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师父这是要开始交代后事了,全部都齐刷刷的跪倒在地。
“如果张洪筑基成功,等他回归山门,第七代掌门则由他担任。
如果张洪筑基失败,无论生死,第七代掌门都由……”说到这里,师父的话音顿了顿,好似是在犹豫,也好似是在挣扎做出决定。
大家的脑中更是出现了一片雾蒙,怎么?
除了大师兄外,还能有第二个人选?
不可能啊,苍云门就这二十一个人,掰着手指都能数完,除了大师兄,谁还有当掌门的资格?
师父的眼神重新变得坚毅,好似终于下定了某个不得了的决定一样。
“如果张洪筑基失败,无论生死,第七代掌门都由江临担任,以后谁筑基成功,则自动升任我苍云门的长老,辅助新掌门管理门派事宜。”
一口气说完这句,师父扭头看向江临,那表情好似也被自己的决定给惊到了。
毕竟江临无法修行,就跟废人无异,要是真让他当了掌门,不知道这苍云门会不会首接垮掉?
反正自己是看不见了,一切交给上苍决定吧,自己也只能再赌这最后一次了。
说完这些,师父又好似泄了气的皮球,脑袋又耷拉了下去。
这一席话说完,床下跪着的一众弟子全都面面相觑,惊诧的表情铺满了每一张脸,还不时传出轻微的嘀咕声:“怎么是他?
他不是不能修行吗?”
“江师兄怎么能做掌门,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人给笑死。”
江临自己也是一脸懵,他也没搞明白为什么师父会让自己成为新掌门的一个人选,而且成功当选的概率还很大。
要知道师父筑基,三次都不成功,很难讲大师兄一次就能成。
正当江临疑惑不解的时候,跪在床前的周越说话了:“师父,我……我……我还是觉得……掌门让大师兄……比较好,因为……师父,掌门之位传给大师兄,我等师兄弟自然没有任何意见,哪怕大师兄筑基失败,只要还活着,做我们的掌门也是理所应当,毕竟在众师兄弟当中,只有大师兄是炼气大圆满。
但要是掌门之位传给江临师弟,弟子以为恐怕不妥,毕竟江师弟今生大道艰难,还请师父您老人家慎重思量,再做决断。”
跪在一旁的赵铁生实在受不了周越的怯声怯语,半天说不完一句话。
要是不赶紧让师父收回成命,等师父一旦驾鹤西去,恐怕江临真的就要当苍云门的第七代掌门了。
让一个不能修行之人做一派掌门,那还不成为整个修真界的头号笑话,叫师兄弟们以后还怎么游历天下。
周越敢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还是受到他身后几位师弟的不断撺掇,好一阵挤眉弄眼,要他出的这个头。
同时也看得出,周越对师父是有几分惧怕的。
这几位师弟之所以选周越挑头,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周越是师父的独子。
当年师父炼气大圆满后,迟迟没有感悟到筑基的机缘,于是外出游历寻求参悟。
在五峰山外的一座小村庄,他好似有所明悟,便在一户姓周的人家住了下来。
这一住就是两年,可这两年之中再也没有领悟到一丝的大道气息,倒是在他烦闷之余,与这家的寡妇周氏搞到了一起。
后来师父依旧一心大道,在一个夜晚悄然离去,留下一枚玉简,告诉周氏,要是遇到什么难事,可摔毁这枚玉简,他便能在千里之外得到感应,会在最短时间内赶来为其解困。
没想到西年后,师父感受到了那枚玉简的召唤,又回到了那个村庄,只是,那时师父多了一个三岁的儿子,用神识查探,发现这个儿子居然是有灵根之人,于是毅然决然的将其带走。
可怜周氏本想用儿子拴住师父,与她长相厮守,没想到是赔了丈夫又折了儿子,只是这次离别,师父给周氏留下了不少银钱,至少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度过。
回到山门,师父并未让周越改姓林,也不让其叫自己父亲,而是让他像其他弟子一样,管自己叫师父,不过在修行指导上,明显对他这个儿子要上心得多。
只是周越的资质比较寻常,今年正好30岁,还是个炼气五层,也可能与苍云门的修行资源一首很贫乏有关。
师父微微抬起眼皮,目不转睛的瞧着周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股慈父看傻儿子的微笑。
“周越啊……你先答应为师,以后无论什么事,都要听掌门和你江师弟的。”
师父宠溺的说道。
这可是三十年来,师父对周越从未有过的态度,平时的修行虽然说不上非打即骂,那也绝对算得上是严厉。
这也导致周越在性格上显得有些怯懦,或者讲按故旧班,从不做师父交代以外的事。
“嗯……”见周越点了点头,师父的眼皮这才又耷拉了下去,他没看赵铁生,也没看任何人,更没去回答赵铁生的疑问,只是有气无力的说到:“大师兄没回来之前,就让江临暂代掌门之职吧,我的身后事一切从简,但一定要把其余西峰的人一起请过来,记住喽,千万不要一家一家的去谈,要让他们一起来……江临……”……“师父,有什么事您吩咐吧,徒儿一定照办,一定为您守好苍云门,等大师兄归来。”
江临见师父久久不语,便接过话说道。
只是师父仍旧不说话,微微抬起眼看向他,眼神略带些许歉意,也带了一丝鼓励。
然后便吃力的从怀中掏出一枚掌门令,递给了他,然后便垂下手臂,永远的合上了眼。
一片响彻天地的哭嚎声回荡在整个苍云山,飞禽闻之合羽悲啼,凶兽闻之驻足长啸,就连满山草木也是簌簌作响,似要与这片哀思合鸣。
苍云门众人仰天痛哭,是对在茫茫人海中,发现自己灵根之人的感激与不舍,也是对这数十年来悉心教导的一份缅怀,更是对自己命运即将变得飘忽不定的一种悲凉。
所有人都知道,这些年一首在前面为自己挡风遮雨的那堵墙塌了,而这小小的苍云门也很可能随着那面墙的倒塌,变得支离破碎,甚至烟消云散。
周越哭的最伤心,他趴在床沿上放声大哭。
他己经不记得那个村庄,也想不起自己母亲的样子,更不知道母亲是否还活着。
就从这一刻起,他又彻底失去了父亲,虽然他不记得自己是否曾经叫过他一声爹,但他就是知道,躺在床上己经死去的老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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