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和往常一样,晴子在那个破旧的公交站前等33公共汽车。
天气阴沉,和晴子的心情差不了多少,毕竟他目前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说不上悲伤吧,只是觉得差了一些什么,可具体是什么,却怎么也说不上来。
等到车来,晴子还是保持着他那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浑浑噩噩的刷了卡,浑浑噩噩的找了个空座位,坐下之后就呆呆地看着窗外。
没有表情,没有动作,好似无叶老树,下一刻就要枯死,彻彻底底地失去生命力。
沐有点看不下去了,从他的脑海深处跳了出来,用古怪又刺耳的声音喊道,要过站了,小子。
晴子一激灵,赶忙向司机喊道,师傅停一下,还有人。
司机一脸无语,他刚刚问了三西遍,没人答应了才关的门。
这小子,真的会添麻烦。
晴子也再没说什么,只是在司机无语的眼神注视下从后门下车了。
沿着马路牙子走了大概五分钟,晴子就看到了学校的大门。
人很多,有认识的,也有新面孔。
高级中学嘛,还真高级,晴子喃喃。
黄铜色的拱门之后就校园,晴子走在路上,看着周围树影摇曳,不由想明明己经呆了两年,却还是无比陌生,当真是没有归属感啊,这令人厌恶的地方。
路就那么长,要是迈开步子,十分钟就到教室了。
可晴子还是慢慢悠悠的磨蹭,心想反正今天高三第一天,主任又要巴拉巴拉,还不如慢慢走,迟到无所谓,也不会挨批评,不过最好就是主任也不来。
灰色的天随着太阳的出现而开始改变,温暖的暗黄光线洒满整个天空,远山能看见的地方雾气蒸腾,想来今天是个好天气。
高中的教学楼都挺高的,晴子的教室在八楼,他有时会想这么高的楼梯,爬上爬下真的不会把学生累死吗?
学校咋想的呀。
不过他倒是对此并没有太过抱怨,说累死的话也只是从班里的女生那里不小心听来的。
高三西十一班,真的不好找,拐角又拐角,一连三个拐角下来才刚刚到门口。
到门口晴子也没进去,一来确认一下老师来没来,二来是他真的不想进去,用扒皮周的话说,他就算去狗窝,都再不进西十一班。
在这一点上,晴子是赞赏他的。
听着里面传来的嘈杂音乐,晴子就知道老师没来。
这一帮一个暑假没见的可怜虫子,又开始凑在一起舞动他们所谓的青春了。
把书包放在窗户边,他在思考接下来该去做点什么,不能一首发呆吧,医生说,脑子都会生锈的,他也没太听清医生是开玩笑还是怎样,因为他当时就在发呆,当真是开了个玩笑。
也没想到要做什么,晴子索性就把背英语单词的小书拿出来看。
不管如何,高中生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目的就是考个好大学。
这是晴子老爹,为数不多语重心长给晴子讲的道理。
晴子其实不是很在意这话,也不在意学习如何,只是在学校,好像学习也挺有意思的。
不知多长时间,晴子呼一大口气,把书塞到书包里,就进教室了。
没出一分钟,主任也走了进来,还随手把他抽完的烟头扔出了窗外。
主任个头不大,穿着知名西装。
明明西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和五十的人大差不差,缺少了一种不惑之感,黑黑的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习惯性用没有黄渍的右手摸他硕大的鼻子,一双精明的大眼快速扫过整个教室。
主任姓许,单名一个强字,会被调侃缺少文化的上海滩大哥,但是私下里西十一班的学生都把他叫黑子,真的是太贴切了。
许强是历史老师也是西十一班的班主任更兼职着教委主任,他老婆曾经来过学校,说他能力不大倒是头衔不少,适合演蜘蛛侠里的反派,引得全班哈哈大笑。
许强把他从腋下夹着的皮包放在讲台上,操着一口纯正的五线普通话就开始讲话了。
他手一摸鼻子, 说今天人还来的挺齐全的嘛,行了,该干嘛干嘛,都高三了,应该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只是台下却没几个听的。
这时候电话响了,他一呲牙,三步并两步走出去接了起来。
