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只要郡主在送我回镇国公府之前教会小女如何修炼就行。”
亮晶晶的双眸直直看着沈行秋,司九凰又道:“我想,这对郡主而言,应该不算为难吧?”
岂止不算为难,这条件可以说再简单不过了。
沈行秋微微皱眉,原以为小姑娘会狮子大张嘴,难道是她多虑了?
半是狐疑地盯着双眼灼灼的小姑娘,她不动声色地道:“以姑娘你如今的年龄来说,现在开始修炼为时过晚,更何况,司姑娘你的资质堪称一般,如此,司姑娘你还确定要成为修炼者吗?”
天行大陆四国都以强者为尊,百越国当然也不例外。
小姑娘想要学会修炼成为强者的想法是可取的,只是,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修炼,而她一眼就能看出,小姑娘的资质并不适合修炼。
“若司姑娘愿意,行秋可引荐司姑娘进星辰学院的炼药分院。”
星辰学院,百越国首屈一指的学院,能进星辰学院成为星辰学院的学生,无一不天资聪颖资质上佳。
小姑娘既然敢在她面前放言没有她医不好的毒,想必一身医术了得,既然如此,成为炼药师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毕竟,因为天赋的原因,天行大陆的炼药师少得可怜,这也造成了炼药师在天行大陆的地位无比尊崇。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小姑娘却毫不犹豫的摇了头。
“多谢郡主好意,但小女只想成为修炼者。”
司九凰很是坚定地摇头。
她不是不知道这个异世,炼药师的地位无比尊崇。
可那又怎样?
若她没有自保的能力,就算是炼药师地位尊崇,可百越大陆不是没有沦为强者手中傀儡的炼药师。
被拒绝了的沈行秋眸中闪过一丝讶然,“司姑娘不再考虑一下行秋的提议?”
“不用。”
回答她的是小姑娘坚定毫不动摇的目光,沈行秋不由暗自点头。
面对这样的利诱却一丝不见动摇,可见其心性之坚定,修炼者,最重要的是天赋,其次是坚定的心性。
小姑娘心性是足够坚定,可惜,天赋太差。
罢了,既然她一心只想成为修炼者,那自己就教她入门,相信,唯有撞了墙小姑娘才会知道,成为炼药师才是小姑娘改变她目前困境的最佳捷径。
“景仲,先去山庄。”
掀开窗帘,她淡声吩咐。
马车外的景仲应了下来,心中却掀起巨浪。
车中谈话的声音不算小,身为破星境的他听得清清楚楚。
求遍天下名医而不得解的并蒂双生花蛊毒,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被司姑娘给解了不说,司姑娘还能医治少主体内另一种奇毒,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还有司姑娘竟然拒绝了少主主动引荐她进星辰学院的提议,这可是京城多少勋贵梦寐以求却无法做到的好事。
不管司姑娘究竟能不能医治少主体内的奇毒,就冲她解了少主身上的并蒂双生花蛊毒这一点,司姑娘绝非寻常女子。
车队,在蜿蜒的山道疾驰,没有谁能想到,这一刻,命运的罗盘在这一刻已然开始发生变化,而天行大陆,因为这一刻的变化,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护龙山庄,位于离京八十里的京郊。
当年忠勇王府的先祖忠心耿耿,拥立太祖建国,太祖感念其忠勇之心,将西郊原本属于皇室的别庄赏赐给老忠勇王,由护龙二字,足可见太祖对老忠勇王的信任与器重。
马车徐徐停下,车外传来景仲的声音:“少主,到了。”
沈行秋抱起还在酣睡的小世子,长腿一迈,轻轻跃下马车。
将怀中睡得香甜的小世子递给景仲之后,她转身朝着蹲在车厢边的司九凰伸出手。
司九凰也没拒绝,扶着她的手跳下马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朱红色的大门,悬挂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护龙山庄’四字,与远处的高山遥相呼应,端的是宏伟之极。
“司姑娘,请。”
沈行秋轻轻摆手,信步前行。
护龙山庄内的布局,恢弘大气,却又不失奢华,尽显威严肃穆。
待进了大厅,沈行秋行至主位坐下指着侧面的檀椅:“司姑娘,请坐。”
司九凰大大方方的坐下,沈行秋方道:“司姑娘既然能查出行秋体内还有奇毒,不知司姑娘可知此毒谓何名?”
“若小女诊断无误,郡主体内的奇毒其实并不是毒,而是噬气蛊。”
“此蛊以人体元气为食,郡主每动用一次元气,此蛊便能吞噬郡主体内一部分元气,郡主动用元气的次数越多,此蛊的胃口则愈大。”
说到这里,司九凰唇角弯弯的看向沈行秋,又道:“以此类推,早晚有一天,郡主全身元气都会被这噬气蛊吞噬干净。”
站立一侧的景仲闻言大惊,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家少主。
这些——少主可从来没有和他提及过。
对于修炼者来说,元气若失,无异等同于丹田被废,气海被摧。
主位上端坐的沈行秋,面色泰然自若,只眸中飞速闪过一缕几不可见的幽暗。
“司姑娘所言不差,不知司姑娘可有法子解了此蛊?”
司九凰歪了歪头,斜了她一记,“有,但需要很长的时日,此蛊乃胎传,又寄于你身这么多年,差不多已经和郡主你融为一体,倘若贸然除蛊,郡主你一身元气便就此消失殆尽。”
“当然,郡主若并不在乎这一身修为,小女马上就可替郡主你除了此蛊;倘若郡主并不想失去这一身修为,小女能炼治一种药,郡主服下此药后,三年之内,噬气蛊不会以郡主体内元气为食。”
说完,司九凰好整以暇地看着沈行秋。
答案是给了,选择权在沈行秋身上。
三年时间,也足够她变得强大,不再需要忠勇王府的庇护。
左手轻叩桌面,沈行秋似笑非笑地睥着成足在胸的小姑娘。
倒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被她这么一睥,司九凰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这是——看穿了自己心中的小盘算?
“三年之后,司姑娘可能解了此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