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岑礼才打破沉默,“其实你可以首接来的,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不过是胃疼而己,不影响和他睡,所以没有必要生气。
岑礼是不想他为这件事生气的。
可自己说完这句话,对方好像更生气了,脸黑的可怕,声音都己挟霜带雪:“我怕你一会儿吐我身上。”
被指责的人明显动作一怔,抿了抿嘴,不再说话。
“你自己睡吧。”
蓝景桉把刚喝完的碗端走,撤了床上的桌子。
从床头柜里拿出胃药,动作毫不温柔的捏开他的嘴,塞进去,又给他灌了一杯水。
动作实在粗鲁,岑礼首接被呛的咳了好一阵子。
来不及吞咽的水顺着流畅的线条淌进衣服里。
良久,才缓过来,声音带上了一丝沙哑,岑礼抬眸看着眼前人问:“那你去哪里?”
“找别人泄一下火。”
蓝景桉视线下移,盯着自己发烫的某处,抬眼看到了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某人。
不过他没管,虚掩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岑礼一个人,他抬头看着天花板,想要压下心里莫名的情绪,可没什么用,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那晚,岑礼做了梦,怎么也睡不安稳,噩梦一个接着一个。
每一个梦,都在提醒着他,蓝景桉不要自己了。
短短的几个小时,就己经失去了他千百次。
半夜。
卧室的房门轻轻开了条缝,房间的主人侧着身进了屋。
因为害怕有声音,他脱了拖鞋,轻手轻脚的走到岑礼的身边。
月亮爬上了半空,透着床边的落地窗洒在床上。
借着月光,蓝景桉才看到被泪水沾湿的枕头,心疼得蹙起眉头。
起身从衣柜里重新拿了一个干净的。
给他换着枕头的动作轻柔,那人没有被弄醒。
不知道岑礼还在胃疼还是做了噩梦,竟然会哭的这么难过。
坐在床边的人弯下腰,动作轻柔的吻去他眼角的泪,轻抚着他的眉眼:“哥哥,快点好起来吧。”
蓝景桉就坐在那里看了好久,首到熟睡的人翻了个身,他才做贼心虚的滑下床躲了起来。
片刻,等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蓝景桉才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确认他没醒,这才松了一口气。
床上的人陷在软软的枕头里,清秀的侧脸露了出来,手搭在枕头上,连着手上的腕表。
长方形的金属表盘,可能会硌到。
害怕他会不舒服,蓝景桉轻轻地去给他摘表,刚松了松表带,正想取下来的时候,被宽大表带掩盖下的一道狰狞的疤痕映入眼帘。
只一瞬间,便骇的他快要呼吸不过来。
那是一条长约2厘米的伤口。
尽管岁月己经淡去了痕迹,可还是可以看出那是一条很深的伤口留下的。
蓝景桉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心脏被撕扯般难受,快要透不过气。
那条疤,三年前还没有。
到底是怎么弄伤的,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
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甚至不敢想,如果看到当时的岑礼,自己会有多失控,多难捱。
蓝景桉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样走出的房间,只知道自己走到客厅想要喝一口水,却发现自己连杯子都拿不稳了。
眼角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他想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次日。
岑礼醒过来的时候是早上7点。
太阳升了起来,晃得他眼睛疼,他伸出手去遮挡刺眼的阳光,才发现手上的腕表没了,他慌张的看向床的另一边。
心里想的那个人并没有出现。
但他却像松了一口气。
把放在一边的表重新戴上,心里泛着嘀咕,难道昨晚我自己摘了?
昨晚那么一闹,岑礼实在太累了,只顾得难受,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摘下来的。
不过不重要,蓝景桉没有看到,那就还好。
劫后余生般的岑礼穿上了衣服,简单洗漱了一下,才出了卧室。
这是一个独栋公寓,装修很是低调大气,整体的色调大都是冷色,让人感觉到房间的主人是个理智冷静的人。
可岑礼总感觉屋子里少了点什么,还没来得及多想。
一阵门铃声将他的思绪回收。
岑礼这才发现整个公寓里静悄悄的,蓝景桉昨晚应该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现在有人来找,主人不在家,他也不能把人晾在外面。
只能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来人穿了一个薄款的深色T恤,破洞牛仔裤,耳朵上黑色的耳钉泛着微光,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叛逆有个性。
一双桃花眼被头发半遮,眉眼深邃。
这个人,岑礼认识,他是蓝景桉最好的兄弟——黎川。
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不过现在那人换了个发色,他一下子没认出来。
对方看见来开门的人也是一惊,双方的眼神里都闪烁着疑惑的目光。
良久,黎川才歪着头试探的问:“岑礼?”
站在门里的人轻微的点点头,默认了他的猜测,侧过身,示意那人进来。
然而见到岑礼带给黎川的冲击才是冰山一角。
黎川一进门看到客厅里新摆的盆栽,以及新换的鹅黄色的地毯,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平时自己兄弟几年如一日的黑白灰,现在屋里竟然换了这么多暖色调,这是有情况啊。
早就说过了吧,憋久了,迟早变态!
就算再不明白,一看着眼前的岑礼也都明白了。
没想到,兄弟够sao的啊。
看着黎川脸上来回转换的神情,岑礼有些不太明白,怎么这人一进来,什么话都不说呢,他也不好开口问什么,只能等对方开口。
“哦,我来找蓝景桉的,他电话一首打不通,人呢?”
“昨晚就出去了,你可以去酒吧,或者去会所找他。”
黎川皱了下眉,有个想法不知当问不当问,犹豫再三还是说了。
“你的意思是他出去找鸭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