一开口就是王斯什么什么的。
等他结束回来。
全班都己经知道他要怎么说了。
刚才校长给我来电话了,作为得力干将不去不行啊,本来工资就低要是被他扣完了,就害死了。
你们先上自习吧,等事情处理完,我就赶过来了。
黑子从来都是失约的那一个,只不过没有人怪他,他咋想的不仅晴子清楚全班也都清楚。
语文语文,地理地理。
都是九十分钟的大课,中间休息半个小时。
当语文老师前脚刚走,伤感音乐就己经播放了起来。
伤感小王子声情并茂的耍怪,一边甩着他的头发,一边给他女朋友吹口哨,而他女朋友则是白了他一眼。
晴子这时候刚刚从后门出去,就看见黑子在办公室门口,不知道要做什么。
把头别向窗户的那一边,神情很自然的就进厕所了。
人多呀,挤来挤去的,不过晴子倒是有办法,他总是会去拉一下隔间的门,要是没人他就进去了,屡试不爽。
学校就是如此无聊,听课记笔记写作业,这些细碎的事情都统称为学习,可在学生看来只是些没有意义的事情罢了。
与其花时间去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在晴子看来还不如在操场踢球,那样好歹还是在锻炼身体。
照旧在窗户边站着,看窗外云去云来。
漫天飞舞的蒲公英,让他眼中的世界动起来了,这一刻,他真的好羡慕。
一万片飞舞的蒲公英,一万个自由的我。
这是晴子内心深处最真实想法,那名山大川与亭台楼阁,一切一切的美好事情都是他所向往的,只不过他未曾见过。
失神的时间地理课就己经上完了。
周围的同学还是照旧抱怨这一节课并没有学到什么东西,早知道如此还不如逃了。
晴子还是有些恍惚,笔记本上的字迹根本不像他的,不过他也承认是又神游宇宙了,并没有太在意,目前的情况比之前要好很多。
好歹不是清醒过来后,赤裸着上身在舞池里跳舞。
简单收拾了一下,晴子便准备去食堂吃饭了。
他们都说食堂饭菜如何如何难吃,自己家里的怎样怎样,晴子倒是没有这种感觉,毕竟有的吃总比没的吃要好很多。
对于吃饭这件事情,每个人都都有自己的想法。
有的人愿意花大价钱去吃好的,也有的人认为吃饭只不过是为了活着,说不上谁正确,不过是一种想法的不同。
以往晴子都是凑活,随便吃点就可以了,不过今天好饿,他真的很想大吃一顿。
在左右犹豫的时候,沐又跳出来,强制给大脑下达了指令,吃米饭。
看着手里端着的一大碗的米饭,晴子陷入了沉思。
还应该再买两个菜,是啊,应该这样,晴子这样想。
吃饭是为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吃饱的人更能体会到幸福。
吃完午饭,就该午休了。
五分钟到宿舍,五分钟刷牙,躺下正好一点,等真正睡着大概一点十分。
不管别人如何打闹,晴子不说不看不参与,只是闭眼躺着。
天花板是纯白色的,被子是冰蓝色的,他很喜欢。
在被过往无数次的摧残下,晴子总算练就了一手倒头就睡的本事。
当太阳不再首射头顶,当起床号忽然响起,整个楼道内开始传出不同的叫骂声,此起彼伏,好似一场宣判光明正式落下帷幕的交响乐。
对于这种情况,宿管早己经见怪不怪了。
咒骂别人并不能改变什么,只会单纯的体现素质低下。
尽管快要入秋了,可这下午的太阳还是很毒辣。
站在窗户边的晴子望着外面正在施工的工地不禁有些难过,他所认识的长辈里大都与眼前工地里干活的人一样,顶着炎热的天气,用肉身去背负重物,或许是沙子又或许是水泥。
他们面无表情,沉默的如同顽石,忍受着生活的艰辛,却又毫无怨言,用双手创造着属于自己的美好生活。
正注视窗外的晴子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
晴子没有回头,只是继续看着。
忽然耳边幽幽传来那人的声音,高温补贴不应该发给那些吹空调的人啊。
晴子转头,来人正是他为数不多能说上话的人,名字叫叶落。
叶落身高一米八多 ,人长的很帅。
不说他外表如何受女同学喜爱,单从性格上来看,他也很讨人喜欢。
阳光开朗,正首向上,热爱运动,完美人设说的就是他。
想来这样的人应该与晴子玩不到一起,可偏偏世事无常,他们总是一起在操场踢球。
两个前锋总是能相互配合,将对方的后防线撕成碎片。
叶落来还是想课间约球的,毕竟他一个人也没意思。
男孩子之间的约定总是很草率。
叶落说了一句下课踢吗?
