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白的根本就不像个活人,眉头痛苦的拧着,双目紧闭,下嘴唇上都是牙印,汩汩的流着血,浑身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气息微弱的几乎都感觉不到。
南余眼角一热,这凄惨程度非痔疮术后拉硬巴巴屎不能比。
这破碎的万般风情,至少迷倒三个凶神恶煞、膀大腰圆的富婆。
南余真心实意的同情了一秒,臆想一分钟,找来一块干净的棉布,把伤口薄薄的裹上,再从柜子里翻出一床干净的被子盖上。
从厨房提了热水过来,给燕尘擦了擦身体,提着他的上身,把干爽的床单塞进去。
锅里的热水继续备着,出去的时候看到墙角有几个药罐,想了想,拿了一个洗干净放在炉子上,倒水下米慢慢熬着。
再把扔在地上的被子拿出去,三两下拆了,被面泡在水里,棉花套子把血迹多的地方抓掉,搭在石桌上晒着。
燕尘的伤不是一两天就能养好的,柜子里被子也不多,山高路远,添补物资不易,这条就是糟蹋成这样也不敢扔。
翻箱倒柜的时候发现两坛酒,南余也全搬过来了,燕尘伤口烂的太严重了,发烧是肯定的,多准备些终是好的。
南余坐在门槛处,双手托着腮,仔细的想着还能做点什么?
她是在这里守着燕尘,还是下山去找大夫?
这么重的伤没有药怕是不行啊!
一阵急促的马车声快速的由远逼近,接着院门就被敲的震天响!
这个地方谁会来?
难道是燕家的人?
南余走过去,把门打开,一个衣着锦衣,发髻歪斜,满脸急切,风尘仆仆的少年正高抬着胳膊做砸门状。
身后停着一辆几欲要散架的马车,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正费劲的往下爬。
“你是……”南余询问的话还未开口,就被少年跟拨楞脏东西似的拨到旁边,抬脚就要往里闯。
呦呵!
她才两个月没埋人,是个人都能欺负到她南天师头上了?
南余冷冷一笑,一脚就踹了出去。
少年一米八左右的大个子跟个煮熟的虾子似的,弓着腰飞翔在半空中,恰好砸在马腿上。
马匹受惊,高声嘶鸣着腾空而起,前腿在空中一通倒腾之后,重重的砸下。
要不是那老头眼疾手快,抓住少年的脚踝使劲一扯,少年当场就得见他太奶。
那少年茫然的瞪了一会大眼,反应过来,一个鲤鱼打挺……吧唧,又跌了回去。
可能觉得有点丢人了,两条浓眉整个倒竖,咬牙切齿,气沉丹田,一个鲤鱼打挺……被南余抓住脖领子:“你还是上别的地方卖艺去吧,你把地捣鼓穿了我也没钱,我家穷的就剩我了,我也不是银子,不然就掰一块给你了。”
深深觉得被羞辱的少年怒气冲冲的爬起来,在看到南余大红喜衣时,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你是阿尘今日选中的新娘子?”
阿尘?
原主也叫燕尘?
他认识原主,是原主的朋友?
“嗯……哎呀!”
南余刚嗯了一声,就被少年叫着打断了,他右手手背往左手手心处一拍:“这不是做饭用了洗脚水了吗?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说着,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在下沈战,是阿尘的朋友,见过嫂嫂!”
南余嘴角抽搐着,脑海里翻来覆去就是那句经典台词:“嫂嫂,武松有话说。”
职业假笑:“原来是阿尘的朋友啊!
刚才真是对不住了。”
燕少爷的朋友等于青楼、酒肉、纨绔、祸害、人渣、花柳病……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嫂嫂,阿尘怎么样了,我带了大夫过来……”……武松弟弟还还怪好嘞!
南余看着沈战的目光都潘金莲了起来。
屁颠屁颠的搀扶住老头……老大夫,把人客客气气的请进去。
老大夫的眉头从进房间就开始皱着,等掀开被子,把南余包扎的棉布解开,眉头皱的就更狠了。
他虽然不明白人伤的这么严重,为什么还被留在这偏僻又难行的山上,但是沈战放着青州城满城的大夫不用,非跑到隔壁城镇把他请来,就知道,其中必有隐情。
做大夫这一行的,腌臜私密事见的多了,想要活命,就要做哑巴!
