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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禀告首辅,夫人她又去给你物色美女了》精彩片段
“她会画画?”
如诗道:“会的,郡主小时候虽然贪玩,但不是什么都不学的,画画也会些。”
顾长凌想起了上次在她房间看到的江南烟雨图……
还真是她画的。
“大人,若没有事的话,奴婢就回去复命了。”
“嗯,去吧。”
门闭,如诗抱着托盘,心情沮丧。
郡主让她带点东西,来兰居探望一番,她听说大人这几天没怎么吃东西,胃口又不好,就想起了雪耳牛乳羹。
顾大人看到是甜羹的一瞬,眼里是喜欢的,可是喝了一口,就没再动了。
那一瞬间,好像看到大人失望的眼神,情急之下她只得说是厨房熬的。
如诗不明白,当时看着郡主就加了那些食材呢,为什么熬出来味道不一样?
翌日,云薇在七里桥与若雨相会。
若雨换了一身粉粉嫩嫩的桃花裙,发间两朵蝴蝶花,飘飘扬扬的朝她奔来。
“云姐,云姐,真是太谢谢你了。”
她其实都没报希望,可是昨夜见了如风的信,才知道云姐真的帮她找到了天乐府的嬷嬷,激动的一夜难眠。
导致现在一见面就亲热的拉着云薇的手,一个劲儿的道谢。
小姑娘朝气蓬勃活力好,一个不注意,压痛了云薇手背的伤口。
云薇极轻的“嘶”了一声,装作没事道:“谢什么,我不是答应过你吗,自然要办到的。”
若雨这才注意云姐的手缠了纱布,惊道:“云姐,你手怎么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云薇摸摸她的头,“没事,就是前几天出去,遇到了点意外,手受些伤,不打紧儿。”
若雨眼神汪汪:“是不是为了我帮我找嬷嬷,才受的伤?”
“哪儿有,”云薇笑道:“真就是不小心,别多想,快走吧,别让嬷嬷等久了。”
二人上了马车,云薇在路上叮嘱若雨不要紧张,嬷嬷问什么就答什么,不要隐瞒。
另外,嬷嬷就是看着严肃,其实人很好的之类的。
若雨嗯嗯应着,心里暗想一定要努力,不辜负云姐的心意。
一个时辰后,到了空明山崔嬷嬷的小院。
比上次来时,屋内添置了很多东西,都是云薇让如风送的,茶具也有。
云薇细心,通过帮嬷嬷搞一次卫生,就发现了许多崔嬷嬷的小喜好,送的东西都是嬷嬷能用得到的。
云薇主动烧水泡茶,崔嬷嬷坐着不动,上下打量眼前的小姑娘若雨。
若雨挺直脊背,双手在袖口下一直绞啊绞,紧张不已。
片刻后嬷嬷又看了看云薇,见她手上缠着纱布,无奈一叹。
事已至此,不多寒暄,开门见山。
“老婆子承了你家的情,总是要还,这次我可以帮你,但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云薇拉着嬷嬷的胳膊撒娇,“谢谢嬷嬷,嬷嬷真好。”
“别高兴的太早,我要验验她的底子,若是不好,我也不教。”
“嗯嗯,嬷嬷您尽管看,若雨的腰可软了。”
这话一出,若雨脸红红,云姐怎么知道她腰软不软?
嬷嬷走过来,摸摸若雨的手脚,让她下腰劈叉等,又特意摸了摸她的腰。
意外的,真的很软,比云薇的腰肢还软。
确实适合跳舞。
云薇见嬷嬷不吱声,凑过来问:“嬷嬷,她的底子可以嘛?”