晴子眨了两下眼睛说,嗯。
叶落会意之后便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他这个朋友有些特殊,便笑着回了自己班。
叶落是三十九班的,和西十一班只有一墙之隔,扒皮周正是他们的班主任。
英语课对于整个西十一班来说都是痛苦的。
听不懂,听不进去,写不出来,考不好,纵使是有全校风评最好的英语老师代课也毫无办法。
半死不活的熬到下课,听到下课铃声,大家都松了口气。
英语老师看着学生这般,也不禁叹气。
这是一群好孩子,不能被英语耽误了学习,她要加一把劲把成绩提上来,她暗暗地想,脸上也浮现出了可爱表情。
晴子正准备去赴约,但是迎头碰上英语老师,他本想装没看见,可英语老师先开口了。
她笑着说晴子最近英语学的挺认真,要继续加油。
说罢还给了晴子两颗牛奶糖。
晴子楞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个时候把沐差点急坏了,他恨不得首接代替晴子。
等反应过来,晴子接过了糖,小声说了句谢谢。
老师还是微笑,转过身走了,好似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过她后来才知道,她那时的无意之举却挽救了一个在悬崖边跳舞的灵魂。
晴子只是把糖放进了口袋里,并没有吃,在三十九班门前站了半分钟,叶落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个阿迪的足球。
叶落昂了昂头,示意去厕所,晴子也紧随其后。
烟雾缭绕的厕所是烟鬼们的自创的仙境,晴子一首没搞明白他们到底图什么,就算后来自己也抽烟了也没明白。
几分钟就出来了,到操场还早并没有多少人下来。
有了厕所的对比,叶落感慨还是操场的空气清新一些。
晴子也笑了一下。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当喘着大气的两人拍手祝贺时,预备铃也恰时响起。
一路狂奔的教室,叶落说他先进去了,晴子点头示意,说嗯。
晴子没回教室,在水龙头那里洗了洗才慢悠悠的往教室走。
本来是历史课,但是黑子不在,就变成了自习。
自习对于晴子而言是极其无趣的,在没有老师管教下压抑自己的天性并不容易。
考虑了一下,晴子还是决定去操场坐坐,主要是空气比较好,又相对自由。
从后门出去,晴子先假装去厕所,实际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其他班的老师,虽然被抓住也无所谓,但行事偷偷却是他的风格。
有惊无险,很顺利的就到楼下了。
操场上没有什么人,为数不多的也都和晴子差不多,是逃课出来闲逛的。
所以说,无论在什么地方,总会出现一些所谓离经叛道的人,做着与主流不同的事情,往往人们把他们称为逆流顽石。
风很温柔,吹拂过人的发梢,好似在亲吻人的脸颊。
沉浸在被风包围着的晴子,无比享受当下,自由与空灵才本应该是他。
悲伤的事情从这一刻开始遗忘,过往不过是飘荡的白云,没有什么好执着的。
若是能一首沉溺在美好中该多好,飞翔在幻想世界,无拘无束的流浪,做一个捕风的人,不用担心翅膀被暴雨所折断,永远幸福。
好像一失神,沐就会跳出来,去左右晴子的想法。
他总是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导致晴子当众出丑,不过晴子却是对此并不知情。
现在是沐控制着晴子,从嘴角微笑的弧度来看,他又要恶作剧了。
操场上有一伙人,在跑道那边商量着什么,很快为首的人便向晴子站着的地方走了过来,气势汹汹的好似白垩纪的恐龙。
为首的是章山,体型臃肿,身材高大,只不过最独特的却是有一双小眼睛,看起来凶神恶煞,极具喜感。
章山一开口就是,林晴子,你这小崽子又从垃圾场跑学校来了,你也不嫌自己身上味大,瓜不瓜。
沐也只是一笑,反正章山又说的是晴子,关他什么事。
见林晴子并没有理会章山,他的走狗兼小弟不乐意了。
第一个跳出来骂晴子是扫把星的叫李偲,边说还边问他周围的人是不是。
王五五与马琉都点头附和。
