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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国之大臣,乃为长官拂须耶?

发表时间: 2024-04-24
赵钺顺从地将脸埋在李元昊胸口,滚烫的泪水滑落,身体却止不住颤抖起来。

李元昊憋笑。

这小狐狸哪是在哭,分明笑的打跌,若不是他抱着,她定笑地滚下去,这丁谓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

“是臣的错,让公主受了委屈。”

丁谓作揖道。

“公主心地纯善,约莫是极爱动物的,为补偿公主殿下,臣下带公主回府去看仙鹤?”

仙鹤?

赵钺眼前一亮,传闻,丁谓是神仙丁令威的后裔,在自家的园林里特建有仙游亭、仙游洞,每天“晨占鸣鹊,夜看灯蕊,虽出门归邸,亦必窃听人语,用卜吉兆”。

他好言仙鹤,任玉清昭应宫使时,每次醮祭,即奏报有多少多少仙鹤舞于殿庑之间。

这些可是宫里不常有的景象。

赵恒见李元昊怀里的小姑娘蹭了蹭眼泪,期待的望他,如果他开口说一声不允,那眼眶里的泪水便又要滑落的样子,心里柔软地一塌糊涂,又哪里会不如她的意?

可此时己经是未时……“皇上不必担心,臣下会照顾好公主殿下。”

丁谓承诺道,“公主常年在宫中,想必是闷坏了,出去走走想来也是好的。

明日午时前,臣下必送公主回宫。”

还未等丁谓闭口,李元昊出声道:“本太子听闻丁相家的仙鹤与他处不同,会踏歌而舞,也不知是真是假,可容我也叨扰叨扰?”

随即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小姑娘的头发,如世上最好的丝绸,长而浓密,顺且丝滑,让他一摸之下,便再也舍不得松手,再狠狠揉了一顿。

小姑娘回头,逮住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轻道:“再摸就秃了”。

李元昊看她气急败坏地冲他呲牙咧嘴,不由嗤笑,这活泼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却又说不出地可爱。

“求之不得。”

丁谓捋了捋胡子,却发现胡子丢了一茬,不由皱眉。

雨,自打她入了丁府,便下了起来。

仙鹤踏歌而舞,自然是见不到了。

李元昊也因为要事,被随同的大臣请走了。

小小的姑娘坐在长廊上,小手一下又一下地拨着腰间的玉穗,百无聊赖地甩着脚丫子,俏生生的模样着实惹人疼爱。

丁谓将手覆在身后,目光深沉。

“右相在看什么?”

小姑娘声音软糯,天真无邪。

“是在看阿钺吗?

阿钺左右不过是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好看的?

难道是因为我的身份?

嘻嘻……”似想到什么,小姑娘粲然一笑,“左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公主而己,公主也是人啊,难不成能比别人多长一双眼睛或者多一条腿不成?”

丁谓见她说的有趣,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的确,只是一个公主的头衔而己,本相随时都可以要了你的性命,然后找人取而代之。”

“你以为你这般说,我便会怕了不成?

你我交手数回,哪回见我怕过?”

小姑娘吐了吐舌头,似是不满意,做了个鬼脸。

“你是可以这么做,这种事情不是你惯用的伎俩吗,连你自己都不是真正的丁谓,你也不过是冒用他人头衔而己。”

“哦?”

雨水自屋檐下落下,丁谓伸手去接,任深栗色的衣袖被打湿了也不管。

“你是如何料定我不是丁谓的?”

“丁相可记得寇准此人?”

小姑娘学着他去接雨水,约莫是觉得雨水太凉,嫌弃的甩了甩手,放在广袖中取暖。

“我大宋,没有后宫不得干权之说,我母亲虽不理政事,却也不希望我什么也不懂。

故而凡我朝史官所记,我皆略知一二。

而寇准此人,是我大宋不可多得的忠臣,对于此人,我自然是再也熟悉不过。”

“寇准此人如何?”

丁谓问道。

“准方正慷慨有大节,忘身徇国,秉道疾邪,此其素所蓄积,朝臣罕出其右者。”

小姑娘暖够了手,起身,活动了下筋骨,“然准好人怀惠,又欲人畏威,皆大臣所避。

而准乃为己任,此其短也。”

而后缓步于亭中。

“咦?”

小姑娘似是发现了什么,抬头看了眼身后的人。

“我缘何说到他,你难道就不好奇?”

“好奇啊,你继续。”

丁谓配合地点点头,眼底有了几分笑意。

“呵呵。”

小姑娘很满意他的配合。

“那天我看到了。”

眼见着丁谓皱眉做回忆状,心中更是得意。

“你附身过来。”

姑娘的个子太小,丁谓只得蹲下身子。

一阵奶香飘过,却见她翘起兰花指,轻轻弹了弹他被揪了一撮的胡子,笑靥甜甜道“你的手很好看。”

丁谓低头,却见那双手十指修长,骨骼分明。

“参政,国之大臣,乃为长官拂须耶?”

小姑娘学着寇准的声音道,举止之间尽是俏皮。

“那日我偷偷躲在书架后面看书,你的手并无异样,可是待你净手回来后,手却好看了许多。

而后,你就一反常态,事事针对寇相。”

“这个蠢货。”

丁谓暗骂。

他原以为这个小姑娘原先便针对丁谓,然而并非如此。

仅仅是这么一件小事,便让这个小丫头发现了不妥之处,当真好细的心思。

“知道我不是丁谓,那你还肯跟我回府?”

看小姑娘收回小手,继续在亭中晃荡,待走过书房时,身形一闪便钻了进去。

“才德全尽谓之圣人,才德兼亡谓之愚人,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

凡取人之术,苟不得圣人、君子而与之,与其得小人,不若得愚人。

何则?

君子挟才以为善,小人挟才以为恶。

挟才以为善者,善无不至矣;挟才以为恶者,恶亦无不至矣。”

伸手扣了扣桌上的资治通鉴道,“你既然开口,那便定是要将我带回府中,我若不来,你便会有千千万万的法子,到时候,你我伤了和气,受伤的铁定是我,我还不如乖乖地听话,省了那么多麻烦。

也好叫我看看,你假扮丁谓,到底意欲何为。”

“那你找到了吗?”

丁谓见她往砚台上加了几滴水,开始磨墨,不由催促道。

“找到了。”

小姑娘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了西个大字,一手金错刀,遒劲如寒松霜竹,非有十年功底不可达之,而她一个小小的奶娃娃,竟有如此手劲,着实让他刮目相看。

“你的心事,全写在你家书院的牌匾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