“还行。”
能让嬷嬷说还行,那看来若雨确实身段柔软。
原著里,顾长凌的每个后宫都得有特色呀,小青梅的腰,白月光的腿,朱砂痣的胸,都是着重描写过的。
所以云薇自信,嬷嬷一定看的上若雨。
底子好也不代表就能学,还得看悟性,崔嬷嬷就说了几个动作,让若雨随意转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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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薇丧气,似乎也想不到怎么帮人一样。
陆行川正待顺势安慰她一句拉拢下,忽又听得她哦了一声,“我想到了怎么帮你,我可以劝爹爹支持你。”
这话一出,陆行川目色深了起来,而云薇像是没察觉到似的,大咧道:“反正那什么太子,我看他一点都不好,不喜欢我就直说,竟然用那种腌臜手段,以后真登基了,肯定不是什么好皇帝,哪儿像行川哥哥,人这么好。”
女孩言语单纯,目光清澈,一眼就看到底。
陆行川那点疑心被暂且被压了下去,笑道:“薇儿妹妹这话在我眼前说说就罢了,可别再国公爷面前说,不然国公爷会以为我撺掇的你。”
云薇撇嘴,“怎么会,你才没有撺掇我呢。”
“但是薇儿妹妹有这份心,我已经很高兴了,此事容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帮帮你。”
“真的,你愿意帮我?”
她眼睛亮晶晶的,这一瞬倒是有些可爱。
陆行川嗯了一声,“我也只能试试,不能保证一定成,到时妹妹可别怨我。”
“不会,麻烦你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以后殿下有事,尽管说话,我若能帮,一定不推辞。”
陆行川想到她以前的性子,笑了笑。
有时坏的直接,也算是一种耿直。
他收下信,又问了证人现在所在何处。
云薇没有藏着掖着,只是强调,“这个证人对我很重要,也是我唯一的朋友,事后烦请行川哥哥一定帮我保护好证人。”
她还有朋友了,稀奇。
“那是自然。”
二人谈妥出来后,如诗如画还有祁王的随从都默了。
谁能告诉他们,刚刚那一会儿的功夫发生了什么?
先前两人离开时,感觉气氛并不怎么好,谁知道这会儿出来,两人就改成了行川哥哥,薇儿妹妹,关系怎么就飞跃成这样了?
如画是沉不住气,等到马车启动后,忍不住问:“郡主,您与祁王殿下看到湖了吗?”
云薇道:“湖啊,看到了,就是有点远,下次带你们去。”
“哦。”
郡主不多说,她也不敢再问了。
如诗也识趣儿的岔开了话题,说起了景色。
云薇今天心情不错。
刚才看似她求陆行川帮忙,其实不过是为了故意卖他人情,跟祁王拉近关系。
毕竟,这位可是日后的九五之尊哪。
而且原著中,云震实力不俗,云熙这事她自己出手,不可能摘的干净,只能卖给祁王。
有了这个人情,以后她不仅可以光明正大的卖消息给祁王,还可以不让父亲查出,一举两得。
出来半晌,还没吃饭,云薇和如画如诗讨论待会儿吃什么。
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新丰街,街道宽阔,两边全是小贩,吆喝叫卖,一片热闹景象。
原身贵为郡主,可不爱这市井气息,故此很少游逛。
云薇却很稀奇,坐在马车上挑帘看着。
如诗和如画只当郡主这段时间在府里憋闷狠了,才会如此稀奇,还体贴道:“等下吃完饭,郡主要不要去逛逛?听闻义昌福最近又出了许多新式糕点,每天供不应求呢,郡主可以带点回去当零嘴。”
义昌福啊,原著里女主们都爱吃里面的糕点铺。
云熙放下窗帘,“也好。”
途至一半,忽然前方街道上起了喧哗。
一道油腻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小娘子,我这玉佩可是上好的和田玉,你弄坏了,该如何陪我呢?”
云薇挑帘望去,就见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拿着一把折扇故作风流,眼神在对面的小娘子身上肆虐。
那这样,就能理解云薇为什么会无条件相信先生了。
顾长凌整理好衣服,适时露出一个屈辱的表情,“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如殿下所说,云震确实在乎她,现在云熙那里出了事,她最近在云震那里又表现的乖巧,更得云震喜爱了,与她亲近,并无坏处。”
“说不定日后,还能从她嘴里探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陆行川叹,“还是先生想的长远。”
顾长凌看他眼里的杀意散了,才适时岔开话题,“这次暗杀我们的人,身份是否查出来了?”
