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江心月一直埋着头，双手无意识地拨弄着笔杆。
梁老师，说好的三个月，你怎么缩水成一个月了？
唐一敖同学，你要加油考到100分呀！
下课的时候，梁春燕又让课代表发新的试卷，做完以后明天上课讲。
高三的生活，就是这样不断重复。
枯燥到下个五子棋，都觉得其乐无穷。
……
第二天早自习，江心月打着哈欠，递给唐一敖一个笔记本。
唐一敖翻开一看，被密密麻麻的公式晃得眼晕。
他疑惑道：“这是什么？”
江心月目光躲闪：“我整理的数学笔记，你把这几个例题弄懂，应该就能多得点分。”
这笔记有好一部分，都是她昨晚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完成的。
比起往常，少睡了两个小时。
没有人比她更担心唐一敖考不到100分。
“哦，谢谢呀！”唐一敖答应一声，将笔记本塞进课桌。
江心月微微有些失落，又不敢表现出来，接着背单词了。
他应该会认真看的吧！
到了数学课，梁春燕连起立问好的环节都省了，直接道：“昨晚发的卷子拿出来，咱们抓紧时间讲题。”
说完转身去饮水机前，接一杯热水。
江心月伸手在课桌里一摸，心头一沉。
糟了，光顾着整理笔记，试卷忘在寝室没拿。
“怎么了？”唐一敖用唇语问。
江心月面色难堪，摇了摇头。
唐一敖立刻明白，将自己的试卷递了过去。
他们说是同桌，实际上中间隔着一人宽的过道，没办法共同看一张试卷。
“你怎么办？”江心月担忧地问。
“我脸皮厚，比较扛造。”唐一敖淡定地拿了张英语卷子，平摊在面前。
梁春燕接完水回来，一眼就发现了唐一敖试卷不对劲，毕竟他坐在最前排。
你在侮辱老娘的智商？
“唐一敖，你卷子呢？”
“我昨晚在寝室挑灯做题，早上出门忘了带。”唐一敖用起了小学生的惯常话术。
“徐飞扬，你睡他上铺，他昨晚在干什么？”梁春燕满脸不信。
“梁老师，那种事可以当着全班同学说吗？”徐飞扬一脸坏笑，终于可以报上次的一箭之仇。
此话一出，全班男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女生们也想笑，憋得很辛苦。
梁春燕成功被激怒，指着唐一敖：“你怎么没把脑袋忘在寝室里？给我站在外面听课。”
唐一敖回头狠狠瞪了徐飞扬一眼，好小子，冤冤相报何时了。
然后潇洒地一甩头发，去走廊上呼吸新鲜空气。
江心月望着他的背影，陷入无尽的懊悔与自责。
眼前的数学试卷，最后两道大题依然空着，却歪歪扭扭写了一句话。
“只有江心月那种怪胎，才会做这么难的题。”
这一整节课，江心月都心神不宁，只看见梁春燕嘴巴在动，却听不见她说什么。
她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瞄一眼窗外，看看那个患了多动症的身影。
天气晴朗，阳光正好。
唐一敖闲着无聊，从兜里摸了一块小镜子出来。
作为一个帅哥，这是他平日用来打理刘海的，现在却成了最好的玩具。
他趁梁春燕转身写板书，用镜子反射着太阳光，直往徐飞扬眼睛上晃。
两人使用唇语，隔空进行了一番含妈量极高的友好交流。
江心月的眼睛，一直追逐着那道光，心也跟着忽上忽下。
就像这两年多以来，一直默默无闻追逐着他的背影。
哪怕他从未转身看自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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