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季善的火焰，沈怨手中的火折子只能照亮自己周围半丈不到。
她看着前面一个黑影向自己这边靠近，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何人？”
一道冷静却不容抗拒的声音响起。
季观步步走来，进入火折子照亮的地方，离沈怨不远不近。
沈怨看到那走来的半个身躯停了下来，一袭白衣踏靴，腰佩长剑。
看到沈怨醉酒的神态，黑暗中季观的眸子动了动。
“你饮酒了？”
季观又走近了一步，沈怨看到了他的半张脸，流畅的脸廓，高鼻梁，薄唇。
只见那张薄唇轻启，说出的话语不容半分质疑：“芜山禁酒。”
夜里一阵阴风一吹，原本不太亮的火折子又暗了几分，连带着沈怨看向季观的视线也暗了几分。
朦胧的醉意加上身边越来越黑，沈怨的视线越来越模糊，那一抹身影更显突兀可怖。
“好黑，你好黑……”说完，沈怨就只身倒了下去，手中的火折子掉落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半明半暗的身影瞬间闯入光内，拔出剑用剑柄支撑住就要倒下的沈怨，同时他的左手掌心出现一束蓝色的火焰。
虽是如此，季观还是和他保持两步的距离。
季观的眉峰眼见地皱了一下。
“你居所何处？”
万籁俱静，只有夜鸟的鸣叫声和空中一轮高悬的明月。
沈怨晕了过去，唤不醒那种。
季观眉川更深了，他看着沈怨的脸，最终熄灭了左手的火焰，散开束发的发带。
借着月光，他将发带一头绑在自己手上，另一头绑在沈怨手上，中间插着自己的剑，用作固定。
他极少与人触碰。
浓浓的夜色中三千青丝随风而舞，遮住了季观的神色，后面是一个不知醉晕了还是吓晕了的沈怨。
季观将沈怨带到了自己的居所。
床边，季观解开发带，收回剑，沈怨自然而然地倒在了床上。
季观拿着自己的发带和剑走到桌前，他放下剑和琴，安坐束发，一路上皱着的眉川终于放松了些。
他回头看了眼床边又转过来，接着他换了打坐的姿势，闭眼休沐。
次日，待到日上三竿，躺在季观床上的沈怨才悠悠醒转。
将醒未醒之间，沈怨看到了一张人脸，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首到他再次确认。
“大……大师兄？”
季观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好看。
沈怨起身看了看周围，发现不是在自己住的地方。
“我怎么睡在这了？”
“昨夜谁同你饮的酒？”
沈怨被他问的一激灵，昨夜季善跟他讲的一下子涌进了脑子，他忙应道：“没有谁，我自己喝的。”
“你撒谎。”
“我骗你做什么，又没好处。”
“你身上的火折子只有芜山子弟才有。”
“别人送我的，正好昨天晚上用上了不行啊。”
西目对视，季观知道他不会好好答了。
“出去。”
“出去就出去，这么凶干嘛？”
沈怨下塌，跨过门槛就离开了季观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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