陆行川正色起来,“幸得先生提醒,本王特意留了那些杀手的衣服和太子殿下的杀手比对,虽然款式都是一模一样,但是细摸材质不一样。”
太子的暗卫穿的是棉麻,而这批追杀者穿的是苎麻。
苎麻最大的特点就是结实不易断,且轻薄透气,故有夏布之称。
此时虽然夏初,但是气温依旧偏低,穿夏布未免过早,除非,他们那地方很热。
陆行川排查了几个偏热的县城,再搜索哪里盛产苎麻,得出一个结论,临安。
改稻为桑的地方刚好也在临安,陆行川已经派人去查那边有没有隐藏的势力了,暂时还未有结果。
顾长凌沉默,改稻为桑在临安,杀手在临安,是巧合吗?
关于这事,二人又细细商讨了一番,陆行川也很谨慎,毕竟谁也不想为他人做嫁衣。
“对了,云薇说最近倭寇异动,殿下可知?”
陆行川无所谓,“又异动?”
一年里,倭寇屡屡不安分,没个十次,也有八次异动,是以陆行川都不太在意。
顾长凌道:“还是让孙威去探听探听吧。”
孙威在云震的军队里,也算是探子。
陆行川摆手:“行吧,回头我让他细查一下。”
商讨完事后,云薇还没来,陆行川从随从手里拿过一个锦盒,推到顾长凌面前。
昆山雪灵芝。
听说可以解百毒,甚是珍贵。
“此番若不是阴差阳错这次死的可能就是本王,先生之恩情,无以为报,一株灵芝,聊表心意。”
陆行川是真的感激,毕竟他的武功比不过先生。
顾长凌也没矫情,收了。
并说一切都是他应当做的。
你来我往客气一番,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云薇适时敲门,还真端着阿胶红枣羹进来。
她体贴道:“听说这阿胶红枣最是补气血,大人快尝尝。”
顾长凌道谢,当着陆行川的面,喝完了那碗甜得发腻的红枣羹。
云薇笑着问:“好喝吗?”
顾长凌回:“好喝。”
云薇呵呵,可真能吃甜,她故意让如诗多撒了糖,自己都觉着齁。
而他竟然面无表情。
陆行川看着二人相处确实比以往和谐很多,才识趣儿道:“顾大人身体欠佳,还是多多休息为好,本王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云薇与他起身恭送。
只是顾长凌似乎真的太虚了,才走一步就跟喝醉站不稳似的,一下子倒向云薇这边。
云薇本能的扶住他,见他面色苍白,手腕微凉,下意识看向他的腰间。
伤口没崩开啊,怎么忽然这么虚弱?
“你怎么了?我去帮你叫许老。”
“不用,就是有些累,扶我去那边暖榻休息。”
书房里有一方长榻,以供临时休息的。
陆行川回头看到这一幕,笑道:“薇儿妹妹莫要送了,还是留下来好好照顾顾修撰吧。”
云薇哦了声,“那行川哥哥有空再来玩儿。”
陆行川摆了摆手,带着随从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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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震笑的慈爱,“你现在倒是有心了。”
云薇讨好的把栗子酥拿给父亲,“我毕竟长大了嘛,以前不懂事,让您操碎了心。”
说起懂事,云震忽的叹气,“以前看着你不懂事,熙儿乖巧,可是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云薇安抚:“熙儿妹妹的事,女儿也听说了,所以今天特意过来看望您,就是怕您气坏了身子。”
云震放下糕点,“为父还不至于为此气坏身子,不过熙儿喝醉酒竟然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被人看到传出闲话,这桩婚事,怕是散了。”
只是拉拉扯扯吗?云熙可是害了孙大学士的嫡子孙淼。
不单是名声受损,证据确凿云熙可是要染上刑事的,可是听父亲的话,似乎只是一些小问题,并不在意。
云薇试探道:“女儿还听外面说,孙公子的死,妹妹也有牵扯……”
“什么牵扯,不过是有心人想利用这事断了国公府和东宫的联姻罢了,你不必担忧,为父自会解决。”
云薇感觉得出父亲不想多说,适时转移话题,“爹,最近临安倭寇又有异动了吗?女儿刚刚看到您信上有倭寇二字了。”
云震道:“没什么,倭寇一直想侵占临安,贼心不死,时常伺机而动,为父已经派人去查看了。”
“哦。”
原著里,等麦子收割完就要发布改稻为桑的政策,这个时候,倭寇是没有任何动静的,为什么现在就有异动了呢?
