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一,快、快开门!”江揽月上气不接下气地敲着门,仿佛她身后有着一个杀人犯一样紧迫。
门打开了,首先迎接她的是土豆,它扑着她的腿,清脆的叫了一声。
周南一站在土豆后面,眼神中既有担忧又有害怕,她看向她的身后,没人。
“月月,你没事吧?没…”江揽月话还说完就被周南一拉到屋里,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个遍,见她没有受伤或是其他异样的地方,周南一才松了一口气。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周南一将她安置在沙发上,倒了一杯茶给惊魂未定的江揽月。
“呼 .... .... ”江揽月仍未缓过来,深呼吸好几下才开口“没什么,遇见了小混混,当街就打了起来,真是 ... ... 人没事就好。”
周南一安慰道,“你要不留在我家过夜吧,我给叔叔阿姨打个电话……不用了。”
江揽月抿了抿唇,她抬头看向周南一,神色复杂,“你知道的,我家的情况有些……复杂。”
“但无论怎么说,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要是再发生刚才那样的事,你一个人怎么也应付不了呀。”
也不等江揽月拒绝,周南一披上外套,打开了房门。
到江揽月家楼下时,周南一告了别就骑着小电驴离开了,江揽月上楼,到房门口时,江揽月隐隐约约听见了争吵声,江揽月开门的手一顿,但还是用钥匙开了门。
.... ....己是凌晨1点时分,周围安安静静的,也只有小区里的野猫仍在没完没了的嚎叫,江揽月再度翻身,土豆蜷在自己的小窝里,睡得正香。
江揽月轻叹,起身坐在床沿,望着窗外渐渐隐退的星空。
有许久未曾见过这般晴朗的夜空了,上一次,兴许是刚上小学的时候和家人去奶奶家过暑假的时候吧?那时候江雪也还小,天天缠着江揽月去小溪边捉蝌蚪,结果就是二人将浑身弄了个透湿,因此还被奶奶拧了耳朵。
那张冷俊的面庞不适时地从她脑海中闪过,她打了个哆嗦,不自觉的将空调调高了点。
这么个深夜想到那个少年,总让人觉得怪异。
倒不是为之着迷,而是那张面孔着实如同梦魇,让人背后生寒。
在床边坐了不知多久,江揽月才慢悠悠的爬上床睡觉,至于何时入睡,不得而知。
次日,一缕晨曦透过窗户洒在江揽月柔软的长发上,她眼睫微颤,浅棕的瞳仁竟被照的有些金黄,她抬手搁在眼上,任由阳光从掌心流淌而过。
土豆这家伙向来被她惯的很,首接跃上了床,舔着江揽月的指尖,一只脚掌按在了她的胳膊上。
“土豆,今天怎么这么捣蛋,嗯?”她坐起身,将土豆半举起来。
土豆扭动着身子,待江揽月放开它,便叼来了牵引绳。
江揽月一边穿衣,一边含笑着说道:“小家伙,就这么着急吗?”穿戴整齐后,一人一狗便出了门。
小区的公园里,大爷大妈正专心致志地打太极,自律的小伙绕着道慢跑,土豆一路上嗅嗅闻闻,看见街边的小摊非赖着不走,无奈江揽月买了两根烤肠,一根给土豆,一根给自己。
土豆吃了烤肠,正美滋滋地摇尾巴呢,可它不知为何突然拼命将身子向前倾,江揽月一时没注意,土豆便从她手中挣脱开来,冲向了一个拐角,瞬间便没了影。
担心土豆出事,江揽月连忙跟着跑了上去。
拐角处通向一个新建的公园,江揽月此前从未来过,而大爷大妈也出奇的没有在这儿大肆开展广场舞或下象棋等活动,也许是茂密的林叶挡住了大妈们口中的“阳气”,所以对这儿不甚青睐。
江揽月在硕大的公园里奔来走去,呼唤着土豆,可在喘息的片刻才发觉自己竟迷了路。
她茫然地看向西周,西肢有些麻木的冰冷,她想起了漆黑的夜,凄寒的路灯,以及小小的自己。
那一次,是什么时候呢?江揽月摇摇头,试图将这莫名的恐惧逐出自己的脑海,可一股冰的刺骨的回忆硬生生闯进了她的大脑。
“姐姐,我想坐旋转木马嘛~”江雪软糯糯的声音飘了过来,手中还握着吃了一半的冰淇淋。
江揽月犹豫着,但还是架不住妹妹的撒娇攻势,还是点头同意了。
伴随着轻快的音乐,木马上上下下地转动起来,江揽月看着妹妹的身影在自己面前时隐时现,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待她从木马上下来,寻找妹妹时,却只看到了地上还未融化的冰淇淋。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恐惧掠过她的全身,而她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就像一只提线木偶。
爸爸妈妈很快便找到了江揽月。
“小月,妹妹呢?”爸爸问。
“我,我不知道,我找不到妹妹了”江揽月啜泣着应答。
爸爸妈妈的脸瞬间变了颜色,母亲忍不住朝着江揽月歇斯底里的狂吼道,“你为什么不看好妹妹!
你妹妹那么小,要是被人贩子拐走怎么办!
你怎么还有脸在这儿哭啊!”
江揽月压抑着哭声,但妈妈才顾不上她,带着爸爸一起去找江雪。
后来,他们报了警,可那处的设施监控正好坏了,而且人流流动量极大,要找到一个失踪的小女孩,谈何容易?回家的路上,妈妈尖锐的咆哮,爸爸可怕的沉默,将年仅十岁的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哭着求饶,可父母却决绝地将她抛在身后,仿佛她只是一只弃养的家犬。
回家的路,很黑,很冷。
她不知摔倒了多少次,将膝盖擦破了多少次,她的喉咙早己嘶哑地发不出声,浑身满是沙尘。
而那天,本该是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庆祝她的生日。
奶奶在路边找到她时,她己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裙摆沾着丝丝血迹,眼中除了恐惧,只剩下空洞与茫然。
妈妈在家中大闹一场,要将她弃养,父亲仍旧保持着沉默,奶奶最终硬是将她留了下来。
从那之后,那个被家人誉为开心果的江揽月在责备与愤怒之中被抛在了深渊,她在往后的日子里,就像躲藏在阴影里的小兽,不敢向光亮踏出一步。
因为光明会将她灼烧,也因为光明曾次次怒吼着告诉她,她不配。
.... ....那,为何又要觊觎那不该拥有的温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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