得离您太远!
好不好阿婆?”
曲老太太被这长孙女哄得笑眯眯的说道:“好好好,我的阿芙一向都最贴心最孝顺了,你就搬来福瑞院孝顺阿婆!
阿婆离不了你!”
曲灵芙趴在曲老太太膝上,掩藏自己上扬的唇角,低声道:“谢谢阿婆,阿婆最疼孙女了!”
而还在陈氏身边的曲灵茜和曲灵娇对于曲灵芙能留在福瑞院更是嫉妒的不得了。
但也没什么办法能像曲灵芙一样留下,只能愤懑的随曲云海夫妻回蔚然居。
至于曲父一家,出了福瑞院曲父就打发曲玲珑姐弟,带着曲母回正院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曲元靖则是跟着曲玲珑去海棠院待会。
“阿姐,现在恶客上门,这一来就这么多事,十日后,大伯一家能搬出去吗?”
曲元靖一脸无语道。
曲玲珑翻开从曲母那里借来的佛经开始提笔抄书,淡淡道:“阿弟,你觉得十日后阿耶可能让长房继续赖在咱们府中不走吗?”
曲元靖端起流光倒好的茶水,轻轻吹了吹,说道:“阿耶怎么可能同意,这十日都是阿耶的忍耐极限了!”
曲玲珑笑言:“这不就是了,而且我猜应该用不了十日,他们就会搬出去。
我今天仔细看了一下,大伯家无论是两个嫡女还是几个庶子庶女,都不是省心的,更别提大伯的那几个妾室素来享受惯了,蔚然居可没有多余的房间,只能请大伯的那些姨娘通房委屈一下跟下人一起住了。
阿弟你猜她们能忍几天?”
曲元靖笑道:“那我估计她们能忍完今晚都不错了!
明天长房估计又是一场好戏!”
曲元靖伸头看了一眼,发现曲玲珑竟然抄的是经书,那一笔漂亮端方的簪花小楷让曲元靖不由感叹自己阿姐的优秀。
“阿姐你怎么抄上经书了?”
曲元靖抬手帮着磨墨,曲玲珑笑言:“阿耶说明日让我随舅母和表姐去城郊的古寺上香,可以多待几日。
免得府中长房闹起来的时候,被阿婆找麻烦。
至于阿娘出身高贵,阿翁阿婆和长房拿捏不了。”
曲元靖一脸羡慕,“阿姐,我可不可以跟着你一起去?
我也不想留府里。”
曲玲珑停笔抬头,俏皮的眨了眨水润的双眸,笑道:“不可以哦!
阿弟你也该学会帮阿耶处理一些事情了。”
曲元靖哀叫一声:“不公平啊!
徒留我面对一群豺狼虎豹!
阿姐你不疼我了!”
曲玲珑摇了摇头,她这弟弟还欠缺历练,跟在阿耶身边也让他好好学学,多长几个心眼,免得将来入仕,被朝中的老狐狸耍得团团转。
只不过自己随大舅母和表姐去古寺上香估计看不到接下来长房的好戏了。
第二日,曲玲珑早早的起床,因为是去古寺,所以并没挑颜色太艳丽的长裙。
简单穿着雪青色锦衣短襦,玉色银纹竹叶及地长裙,外搭一件鹅黄色软绸披帛,长发被流光挽成垂鬟分肖髻,发髻两边插着两只仿若振翅欲飞的金蝴蝶簪子。
曲玲珑向曲父曲母行了一礼之后,被黯淡流光扶上忠国公府的马车离开。
而站在不远处看到忠国公府的马车离开的曲灵娇不由眼热。
曲灵芙姐妹看到她这样子,哪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
曲灵茜不由嘲笑道:“灵芙阿姐,有些人就是心比天高,忠国公府那样的人家哪是一个庶女可以肖想的!
就她那样的给人家公府庶出的庶出做妾都不配!”
曲灵芙更是不屑和一个庶女说话,免得降低她的身份。
而此时跟随舅母表姐前往古寺上香的曲玲珑,望向车外的景色心情愉悦,唇角轻轻上扬。
“阿娘,我就说吧,带玲珑表妹出来,她肯定开心!”
曲玲珑的表姐贺沁在一旁偷笑道。
贺三夫人(曲母出身忠国公府三房和长房皆为嫡出)抬手轻轻点了一下女儿的额头,“你呀,开你表妹的玩笑,也不怕她找到机会捉弄你!”
贺三夫人看向曲玲珑,“玲珑这次趁机出来好好散散心,现在你们府中乱糟糟的,等你回去,估计所有事都尘埃落定了。”
曲玲珑笑着点头答应贺三夫人,她虽然不怕麻烦,但也不喜欢麻烦。
这城郊的古寺可是出了名的香火鼎盛,环境也不错,倒是适合散心。
等到马车停下,曲玲珑抬头一看,古寺位于半山腰,她和贺沁扶着贺三夫人慢慢上山。
等到了古寺大门前,一个小和尚己经等在那里。
贺三夫人三人和小和尚互相见礼,小和尚说道:“之前己得公府传信,寺中己为夫人娘子们备好禅房,方丈大师让弟子为诸位引路,诸位请。”
贺三夫人道了句有劳,带着女儿和外甥女以及公府下人随着小和尚前往住处。
贺三夫人喜静,让女儿和侄女随意,并吩咐好二人的婢女仔细护着两个小娘子,就休息了。
曲玲珑和自家表姐在寺中早己询问过哪里风景好看,古寺后面种有一片白色栀子花,还有一片红色芍药,贺沁更想去赏芍药,所以两人约定黄昏前回来。
曲玲珑带着黯然流光缓步来到小和尚所说的栀子花海,洁白如雪,文人墨客多称栀子为佛中禅客,确实好看。
曲玲珑置身大片栀子之中,衣裙翩翩,仙气袅袅,仿若天上客。
此景也看惊了不远处的那人。
只见一位郎君约莫十五六岁,仪表不凡,尤其眼角下一点黑色泪痣,反而是他容貌的点睛之笔。
一身竹青银色鹤纹圆领长袍,头戴白玉发冠,腰间别着一把佩剑,芝兰玉树。
这位郎君便是镇南侯嫡次子池策。
原本他是在镇南侯夫人礼佛的时候出来逛逛,没想到在这古寺后见到这样一场美景美人。
曲玲珑自小习武,自然感觉到有人注视着她,抬头一看,竟发现不远处有位郎君在看着她。
池策也骤然发觉如此看一个小娘子的举动十分不妥,带着身旁的小厮规矩上前,微笑赔礼说道:“某姓池,单名一个策字,出身镇南侯府,无意唐突这位娘子,还请见谅。”
见对方恭敬有礼,曲玲珑还礼客气道:“见过郎君。
郎君既不是有意,小女子亦不会见怪。
只不过还有事,郎君自便。”
回头示意了两个婢女,转身离去。
此时池策目送曲玲珑离去,低声吩咐身边小厮,让其去打听一下今日来寺中的贵客都有哪些人家。
初次见面不好明面询问对方出自哪家,但他也可以侧面打听一下。
等到小厮回到禅房,池策刚练完剑法。
笑着问道:“归书打听的如何?”
池策的两个小厮一名叫归书一名叫问墨。
前去打听消息的便是归书。
归书恭敬的回话道:“回禀小郎君,今日前来古寺的人不少,但要说贵客,除了咱们镇南侯府,便是忠国公府三夫人带着公府贺小娘子和表姑娘前来礼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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