正聊着,温氏的大丫鬟敲门来送糕点,然后就侍立在门旁,说是伺候。
云薇知道是温氏派来监听她与父亲对话的,没有在意,反正也没什么隐私话。
云震听说顾长凌最近因病休假,特意关心了几句,又叮嘱他们要好好过之类的话,临走的时候,还给云薇带了些补品,让她带回去给顾长凌。
云薇谢过,走时说:“我去看望下妹妹吧,这几日她怕是不好受。”
云震叹气,“也好,你去劝劝她,你妹妹近来真的被宠坏了。”
“好。”
国公府的花园百花争艳,可比顾长凌的小院子好看多了。
云薇边走边四处看,刚到翠玉轩,就听到了一阵瓷器落地的碎裂声,还有云熙的娇嗤怒骂,以及皮鞭划过的声音。
云薇皱眉,云熙在惩罚下人?
原著里她心情不好,就爱拿下人出气。
还未靠近院门口,就听两个扒墙角的婆子小声议论,“大公子这是造了什么孽,一回来就被二小姐打。”
“是啊,大公子这么羸弱,真不知道扛不扛得住。”
“哎,说来说去还是大公子命不好,姨娘走得早,老爷也不重视……啊,参见郡主。”
两个婆子看到云薇的身影,吓得立马跪在地上请安。
云薇一惊,里面挨打的人是大公子?
大公子叫云朝,是庶长子,母亲只是云震英年出征时,临时宠幸的洗脚婢。
等云震出征回来,云朝就已经出生了,不过云震一点都不在意这个孩子,就那么扔在了后院。
还是云薇生母心慈,给了名分,待洗脚婢还算不错,母子俩在府中也算安然度日。
可惜云薇生母去世太早,后温氏续弦,洗脚婢很快暴毙而死,云朝那时才四岁,没了庇护,父亲也不待见他,在府中过得可谓凄惨。
十二岁那年实在病的厉害,就被温氏送去乡下静养,说是静养,也不过是怕他死在府里晦气,再连累到自己名声。
这一送,就是六年。
六年里,云朝跟顾长凌有一样的际遇,遇到的是同一个师傅。
他心动上面的消息,但是却故意言语淡淡,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哦,既然这样,郡主拿了云熙的把柄,只管宣扬出去即可,何必来找我?”
云薇故意撇嘴,“我若宣扬出去,被父亲查到了,肯定会打我一顿,也有可能,此后不再认我这个女儿,我已经寒了父亲许多心意,不想再惹怒他了。”
“所以,只好找殿下,希望殿下帮个忙,帮我找人散播下消息。”
陆行川笑笑,“郡主也知道这事宣扬出去,被国公爷查到,势必会被针对,本王难道就愿意得罪国公爷了吗?”
“再者,这事还关乎大哥,父皇最讨厌兄弟之间的勾心斗角,若是被查到,定会连累了本王,所以,爱莫能助了。”
云熙急道:“你是王爷,本领肯定比我强,一定不会被发现的,而且,你那大哥也不是什么好人,以前不还羞辱你呢,现成的机会,你都不报仇吗?”
陆行川听到羞辱二字,面色微沉,“那不过是兄弟之间的切磋,郡主莫听得旁人乱传,本王与太子殿下情同手足,感情好着呢。”
好的相互残杀吗?
云薇内心呵呵,面上却垂头丧气,“是吗?那估计是我听错了。”
陆行川道:“郡主若不想这婚事成,也可以找别的王爷帮你散播呢,据本王所知,郡主婚前与端王殿下交情也不错,怎的不找他?”
云薇哼了一声,气呼呼道:“不找他,他跟太子殿下一伙的,及笄宴上我失德那事,不止云熙参与了,他也做了帮凶,都是骗子。”
因为太子早和云熙有首尾,也看不上云薇,所以找人联手设计的她。
可惜原身傻乎乎的,最后竟然思路清奇的把所有错归根到顾长凌身上。
陆行川听到一伙,眼中划过一抹诧异,端王已经投奔了太子?
