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顾承徽看着那双海棠花文锦鞋从眼前轻巧掠过,只剩一阵微风浮上脸。
她气得发怔,咬牙切齿的瞪着方才瑾悦坐的地方,“我倒是想看看,是你摘了我,还是我摘了你!”
虽然罚顾承徽跪了半个时辰,不过瑾悦也料到她可不是那般听话之人。
指不定自己前脚刚离开,她就跟着起身了。
不过此次惩罚,她也只是想给顾承徽一个警告而已,倘若还有下一次,她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倒是秋月却有些担心,“侧妃,若顾承徽当真将此事告到殿下面前,再添油加醋几句,对你不利啊!”
不管如何,这顾承徽是殿下的新宠,许侧妃那般跋扈之人,也顶多只是动动嘴皮子,却未曾这样直接惩罚。
“本妃既然罚了,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那顾承徽三番五次的本妃面前耀武扬威,倘若本妃再不罚她,尾巴岂不是得翘到天上去了?”
“哪怕殿下知晓了,本妃也不怕。”
或许背后的家族还有地位给她的底气她倒是真不怕钟离缙知晓。
她是侧妃,更是将军之女。低位妃嫔以下犯上、出言不逊,她仅仅只是罚顾承徽跪半个时辰,钟离缙那般心思深沉之人,又懂权衡利弊,是不会罚自己的。
就算罚自己,也只是小惩大诫而已,她瑾悦也服,总之她心中出了这口气就好。
料到了顾承徽会告状,却不曾料到她动作如此之快。
瑾悦回到锦绣宫,将刚采摘的莲花放到水缸中不久,长乐宫便来人通传,太子妃有请。
瑾悦也并不意外,因为方才出去那一趟,难免走出了些汗水,身上定然是有股味道的,所以去内殿中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
待她到了长乐宫时,夜幕已经渐渐落下,弯弯的月亮悬挂于夜空中,四周繁星零零。
外头有太监候着,见瑾悦来了,他微微行了一个礼:“瑾侧妃您终于来了,可让太子妃和太子殿下久等。”
瑾悦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从锦绣宫过来她走得也不算慢,以至于额上还冒了好些汗水,这太监的话听着倒是她故意让太子妃和殿下等的一样。
她执起手绢拭去额上的细汗,不疾不徐迈步往大殿中走去。
大殿中,钟离缙执起桌案上的一盏茶,拈着茶盖徐徐撇着浮沫,细微的脚步声响起,他余光淡淡的望向那抹柳色身影,见其脚步不急不慢,没有一丝的着急,更无害怕。那走路的姿态依旧是那样的清冷和优美。
待瑾悦走近后,对着钟离缙和太子妃端端正正的行着礼:“妾身见过殿下,见过太子妃。”
那语气亦是平淡的毫无波澜,好像她只是来请个安,闲聊几句就回去了一般。
钟离缙轻轻吹着茶盏中的茶水,方才呷了一口。心想,究竟有什么事可以乱了这个女人的心,她当真是不怕么?
太子妃见钟离缙不说话,她也不叫瑾悦免礼,任其屈膝蹲着,带着质问的语气问着:“瑾侧妃,本妃知晓你性子直,可顾承徽好歹是殿下的妃嫔,她只是言语上略有不当的地方,你出言训诫几句就是了,何止于如此处罚她?”
不待瑾悦说话,太子妃又继续说着:“还是说近日殿下格外宠爱顾承徽,从而冷落了你,你便心中不快?”
瑾悦即使屈膝蹲着,可是那腰杆依旧挺的笔直,抬头道:“妾身这个人虽然脾气不太好,可却并非太子妃您所说这般无理且拈酸吃醋的人,妾身罚顾承徽,也是她出言不敬,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