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究竟怎样满足呢?
从前她也像宁茵那样热烈明朗,可是江锦说她是太子妃,是皇后,母仪天下的人要庄重。
于是她妥善处理后宫事务,磨平棱角变得淡泊变得不像自己。
可是后来江锦却说,宁茵那样热烈明朗的女子世间少有,他不想辜负。
给了最极致的恩宠,给了最出格的破例。
“……算了。”
她缓缓的从胸中长吁一口气,终于也不再为自己辩解,她累了。
这三十几年人生,她便已经觉得如此厌烦疲倦,为人妻为人母她似乎是那么的失败。
但是算了,真相是什么她不想再去辩白了。
连玉站起身,看着大殿上面目怒容的江锦很温柔的笑了笑,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将头顶的凤冠珠钗都拔了下来。
当众解了华服,松了发,一袭白色里衣裹着消瘦的身躯,不知何时起她竟然变得如此单薄。
到了此刻,江锦和一旁的长子才突然有些心慌了起来。
“皇后,你发什么疯?”
江锦还是忍不住忍不住斥责道。
他当了这么久的皇帝,太骄傲太不容人挑战他的威严,即便那个人是他一路相互扶持走过来的发妻。
此时的他好像忘了刚刚口口声声说着要废后的自己,或许他内心深处并没有真的打算要废了她。
只是他以为她永远不会离开,所以才有恃无恐。
江籍心里突然升起了巨大的恐慌,从方才起他的母后便再也没有看过他一眼,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了自己这个儿子。
这时,他突然清醒的意识到,他的母后不要他了。
如果她什么都可以不要,皇后的荣光、骨肉血脉的亲情都可以舍弃,那么有什么理由因为妒忌而毒害云贵妃。
如果自己的母后真的是无辜的呢?
这个念头一升起便再也压不下去,他回想起曾经说过的那些话,江籍心里突然很是沉重,像是有块巨石压在心口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母后不会原谅自己了,江籍知道。
“扑通!”
一声,江籍便跪了下来。
“父皇,请您不要废了母后,儿臣相信母后是清白的。”
一开口,他才发觉已经是忍不住的哽咽。
江籍声线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眼下他真的慌了。
然而还没等江锦说话,连玉便自顾自的往殿外走去,宫外侍候的婢女没有一个人敢拦住她的步伐。
她渐行渐远,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