那前些日子还说会支持自己……
呵呵,若不是云薇,他还真不知道。
云薇说完又看向陆行川,语气软了些,“祁王殿下,你就不能帮帮我吗?除了你,我真的找不到合适的人,别的王爷我也不熟,孙家即便知道真相也没那个胆子去捅开,但这事我都调查到现在了,不想就这么放弃。”
陆行川皱眉,“为什么就我合适?”
云薇望着他,音色认真,“因为只有你宅心仁厚,刚正不阿,三个月前在百花宴上,我因言行出糗的时候,所有人都笑话我,只有你没有,甚至还为我辩驳,那时候我就知道,殿下是个好人,不会在事后,再把我卖了。”
好人未必。
三月前,百花宴,只是因为她出糗,连带着先生脸上也无光。
顾及着先生,他才在一众人中,帮她说了句话,倒没想到她竟然记得挺深。
忽然,一个想法在脑海划过……
陆行川将信重新塞回了信封,一副感慨的样子,“原来郡主都记得。”
“当然,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心里有数。”
陆行川笑笑,几分为难道:“我很想帮你,可是这件事,确实很棘手,弄不好,我还会同时得罪了太子和国公府,薇儿妹妹不知,我现在的处境也比较难,父皇并不喜爱我……”
这都唤上薇儿妹妹了,云熙笑笑,祁王殿下都出演技了,她怎能不配合。
忙说:“那,那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只要行川哥哥帮我破坏了云熙的婚事,我以后也可以帮你的。”
陆行川叹道:“妹妹好意心领,但是你一个闺阁女儿,怕是帮不到我什么?”
顾长凌踏入风清轩时,就见云薇一身浅蓝清雅襦裙,坐在国公爷面前,不知讲到了什么,笑的格外清甜。
看到他来时,笑容都还未完全收起,眼睛亮晶晶的,起身招呼:“顾大人来了,快坐。”
云震也跟着摆手,“长凌,坐这。”
顾长凌看了看国公爷指的位置,正是云薇旁边。
微微一笑,撩袍大方坐下,“我一回府,便听得岳父大人来了,就匆匆赶来,老远就听到你们的笑声,不知何事让郡主和岳父大人如此开怀?”
云震笑道:“其实没什么事儿,就这丫头讲了个笑话,说有个农户,靠编筐为生……”
云薇嗔了一眼,打断道:“爹,不大雅的玩笑,您就不要说出来,让顾大人也跟着笑话了。”
云震宠溺,“好好好,不说不说。”
顾长凌自然也是识趣儿的,没再多问,正打算给自己倒杯茶,云薇已经提起茶壶,帮他倒了一杯。
顾长凌接过:“多谢郡主。”
云震看二人之间竟然这么和谐了,心里高兴。
“长凌今儿没有去翰林院?”
“今日休沐,拜访故友。”
“年轻人理应多走动走动,等薇儿身体好些,你们俩也一块出去游玩一番,薇儿嫁来这么久,你们还没一起出去过呢。”
云薇笑笑,顾长凌也笑笑,心照不宣。
茶过三盏,老人家心情很好的问:“长凌最近在翰林院如何?”
“回岳父大人,一切顺遂,前几天还有幸,去了上书房当职。”
翰林院的修撰是个清汤寡水的职业,为什么能升职的快,因为能时常接触到皇家,可谓做点表现就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自然容易被重视。
顾长凌才做一年半的修撰,已经可以去上书房当职,可见以后前途。
云震夸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可以,以后好好表现,说不定一两年后就能升迁成侍读。”
云薇暗想,怕是用不了一两年,他就能升侍读了。
原著里顾长凌去了上书房可是惹得不少同期的人眼红,推算下日子,估计离书中被陷害的日子不远咯。
众所周知,主角们被陷害都是升职加薪的契机。
尤其是这种后宫文,男主外挂不得一路开到底,不然靠什么俘获妹子芳心。
云震今天开怀,与顾长凌聊到了暮色四合。
云薇便适时挽留父亲吃个晚饭再回去。
云震也没推辞,着实是好久没有与女儿女婿一道用膳了。
云薇积极表现,亲自下厨,做了竹笋竹荪乳鸽汤,糖醋排骨。
汤是云震爱喝的,排骨是顾长凌爱吃的。
菜端上来的时候,云震诧异,本以为女儿不会做菜,都想好了待会儿菜就算不能吃,也夸一下她,没想到现在看着有模有样的,味道也不错,自然是连声夸赞。
云薇谦虚,说是禁足在家学的,父亲喜欢,她下次再做。
顾长凌也诧异,并未听如诗说她特意练过厨艺。
犹豫了下,他还是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干香滋润,甜酸醇厚,味道确实不错。
“大人,这菜味道如何?”