号了脉,在伤口上撒了止血的药粉,等完全不流血了再紧紧的包扎起来。
老大夫忙完,看了看正眼巴巴看着他的二人,特别是还穿着新嫁衣的南余,斟酌着用词道。
“伤口处理的不错,不用再拆开重新清理了,我再开个方子,熬好药看能不能灌下去。”
老大夫停顿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伤口耽搁的太久了,病人的情况很危险,端看能不能撑过今夜了。”
沈战脸色大变,情急之下他一把抓住南余的胳膊,质问道:“我只不过三日没来,阿尘怎么凶险成这个样子?”
看着他一副“你做了什么”,南余心里更苦,她挣脱胳膊的桎梏,幽怨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今日刚来。”
老大夫看着大眼瞪小眼、没一个靠谱的二人,独自出去在马车上挑挑拣拣一番,配出一副药,拿着自己找厨房去了。
幸亏他听说病人在山上,让沈战描述了病人的症状,首接带了能用上的药材过来,不然,这荒郊野岭的,就是医术再高,没有药可怎么治病啊?
来到厨房,老大夫巡视了一圈,没有一点犹豫的把药罐里的粥倒掉,洗干净重新放上去,再掐着时间放药材。
刚到晚上,燕尘就烧了起来。
南余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发现的,嗷的一嗓子就喊老大夫,恰好老大夫端着药过来了。
南余把燕尘的头抬高,贴心的附在他耳边道:“大朗,吃药了。”
却喂不进去。
沈战开始慌了,他捏着燕尘的鼻子扒开嘴,让南余往里灌,一松手,灌进去多少流出来多少。
老大夫看不过去,接过勺子,撬开嘴,把药灌进去之后,用勺子抵住牙关,逼着那药咽进喉咙。
特意多把勺子留了一会,刚拿出来,黑褐色的药汁顺着嘴角又悉数流了出来。
这下连老大夫也沉默了,他倒是知道一法,就是不知道这小姑娘愿不愿意……南余也想到了,利利索索的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抬着燕尘的脑袋,对着他的嘴,就往他嘴里吐,只能听见药汁在口中噗呲噗呲的冒泡,嘴下的人连吞咽的动作都没有。
南余眉头紧皱,嘴对嘴喂药她没看过,嘴对嘴喂酒她看过不少,努力回想着看过的影视剧,小说,小黄片,手从燕尘的耳后,脖子一路向下顺。
都摸进胸膛了,两嘴之间的药也没见少。
她急的额头都冒汗了,老大夫的手在燕尘的喉咙一侧轻轻一按,只听一声细微的吞咽声,药汁下去了不少。
沈战在旁边都傻了,要不是知道燕尘情况危急,要不是老大夫就在旁边,他都怀疑,南余在占他兄弟便宜。
南余和老大夫配合着,忙活的汗都出来了,一副药喂进去了一半。
老大夫功成身退,重新熬药去了。
煎药需要时间,南余不想干等,她准备试试物理降温了。
打来井水,用帕子浸湿放在燕尘额头上,摸着不凉了就换另一个。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能不能用酒擦,怕擦的太早了,烧反而发不出来。
又怕擦的晚了,魂没了。
南余纠结的厉害,跑到厨房去问老大夫,老大夫却说从来没听说过,酒还能散温的,让她三思后行。
南余恹恹的回来,看着床上脸色绯红的燕尘,真想把他晃醒,让他给个答案再昏。
南余纠结把酒打开,再合上,打开,再合上。
沈战在旁边看着南余的眼神不停的在燕尘和酒上转换,一张大脸小心翼翼的靠过来:“嫂嫂,你是不是想和阿尘把交杯酒补上?
现在真不合适。”
“你是不是现在想死,虽然也不合适,但我这个人比较随和,可以先送你一程。”
安慰完沈战,南余回头,燕尘的脸在转眼之间,由绯红快速变的通红。
啪!
酒盖掘开。
不能等了。
南余让沈战去喊老大夫,自己拿着帕子往酒坛子里浸了浸,拧了个半干,想了想,还是没敢,就往水盆里倒了些酒,大概是水的三分之一。
一开始还是在燕尘的颈部,腋下,关节处,脚心,手心擦拭。
可眼睁睁的看着手下的温度首线上升,热的吓人,估摸着怕有三十九度、西十度了。
南余的心跳也是飞速飙升,两手交叉互相握着微微发抖的手腕,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再往盆里倒了一点酒,开始全身无差别的擦拭,小鸡鸡除外。
可能是热的难受,燕尘开始无意识的呓语。
南余怕是他弥留要交待遗言,贴心的把耳朵凑过去,万一狡兔三窟,首富公子金屋藏娇、藏钱、藏藏宝图,就算什么都没藏,有个金屋她也是不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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