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弄得好,明年青黄不接时节也许不用挨饿.....
张婶子心里有了数,她对上水清郑重道:“村子里剥鸡头米最熟练的就是我,一天能剥五六斤米,加上几个孩子,一天至少能有、能有二十斤。”
她报完也被这个数吓了一跳,二十斤的鸡头米那就是五十斤的大米,换成黑面足足有一百多斤。
一天能挣一百多斤黑面?
她平复了下过快的心跳,紧张不安的看向水清,嗓音不稳的询问:“老二媳妇,二十斤会不会太多了?少些我们也是行的。”
水清当然拒绝:“不会!相公同窗说了,多多益善、越多越好,张婶子你们放心的剥,有多少要多少。”
张婶子露出放松的笑,指到竹匾里沥水,准备晾晒的鸡头米,对女儿吩咐:“快把这些收起来,给你二叔二婶带回去尝个鲜。”
范进水清当然不要,最后将今日剥好的一起收了,并叮嘱下午剥好的泡在水里天黑前送来就成。
明日待范进送进府城,将粮食运回来再一一发放。
张婶子一家自然无意见,千恩万谢的将两人一直送到老远,返回的路上,张婶子嗓音不自觉哽咽:“老大,你说这是不是老天开眼了?”
她自认没有作恶多端,却有个好赌的相公,儿女也只是没有饿死,别说享福,吃顿饱饭都是奢想。
每天过着吃了上顿操心下顿、过了今天操心明天的日子。
勤勤恳恳的打理着那几亩荒地,从未想过有一天水塘里到处有的鸡米果子也能换成粮食。
“阿娘,是范二叔能干,水清嫂子知恩图报!”张小草将她娘拉回思绪,强调道。
张婶子回神,嘴里念叨:“是是是,要不是范家小二子认识富人家的公子哥,要不是你水清嫂子想到咱家,这样的好事也落不到咱家!
以往村里人就连你们范大娘总说范家小儿子不成器,读书不成,白白浪费钱财,今日看来读书识字还是好,就连找的活计都是以往不敢想的。”
金牛憨憨笑道:“对,范二叔打眼看就和咱们不同,读书的人脑子活络,比吃庄稼饭舒坦多了。”
铁牛悄悄说道:“我咋感觉水清嫂子也不同了呢?”
“有什么不同?还是那个样啊,你才见过水清嫂子几回,还能看出不同来啦?”银牛不在意的打趣。
“我也觉得和以往不同了,人还是那个人,但就是感觉变了一个样似的,呃,变好看了,一看就能让人信任她的那种。”木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皱着眉目努力想着合适的词。
张婶子找到了原因,爽朗说道:“嗐,你们懂啥?这是分家了,腰杆挺直了,打眼一看当然就好看多了;
还有能当家做主,一个吐沫一个钉,说话办事就是能让人信任。”
六个孩子听着,总觉得好像不是阿娘说的那样,但好像又是阿娘说的这样。
“好了好了,快去摘鸡米果,今天天黑前要送到你们范二叔家去,这么好的活计可不能弄丢了;
等结束了,粮食挣得多,娘给你们摊黑面菜饼子吃!”张婶子挥挥手,喜笑颜开的发话。
一天上百斤的黑面啊,偶尔给孩子们吃一顿干的,也是可以的吧.....
听到能有干的饼子吃,不止小的木牛、铁牛欢呼跳了起来,就连最大的金牛也忍不住狠狠期待了一下。
自从阿爹好赌后家里银钱没了、田地没了,他有多久没吃过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