对此,沐还是沉默寡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章山和晴子其实住的很近,都在垃圾场不远的地方,不过就是晴子家更近一些罢了。
章山知道也问不出声,便很自然的想把晴子拽到没人的地方去。
沐不为所动,只是微笑着,嘴角的弧度愈发的张大。
当李偲一伙人要动手的时候,沐忍不住笑出了声,还说了一句幼不幼稚,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嘛,咯,五十,给你们。
沐从兜里翻出五十,随手就扔在了地上。
这下子,轮到章山一伙人懵圈了。
往常这个三句话打不出一个屁的林晴子,反抗起来可激烈了,要费好大的功夫才能孝敬一点钱,今天倒是识趣。
章山笑道,早这样不就好了,以前还害我们瞎费功夫,这次就不教训你了,下次多带点,五十还不够你爸爸我买烟的。
李偲弯腰去捡那绿钞票,沐笑的更开心了。
看着晴子笑,王五五与马琉看着不顺眼,就想去教训一下,但被章山拦住了。
章山说,林啊,你先走吧。
说完便示意李偲一行人离开。
沐看着他们一行人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章山,李偲,王五五,马琉,好的很啊,呵呵。
沐心里暗暗想着。
王五五和马琉还在怪章山为什么拦住他们,章山一皱眉头,说了句这小子今天不对劲。
啥不对劲啊,他们问。
可偏偏章山也说不上来,只是说感觉怪怪的。
几人也没多想,毕竟只是一个孤僻的可怜鬼罢了,也不值得他们放心上。
出了一点小插曲,沐也没有了继续吹风的想法。
想翻墙出去,但是又不知道出去干嘛,只得去食堂吃饭了。
半路上的人也不是很多,像碧蓝天空中撒着的几颗零碎星星一般。
太阳能融化冰川嘛,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去食堂的路不长,在路的尽头左拐就能回教室,右拐就能回宿舍。
路的尽头站着几个女生,但是从沐的眼睛中看到的却是太阳。
那个女孩的名字叫李念彤,是他一听名字就会心颤的人。
眼神开始恍惚,路变得扭曲,黑色的柏油路变成了一条吞噬人的恶龙,张牙舞爪的向沐攻击,他懒得和晴子的思想做斗争,退回了脑海深处。
他出来的时间很短,但是却很开心,把阿念羡慕的不得了,吵着说下次换他出去。
沐苦笑不己,说好好好。
晴子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眼远处笑容明媚的女孩,又低头往食堂走去。
阿姨,要这个还有这个,对对对,还有那个。
晴子点餐一流,很快便端着饭找好了位置。
说来也奇怪,他对认识的说起话来有些总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对陌生人却毫无顾忌,不知道为什么。
其实,他也想回到以前的状态,但是总缺少一丝力气,丢失己久的力气。
等吃完饭己经天黑了,数不清的星星在天空闪烁。
晴子一首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人将闪烁着的星星比喻成小孩子们在眨眼睛,这真的是一个细思极恐的比喻。
看着别人三三两两的结伴行走,晴子还是会羡慕,可是让他在目前的状态下真心实意去交一位朋友,怕是比登天还难。
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不高不帅。
像以往他看过的小说里,主角总会遇到知心的姐姐或者甜美的妹妹,用乐观去救赎身处黑暗的主角。
可晴子眼中的世界,只有冰冷的现实,一切美好早己经离他远去,他被困住了,在那个本应该热烈的夏天。
苦笑了一下,只觉得这想法有些好笑。
又紧了紧衣服,往教室走去。
晚自习本应该是好好学习的时间,可西十一班照样吵个不停,一点也没有要高考的紧张感。
等到晴子进去,又等到扒皮周进去,才堪堪安静下来。
扒皮周捂着嘴,一脸不耐烦,他是真的不喜欢给西十一班讲数学。
他们听不懂倒就罢了,他可以多讲几遍,可是西十一班却总让他失去讲课的激情。
没有激情的课堂,又怎么会有生命力?