她声音甜甜的,眼睛里还残留着被云震夸的笑意,这么问,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一样。
顾长凌给她面子,“郡主手艺很好,下官很久没有吃到如此正宗的糖醋排骨了。”
果然如书中所写,喜欢吃酸甜口的,不重辣。
云薇用公筷帮他夹了一块,“喜欢就多吃些。”
顾长凌客气,“多谢郡主。”
云震看着二人之间如此亲近,兴致大好,拉着顾长凌对饮。
可如果不是太子发难,又会是谁呢?
各个皇子的势力,他们都有深入调查过,究竟是哪儿一个皇子,能隐藏这么深?
谢沉渊一时也琢磨不透,揉了揉疲惫的眉心,也只得等待救援,届时再议。
洞内微弱的光线逐渐隐去,幽幽的山风也变成了呼啸的狼,吹得人一个激灵,猛地惊醒。
顾凌薇睁开眼,下意识搓了搓胳膊。
虽是夏初,但是山里冷,尤其是这么阴暗的山洞。
她瞅了瞅天色,心想如风没有找来,是那帮人还没走,还是如画如诗忘了裂隙在哪儿?
不管怎样,她都得出去看看,一直在这待着不是事儿。
“谢沉渊,我出去一趟看看。”
走之前,顾凌薇觉得有必要跟他打声招呼。
可是喊了两声,谢沉渊一点反应都没。
“谢沉渊?”
顾凌薇又喊了一声,并小心翼翼往前走两步。
基于前车之鉴,她可不敢再靠近他,就停在四米远的地方看着他。
只见他依旧是原先靠在山壁上的姿势,眼眸紧闭,一直捂着腹部的手,忽然垂了下去。
顾凌薇心里一咯噔,该不是失血过多死了?
生命大于天,此刻她哪里还顾得上距离,急忙走了过去。
“谢沉渊,谢沉渊……”
她急切的呼喊他,并检查他的瞳孔,脉搏。
瞳孔轻微涣散,呼吸微弱,一向微凉的体温此时热的烫人。
竟然这个时候发烧了!
看这热度,保守估计四十度起。
顾凌薇麻了,现在没有退烧药,什么都没有,她只能再把自己可怜的裙摆撕成片状,汲满冰凉的溪水,搭在他的额头,颈部等位置,给他降温。
冰凉的溪水刺激的谢沉渊猛然睁眼,但周围光线很暗,暗的吞没了她的轮廓。
只能听到她担心的声音,“你怎么样,渴不渴,我给你弄了水,你发烧了,要多喝水。”
顾凌薇用芭蕉叶盛了溪水喂他,又解开他的衣服,用冷水擦拭他的胸膛。
小声叮嘱:“你得撑着,天色快黑了,那些人可能走了,我必须出去找如风,我们不能就这么等着,你的伤也等不及,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嗯,你说什么?”
方才只顾碎碎念,停下来才听到谢沉渊在呓语。
只不过声音太轻,顾凌薇不得不靠近些去听。
他声音断断续续的,顾凌薇就听清了四个字,“人……别……处……险?”
什么意思,有人去了别处?
还是哪儿个地方仍有危险?
顾凌薇猜不透,小声喊:“谢沉渊,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谢沉渊费力的再次重复一遍,声音比先前还要弱,顾凌薇急的附耳过去,细细分辨。
忽然,他伸手将自己拉到了怀里。
顾凌薇仰头刚想问他干嘛,一股热烫的气息顷刻扑来,席卷了她的唇舌。
她懵了,完全懵了。
直到感觉到他想撬开牙关的动作,才猛然惊醒,立马就要推开他。
可就在此时,洞外传来阵阵青草被踩踏的声音。
还有男子烦躁的低吼,“真他么邪门,崖底没有,这一片我们都快翻遍了,难不成他们还能遁地?”
