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结婚的时候,沈确和夏幼凝还住在老宅。
那时他们就住在三楼的尽头,那房间很宽敞,却让夏幼凝感到很压抑。
房间内的装修是冷色调的,和沈确一样单调非黑即白,还有那桌子上的名贵花瓶,和墙上挂的那幅名人名画。
听说那幅画还是沈家老爷子花了近七千万买的,夏幼凝却总是害怕。
每次沈确在那张床上强迫夏幼凝时,夏幼凝都会仰着头露出雪白的脖颈像一条搁浅的鱼。
就在这时候,她就会看见对面挂着的那幅乌云密布的风景。
她怕那幅画,就像怕她和沈确的情事。
再次进入这个房间,夏幼凝却再也不紧张了。
房间随处可见的鲜花,暖色的壁纸,温馨的布置。
这再也不是她逃避的地方,一如沈确不似她想逃避的人。
夏幼凝一边四处打量一边问:
“这里,以前就这样吗?”
沈确像是有点奇怪:“没错,怎么了?”
夏幼凝摇摇头,看向一个地方:
“没事,只是我记得这里应该有一幅画。”
闻言,沈确的神色愣了愣。
过了一会后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意的搭在衣架,声音也很平常:
“你从前是说想把祈安小时候的画裱出来贴在那。”
哦……她害怕的名画变成了他俩爱情结晶的杰作……
“姑妈原本让你帮忙操办宴会,现在你不用管了,”沈确的白衬衫衬得他身材极好:
“我们回来就足够了,不用你跟着忙。”
夏幼凝却不太同意:“好歹我也是长儿媳呢,也算我尽尽孝心吧。”
她是沈确的妻子,沈家瞩目的长儿媳,就算帮不上什么大忙,好歹也要出面啊。
虽然她也做不好什么人情世故,但总不能见不得人的躲进房间什么都不做。
沈确见她固执便也随她去了:“好,不过身体最重要。”
他嗅了嗅自己的衣服:“一身汗味,我去洗个澡。”
沈确进了浴室,夏幼凝在房间里转了几圈便惬意的躺了下去。
阳光的味道……就算几年没回来住了,佣人们还是不敢怠慢任何有关沈确的事。
她躺着发呆,却忽然听到了楼下汽车熄火的声音。
把头探出窗,夏幼凝看到了一个棕色长发的男人揣起车钥匙走了进来。
她约莫记得这个人。
路今越,沈母妹妹的亲生儿子,因父母离异母亲又早早离世,才被接到沈家,也算大半个沈家人,是沈确的表弟。
夏幼凝之所以对这个人有印象,是因为他原来在沈家就是对她最平和的一个,从不和其他人一样。
她看着路今越走进大门然后走进庭院,然后忽然心有灵犀一般抬眼望了过来。
他也有一米八,长的俊美,穿着和沈确很像的黑色西装,过长的头发在脑后扎成小辫,眉眼淡漠,唇瓣的颜色十分淡,就显得没什么生气。
用沈怡的话讲,像阴暗病娇的下水道男。
夏幼凝总觉得看见了不打招呼不太好,于是便隔空点了点头。
路今越并没有对她的出现感到惊讶,只是虚虚的点了一下头,便走进了老宅。
过了一会,夏幼凝听到来自自己房间的敲门声。
她紧张的去开门,发现是路今越。
离得近了看,还有黑眼圈。
路今越淡淡的喊了一声:“嫂子。”
“看见你和哥回老宅,我来打个招呼。”
夏幼凝不善于应付这些,只怕自己显得高傲不礼貌:“其实不用急的,待会不是还要一起吃晚饭吗?”
路今越的眸光似乎无神了,像个机器人一样重复:
“哦,我不吃了,待会还要出差……”
夏幼凝:“……”
这就是社畜吗?
没记错的话路今越是在沈家,易点科技,在集团里工作吧?
沈确不会在公司是沈扒皮吧……
想到了什么,路今越从兜里掏出一个药瓶:
“对了,这是哥的药,正好你在,我给他带回来了。”
夏幼凝觉得眼熟,接过来顺便问了一嘴:
“沈确?他怎么了?”
“哥他……”
下一秒,一条消息的声音传来。
路今越停下了,播放起刚收到的那条语音:
“路总,不知道谁家缺德小孩往地下扔弹珠,司机已经摔了一跤送医院了,我去接您的时候开错路了开山里来了,车不小心冲泥里已经打滑在原地杵十分钟了。”
“老板,我发誓再也不会耽误您……哎我草你大爷啊,谁家鸡死我车前了?!”
路今越:“……”
夏幼凝:“……”
这哪是开到郊区了,这是鬼子进村了吧?
老宅在半山腰,他不会开深山老林去了吧?
夏幼凝总觉得路今越仅有的那点阳气在听完这条语音后变成魂魄从他嘴里飞走了。
路今越听完,深呼吸一口气,声音和从前一样淡漠,隐隐有些生无可恋:“嫂子,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夏幼凝嘴角抽搐,点了点头。
路今越离开,她便低头看起那瓶药。
怪不得她觉得眼熟,这不是凭空消失的那瓶药吗?
怪不得她不认识,果然不是她的药,是沈确的药。
但是沈确为什么也在吃药?他怎么了?
还没来得及细想,一只大手就夺走了她手中的药瓶。
沈确不知为何神色很紧张的看着她:“这是谁给你的?”
夏幼凝如实托出:“刚才路今越来了,说是给你送药。”
沈确皱眉,眉眼间像极了那个从前让人不敢在他身边出声喘气的沈确。
沈确什么也没说,到最后也只是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他走了吗?”
“刚走,说今晚不在家吃饭。”
沈确这才像是松了口气,他揉了揉夏幼凝的头嘱咐:
“以后离他远点,那人心思不正。”
夏幼凝吃了个大瓜:“他?”
她怎么没看出来?
“这事很复杂,”沈确道:“总之听我的吧,凝凝,我能护着你。”
夏幼凝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她不太乐意:
“你把我当傻子还是什么,你总让我听你的,不让我知道也不让我帮忙。”
“我还想问你呢,那瓶药到底是什么?你怎么了?为什么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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