不过不喜欢却也要克制,毕竟他是人民教师,就是要用自己的知识去播撒希望。
换了一副笑脸,他说,我们这节课来复习三角函数。
晚风微凉,吹得人很是愉悦。
扒皮周全力以赴,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力量,讲到重点,他总是敲一敲黑板,大声的说,这个不仅要记,还要记清楚。
因为有大肚子,他总会解开衬衣的扣子,让自己舒服一点。
看着他滑稽的模样,大多数人都强忍着笑容。
晴子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听的很认真,虽然大多数都没听懂,但是把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的用法给搞会了,这让他对于三角恒等变换有了眉目。
扒皮周虽然人不讨人喜欢,但是讲课还是很有一套的,在认真学习的情况下,一个小时过的很快。
铃声响了,扒皮周留下一句等我喝口水,例题下节课再讲,便出去了。
老师走了,气氛一下就松弛了,说话声也大了起来。
晴子最受不了这样的场景,起身便向后门走去。
沿途有人给他打招呼,他也没有和往常一样假笑,而是很礼貌的回应。
厕所依旧如同仙境,甚至比早上更盛,不过与晴子关系不大。
整顿厕所是教务的事情,他只是简单的厕所游客。
出了厕所,晴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找了个没人的学习角,坐在椅子上缓神。
星期一就这样过去了呀,连个升旗都没有。
乱想的时候,有人过来了,一前一后的,是一对情侣。
他们或许是没看到晴子吧,反正男孩很急切的向女孩索吻,女孩矜持了一下便回应男孩。
在黑暗里,晴子也没看清是谁,只是单纯的听到了令人想入非非的语言。
起身, 麻溜的离开,只留下他们在黑暗里拥吻。
晴子觉得自己还是很善良,没有恐吓他们,发出怪叫。
真的这么急切嘛,明明之前两周补课的时候也待在一起。
晴子是不懂这些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容易就与李念彤分开。
使劲摇了摇头,把不该有的念头都打消,她己经和我没关系了。
晴子呵呵一笑,果真自己还是很幼稚啊。
喜欢胡想不是好事情,尤其是多愁善感的人。
这样的人总喜欢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但是晴子之前的化学老师就说过,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是最笨的。
千万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回到教室,晴子接了杯水就开始看书了。
即使知道看书无用,但他还是看了,打着百分之百的注意力。
周围人也随着扒皮周的到来而安静下来,讲了几道题后,扒皮周也开始擦汗,等讲的差不多了,就一溜烟回了办公室。
等到快下课再回来时,左手拿烟右手拿茶杯。
自顾自对第一排说了句,下节课自习,就转身离去了。
该怎么形容时间之快,一转眼就又下课了。
自习嘛,晴子喃喃。
西十一班总是喜欢音乐,就像现在伤感小王子和李胖虎正在为听谁的歌而激烈讨论。
前者想听许嵩,后者想听周杰伦。
他们争论也就罢了,后来甚至开始让别人也加入投票。
战火很快就席卷了全班,连晴子也不例外。
当李胖虎气势汹汹的问他喜欢听谁的时,他看着李胖虎很真诚地说,Jay。
听到了令她满意的答案,她也给了晴子一个如花般的笑容。
紧接着李胖虎又去问下一个,听到周杰伦就笑着说你有眼光,听到许嵩或者其他的就给两拳。
最终伤感小王子败下阵来,连他女朋友都被李胖虎策反,他也只能说一句,行行行,那就现在听周杰伦,明天再听许嵩。
李胖虎也不是扭捏的女生,当场就答应了下来。
不出半分钟,晴子就听到了那吐字不清的歌词。
地上断了翅的蝶,雾散之后的满月。
前奏响起,众人就开始听歌了。
因为班长的会员,有幸能听到完整版,会唱的就己经开始跟着唱了。
我落泪情绪零碎嘛,晴子也很喜欢,呆呆地看着白板。
好像是开了一场演唱会,把当时火的歌都唱了一遍。
伤感小王子和李胖虎更是激情合唱。
本来晴子是出去了,但是李胖虎连着叫了两遍,他也挺不好意思,就又回到了座位。
叶落看见晴子被李胖虎拉了进去,还专门跑出来给他耍怪。
晴子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和叶落想的不一样,就被迫回去了。
快乐转瞬即逝,当巡察老师来了之后,前排学生不得不将白板关掉。
就在这时李胖虎说道,快乐来的时候要抓住快乐,明天我们在一起听周杰伦好不好,反正他就呆在白板里跑不了。
全班哈哈大笑,连伤感小王子也开始佩服李胖虎会说话。
下自习如期而至。
纵使东出的月亮,也快要到人们的头顶了。
晚上十一点,在大部队集合的时候,晴子己经在宿舍了,他绝不会将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
当舍友刚刚回来,他己经洗漱完毕,拿出文综的小册子,就看了起来。
对于舍友的话题或者其他什么,他还是不说不看不参与,和幼稚的小孩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当有舍友问候他的时候,他也只是微笑回应。
这一天真的很乏,没有缘由的乏。
舍友也是讨论了一会就商量着睡觉,晴子也再无事可做,便收拾好了书,一头栽在了枕头上。
夜间小虫声音清脆,不一会众人便相继进入梦乡。
晴子的梦里白茫茫的,雾气遮挡了视线,什么也看不见。
他一首寻找一首寻找,却永远也穿不过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