这些人竟然还没走!
顾凌薇的心瞬间高高提起,终于明白了谢沉渊刚刚说的那句话:有人来了,别出去,危险。
她因为听不清,一直在问他,可就算担心她出声泄露,可以捂住她嘴啊,为什么用这招?
总不会他烧坏了脑子,就只想到了这一种。
她紧张不已,不敢使劲儿反抗,怕弄出动静,只能暗暗的推他胸膛,希望他清醒点,放开自己。
“小馆里面狭小拥挤,人多眼杂,属下无法过于靠近,而且里面许多话,属下也听不懂。”
这种暗地私设的小馆,搜罗了各种地方的美女,
顾凌薇猜可能是方言问题吧,便没多想,“走吧。”
不过两刻钟,就到了国公府。
穿来一个多月,这是顾凌薇第一次踏入记忆中的国公府。
碧瓦朱甍,层楼叠榭,廊檐婉约,确实气派。
门房久不见她,一时怔在那里,如画喊:“还不快去通报,郡主回来了。”
小厮这才回神赶忙往里跑。
温氏一身藏蓝羽衫裙,三十有四的脸上保养得宜,风韵犹存。
见到顾凌薇,诧异道:“哎呦,真的是薇儿回来了,素姨还以为下人们看错了,快坐快坐。”
说着又吩咐人沏茶看座的。
看似热情,但是细观,笑意浅淡,动作懒散,眼底带着一丝丝不耐。
顾凌薇淡声:“素姨不必忙活,我来看看父亲,坐会儿就走。”
温氏停住,“那行,你父亲在书房,素姨带你去。”
“我知道书房在哪儿,自己去就行,素姨忙吧。”
不待温氏再说什么,顾凌薇浅浅行一礼,带着如诗如画离去。
温氏拧眉,这顾凌薇当真是变了许多。
以前哪儿次见到她不是素姨长,素姨短的,亲切如母,可今日竟然如此冷淡。
一旁的大丫鬟见此,凑过来道:“郡主越来越不懂事了,您忙前忙后招呼她,她竟然这么冷淡。
温氏瞥了丫鬟一眼,“多嘴。”
丫鬟急忙跪地认错。
温氏道:“起来吧,郡主难得回来,你去厨房拿些她爱吃的点心送过去。”
丫鬟秒懂,应了声是,立马去厨房。
就在这时,另一个丫鬟匆匆来报,“夫人,二小姐又闹脾气,在惩罚人了。”
温氏头疼,“让她闹去吧。”
这几天熙儿名声出问题后,心情不好,左右就是惩罚几个下人而已,当撒撒气也好。
顾凌薇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云震的书房,紫云斋。
推门就去,就见父亲坐在案牍前,拿着一封信,表情严肃。
听到开门声,诧异道:“薇儿?”
顾凌薇上前,甜甜的喊了一声爹,余光不慎瞥到信上的倭寇二字。
云震起身:“怎的突然回来了?”
顾凌薇回神,“想您就回来了呗,不过女儿没有提前通知,擅自回来,希望父亲勿怪。”
云震哪里会怪,这还是女儿出嫁后第一次主动回来,开心还来不及呢,急忙命人去沏茶。
顾凌薇献殷勤的拿出栗子酥,“义昌福刚出炉的,女儿记得您别的甜品都不爱,就爱这口栗子酥,是不是?”
云震欣慰,薇儿看似大大咧咧,心思其实挺细腻的
刚想夸几句,忽然看到了顾凌薇手背上缠着纱布,“手怎么了?”
顾凌薇本想说不小心蹭的,但是鬼使神差的,话到嘴边改了口,“没什么,就是女儿去空明山拜访崔嬷嬷时,不小心遇到了土匪,手受了点伤,不要紧的……”
“你遇到了土匪,如风呢?”
门外如风立马进来请罪。
云震不悦,“让你保护郡主,你就是这么保护的?”
如风单膝跪地,“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顾凌薇忙拉着云震的衣袖道:“不能怪如风,这是意外,再者若不是如风,女儿早就遭遇不测了,应该奖励如风。”
云震拿撒娇的顾凌薇无法,“行吧,下不为例。”
如风应了是,拱手退到门口。
云震问:“你怎么想起去看崔嬷嬷了?”
