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天色不早,胡若瑕受惊一场,估计要早睡,就打算明早再过去。
哪知到了半夜,房门被“砰砰”拍响,胡夫人身边伺候婢女在门外喊:“江二姑娘,江二姑娘,麻烦开开门。”
阿莲起身点上灯烛,然后去开门,“怎么了,这么晚了……”
胡夫人的婢女焦急的探头往里道:“江二姑娘,我家姑娘不知道怎么了,睡梦中一直大喊大叫,怎么也叫不醒。我家夫人想问问您有没有办法,能不能过去看看。”
婢女说话的时候,江稚鱼已经起身,回一句:“稍等。”
然后穿好衣服,站在桌案前,吩咐阿莲磨墨,然后展开纸张,开始在纸上画驱邪符。
婢女不知江稚鱼在干什么,探头看得着急,想催促又不敢,嗫喏一句:“江姑娘。”
阿莲瞪她一眼,”等着!”
江稚鱼扬起符纸挥舞两下,让墨迹快干,然后一张折叠成小方胜,另一张单手捏着,才抬脚往外走。
胡若瑕的房间里,胡夫人和胡嘉之都在。
胡若瑕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一双手臂在虚空胡乱挥舞,口中含混不清的嚷着:“娘,娘,救我……走开,不要过来,都走开……”
胡夫人坐在床头,抱着胡若瑕安抚,“若若,若若,娘在,娘在这里,别怕,别害怕……”
胡嘉之站在床边,弯着腰,一只手在胡若瑕露出来的手上一下一下抚着。
看到江稚鱼走近,胡嘉之忙后退一步,神色不安的道:“江二姑娘,你快看看若若,她这是怎么了?”
胡夫人眼眶微红,招手道:“江二姑娘,你快来看看若若。”
江稚鱼看走过去,打量胡若瑕几眼,她这是因为落水受了寒,身上还沾染了残余邪气,才引起的梦魇。
安慰一声:“夫人,胡姐姐没有大碍,您不用担心,我来看看。”
胡夫人急忙让出位置,解释一句:“船上也没有大夫,只能深夜打扰你了,你看有没有办法?”
“没事,稍等。”
江稚鱼简单回一句,走近床边,垂头望着胡若瑕,两手食指和小指伸直,中指和无名指弯曲,大拇指压在中指和无名指的指甲盖上,掐了个九天玄女印。
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天马苦,地马苦……无名无头解离身……”
声音很低,大家也听不真切,完了让胡夫人帮着固定住胡若瑕的双手。
然后把那张没折叠的符,伸指按压在胡若瑕眉心之处,口中轻喝:“去!”
手离开胡若瑕眉心之时,五指依次轮开,白生生的纤细手指,如在空中猝然绽放一朵玉兰,然后收紧成拳。
仿佛在手心捏碎个什么东西似的,那张符纸随着她的手势骤然上浮,在半空顷刻燃成灰烬。
“好了,没事了,夫人可以放开胡姐姐了。”
胡夫人和胡嘉之愣愣的看着,听到江稚鱼的话,才发现
不知道什么时候,胡若瑕已经不再挣扎,呓语也已经停了。
胡夫人在女儿身边站了一下,见她眉目舒展,甚至鼻息渐重,显然睡得十分安稳。
这才放下心来,起身对着江稚鱼就是一礼,“小鱼啊,你又救了若若一回,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了。”
江稚鱼忙阻止胡夫人的大礼,“夫人您真是折煞晚辈了,举手之劳而已,当不得夫人如此大礼。”
那边胡嘉之惊奇的看看睡相平稳的胡若瑕,再看看没事人一样的江稚鱼,仿佛才认识她一般。
半晌才躬身下拜,“大恩不言谢,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我在京城也认识不少人,今后江二姑娘有事,吩咐一声就成,刀山火海,绝不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