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
“小姐说笑了。大人对小姐也甚是在意的,不然不会安排奴婢来照顾小姐十几年。
这么多年,小姐的锦衣玉食从未断过,逢年过节更是礼物不断。小姐想要什么,大人更是千方百计的为小姐寻到。”
夏蝉顿了顿又说道:“大人的苦心,小姐应该是明白的。”
“嗯~,说的也是呐。我这外室子没夭折,已是当家主母的宽宏大量了。还天天锦衣玉食地过着,又没有礼仪规矩要守,这日子多好呀。
主母人不错,你说是吧?锦熙。”
夏夕瑶边说着边喝口茶水,扔掉了自己手中的瓜子皮。
锦熙皱了皱自己的包子脸,一脸沉思状。
“以前,我还觉得他们对小姐,太过无情。如今听小姐这么一说,比起晨昏定省的生活,确实小姐过得要更加自在肆意。”
对于锦熙的结论,夏夕瑶赞同地点点头,还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孺子可教。”
她们两人讨论的忘我,吃的兴起。而旁边的夏蝉,却眼神犀利地打探着夏夕瑶。
她之前最是讨厌别人说起自己的外室子身份,更何况这样的人前讨论。 因为这人尽皆知的身世,她都从未下过山。而此时的她,竟然丝毫都不在意。
一个人得了失魂之症,性情真的能如此大变吗?
“对了,嬷嬷。这段时间,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或者大事发生啊?说来听听,缓解一下我的心情。”
夏夕瑶笑眯眯地看着夏蝉,一副满脸期待的样子。
夏蝉眼神逐渐深沉,夏夕瑶却好似浑然不觉,继续微笑地看着她。
“小姐昏睡的这七日,云澜朝确实发生了不少大事。人人畏惧的杀手组织暗阁天价求取传闻中的炎参。更是伴有大凶之兆的荧惑守星出现。
不少人都猜测,定是与那暗阁有关,不然早不求,晚不求,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大家都说这灾祸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一时之间,百姓对暗阁畏惧更深,也使得久未出世的暗阁一时名声大噪,凶名更胜从前。”
“哦?这个杀手组织真有这么恐怖吗?连朝廷都不能拿它怎样?”
夏夕瑶一脸好奇地问道。
“对呀,嬷嬷。以前怎么从未听您提起过。”
锦熙也是满脸的好奇茫然。
“时下,人们议论纷纷,奴婢也只是偶然听了一耳朵。具体它怎么厉害,奴婢也是不清楚的。
只是十几年前,朝廷曾大肆围剿过。
最后,暗阁覆灭。也不知为何,最近两年有了复出之像。”
“原来是这样啊。”
夏夕瑶一脸听的兴致盎然的样子。
“嬷嬷。你说这凶兆真跟他们有关吗?”
夏夕瑶身体忍不住前倾,瓜子也不嗑了,一副急于听到的样子。 锦熙也忍不住伸长了脖子。
看着两张好奇的脸庞,夏蝉严肃道:“奴婢,一介升斗小民,这关乎朝堂之事,奴婢怎能知晓。”
夏夕瑶一脸的失望之色,转而又一脸兴奋地继续催促夏蝉。
“嬷嬷,继续!!”
夏蝉看着夏夕瑶的眼睛,继续说道:“这几天云澜朝各地茶楼酒肆,要说最火爆的谈资,那就是最近出现的异象了。
上到权倾朝野的王侯将相,下到艰难度日的黎民百姓,无不关注当今圣上的决断。
听说,前几日皇榜张贴,告诫百姓莫要听信流言蜚语,一个小小的暗阁,怎能毁了云澜朝的社稷。圣上必会以自身贤德破了这大凶之兆。
没想到,在小姐苏醒前一日晚上,真的破了。朝野上下无不称颂。百姓更是连今年这税收,交的都开心了不少。”
夏蝉一脸喟叹地样子。
“这么巧啊!”
夏夕瑶和锦熙齐齐惊叹出声,俱是一脸的惊讶之色。
锦熙没想到,一向严肃正经的夏嬷嬷,居然也是这么八卦之人。一时间太过惊奇,就这么张着嘴,愣愣地盯着她。
看着如此的锦熙,夏夕瑶有些失笑地往她嘴里塞了一块点心。
“锦熙,赶紧吃块点心吧。下巴都要快掉了。嬷嬷讲的太好了,是吧!?你看你听的都入迷了。”
锦熙感觉到嘴里被塞进了东西,下意识地就是一通吃。也不听清夏夕瑶具体说了什么,就不住地点头。这点心真好吃,不愧是嬷嬷亲手做的。
看着夏夕瑶的动作,夏蝉收回了视线,对锦熙厉声说道:“莫要太贪嘴了。”
听到夏蝉的呵斥,吓得锦熙一下子噎住了,咳嗽个不停。
夏夕瑶慌忙拿水喂她喝,又是为她不停拍背。
……
在听完自己的八卦之后,夏夕瑶一直在床上做挺尸状。以她昨天看到的信来说,她不相信自己那个便宜老爹会是一个妻管严。
相反绝对是一个心机深沉,手段狠辣之辈。如果他的追求就是一个小小的澜州城,那她又何必要在这里监视,讨好一个人呢?
所以,他的图谋定是不小,是什么那? 还有,他们之间是怎么传递的消息,是鸽子还是有人代传?如果是人,那这山庄肯定有他的眼线。是谁?不对,一定是人,那些信对鸽子来说太大了。
夏蝉,她的嫌疑最大。她是她那个渣爹的人吗? 越想,夏夕瑶越觉得自己分分钟就能被炮灰掉。 不然,她要不要冒险试试另一条出路呢? 试着再穿回去。
因为,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物理死亡。 当时,她被车撞的飞了起来,也许她命大,没死那。就像影视剧里演的,也许是植物人状态。只要在这边她一死,也许就穿回去了呢。
还有父母,之前她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可是如今,她真的好想回家,她好想抱一抱自己的老妈,更多的是被她抱一抱。
想到这里,夏夕瑶忍不住鼻子发酸,湿了眼眶。她抬起手臂遮住了自己的双眼。
想了一整个下午的夏夕瑶还是决定试试,如若不行,她便只能在这波诡云谲,随时可能丢掉小命的古代,艰难求生了。
夜晚,在锦熙,夏嬷嬷离开一个时辰之后。 夏夕瑶重新穿好了外衣。原本她想寻个暗色的衣服穿,哪想这闺房尽是没有的,除了浅色就是鲜艳欲滴的红。
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匕首,在这房中选了半天,最后还是拽下了帷幔,也只有这个是暗色的了。 用帷幔把自己一身浅色衣服围得严严实实,她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间。
奇了怪了,这夏夕瑶身边居然没有一个守夜之人。 幸而今天下午,她有打探自己穿来的那个地方,不然真不好找。
借着月色,夏夕瑶一路深深浅浅从东苑来到了西苑药泉。
月明雪深,一颗巨大的梨花树含苞待放,雾气弥漫,药泉特有的流萤若隐若现,如梦似幻,美的如同幻境一般,静静的夜色中唯有“咕嘟,咕嘟”的温泉声和偶尔“簌簌”的落雪声。
夏夕瑶背靠梨花树,拿起匕首,先在手上比划了一下,突然一想还是太慢了,遭罪。想着又放在了脖子上,还是颈动脉更快一点。
她握紧匕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狠心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