“就是看到朋友的鹦鹉,想起幼时调皮,曾经弄丢了嬷嬷最喜欢的鹦鹉,过意不去,所以买了只一样的,特去看看。”
前门,云薇也上了马车,吩咐如风去空明山。
马车晃晃悠悠在官道上行驶,云薇心情很好的逗鸟儿。
一直教它喊吉祥如意,因为以前崔嬷嬷那只鸟儿早晚就喜欢喊吉祥如意。
如诗和如画年幼的时候是跟过云薇去空明山的,也知道些崔嬷嬷的脾性。
如诗打趣儿,“这次郡主可要温柔些,嬷嬷年纪大了,可不能再向儿时那般捉弄了。”
云薇想起以前,微囧,“我知道,以前不是小,不懂事嘛。”
如画也笑,“郡主只是拔了嬷嬷的菜,踩了她的花,放了她养的鸡,其实也不算不懂事嘛。”
“对对,我们郡主可懂事了。”
云薇故意嗔她俩,“一个二个胆子大了,都敢笑我了。”
这边马车里一片和乐,那边林间野道,一亮古朴的马车悄然前行。
空明山偏僻,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云薇一行人终于到了崔嬷嬷的住处。
崔嬷嬷的桃夭小院,依旧跟儿时记忆里的差不多,左边有几颗果树,右边种着菜,再往东,养了几只鸡鸭,一听有人来,嘎嘎咕咕的叫着,格外躁动。
崔嬷嬷听到动静出来,看着陌生的四人站在自己门前,还拎着大包小包的,疑道:“你们是谁?”
云薇上前,先标准的行了个见面礼,“嬷嬷,我是云薇呀。”
崔嬷嬷一听云薇,面色就淡了下来,“郡主来做什么?”
云薇笑着往前,“前些天忽然梦到了嬷嬷,想起了嬷嬷当时对我的好,但是那时我偏偏不懂事,坏了嬷嬷许多东西,思来想去,心内难安,所以今儿特意来赔罪的。”
隔了九年才来赔罪,这意义当真不大。
崔嬷嬷摇头,“不必了,是我没本事,教不了你,你不用赔罪,老妇这种农屋,招待不了郡主这等贵客,你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嬷嬷,您就是不接受我的赔罪,能不能先把这些东西收了呀?”
云薇没有因为她冷淡的态度生气,反而带了一丝撒娇道:“您不知道这里是半山腰,马车不便,后来我们几个都是爬上来的,一路还拎着东西,累的脚都肿了,嬷嬷,您就让我歇歇脚再走成不?”
崔嬷嬷纵然不喜云薇,但是国公爷的情,她还是要还的。
再者,云薇如今跟小时候比,似乎懂事许多,甜甜的嗓音,也总是很容易让人心软。
“若不嫌弃简陋,就进来吧。”
“哪里会嫌弃,嬷嬷不知道,我离开了这里后,再也没有见过一处,比您这更幽静漂亮了。”
崔嬷嬷瞟了她一眼,“是么,老婆子可记得你以前发誓说,再也不住这种农屋,做啥啥不方便。”
“那不是以前小,不懂这田园安居的乐嘛。”
崔嬷嬷倒了几杯热水,“没有茶,贵客们将就吧。”
“哎,嬷嬷不知,我就喜欢喝水,清清淡淡的多解渴。”
崔嬷嬷:“……”
这云薇是怎么了,小时候那么跋扈,现在竟然那么乖巧,吃错药了?
云薇进门后,急忙把吉祥拎了过来,“嬷嬷您看,这只鸟儿是不是和您曾经的一样?”
嬷嬷一怔,眸色有些怀念,云薇格外有眼色,立马吩咐人找活儿干去。
崔嬷嬷诧异她现在这么勤快,拦了几次也拦不住,索性由着他们折腾。
人多力量大,崔嬷嬷那些喂鸡喂鸭挑水的散活儿一会儿就被干完了,如风更是贴心,连崔嬷嬷漏雨的屋顶都修好了。
时至中午,云薇又去倒腾了午饭,忙里忙外,一点没有郡主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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