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绾绾,没关系的。”沈淮序将她抱得更紧了。
梦中脖子插着发钗的刀疤男以及成河的鲜血,且此乃江云绾头一回亲手夺去一人的性命,不免难逃心底隐藏的恐惧。
她哭得越发厉害,一度说不出话来。
沈淮序像是哄哭闹的孩童般,顺着她的脊背拍打着。
不知过了多久。
江云绾心中的恐惧逐渐消散,她猛地意识到自己先前说了什么,表情变得难看。
她下意识推开沈淮序,重新躺下:“我好多了,睡吧。”
沈淮序不怒反笑:“绾绾这是拿我当工具了吗?”
江云绾没有言语。
“你先前说自己杀了人,是杀了何人?”沈淮序微眯的双眼落到她的后脑勺上。
她就知道他会问!
江云绾随口解释道:“不过是梦魇过于真实罢了,我没有杀人。”
沈淮序眼神有些复杂。
她不愿意说是不信任他吗?
想起手下的话,恐怕那荒草间的血液跟她脱不了干系。
他抿了抿唇,顺着躺下,放弃了询问的想法。
闹了这么一宿,江云绾再次起晚错过了问安的时辰。
沈老夫人早已差人来说今日需好生礼佛,便不必再跑一趟了。
江云绾并未执意前去,她精神有些萎靡,眼下的乌青更甚了。
“夫人昨日为何那般晚才回府呢?”
今日前来伺候江云绾的并非月枝,而是月香,她刚递上帕子便询问起来。
江云绾接过仔细擦起脸来,听到这话眼神蓦地变得凌厉:“你很好奇?”
月香垂着头,并未察觉她表情的变化。
于是笑道:“奴婢是夫人的侍女,当然关心夫人了。”
啪。
帕子被江云绾扔进盆里,冷不丁溅了月香一脸的水。
“夫人!”月香慌忙抬头,不知自己又是为何惹恼了她,更不明白她如今为何如此阴晴不定。
一想起上辈子月香所做之事,江云绾便恨极了。
她此番询问,恐怕是替江云姝问的吧!
“到底是你关心我,还是江云姝让你来问的?”江云绾声音冰冷。
月枝表情明显僵硬一瞬,她假意不明白:“夫人这是说的何话?奴婢......奴婢当然是关心夫人的......与大小姐有何干系呢......”
江云绾冷哼一声,尖圆的指甲轻轻抬起月香的下巴。
月香被她吓得心中一颤,却不敢躲闪,只好强忍惧意直视她的双眼。
“月香,我记得我出嫁时,母亲将你的卖身契给了我。”
月香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是......”
江云绾微眯双眼,握着她的下巴狠狠往一侧甩开:“那你为何要听从江云姝的话呢!”
她的嗓音蓦地拔高,带着怒气。
月香忍着下巴被江云绾指尖划伤的痛,慌忙匍匐在地。
“夫人!月香怎敢!是哪个长舌妇在夫人跟前嚼的舌根!月香......月香自然是听夫人的啊!”
她死死咬着下唇,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咒骂江云绾。
江云绾不知她这些小心思,也并不在意。
她今日发难,只是不愿再任由江云姝的眼线出现在自己身边罢了。
“我记得,你还有个弟弟吧。”
江云绾语气平淡,却让月香猛地撑起身,一脸惊恐地望着她。
上辈子处置完月香后,她亦觉得奇怪。
明明自己才是掌握月香生死的那个人,她为何会听江云姝的。
一番调查才知晓。
月香并非家生子,而是从外头买回来的,她没爹没娘却有一个嗜赌成性不学无术的弟弟。
想必江云姝便是拿她弟弟当做威胁。
“夫人......奴婢小弟他......他什么都不知道啊!”月香眼里满是恐惧。
她无畏生死,却怕家中唯一的血脉受到伤害。
事情已经到了这番田地,无论她如何辩解,江云绾定不会信。
月香心一横,冲着她拼命磕头求饶。
咚咚咚,一下又一下。
转眼间,月香的额头便流下鲜血。
“夫人......求求你......放过奴婢弟弟吧......”
江云绾没有言语。
上辈子月香的弟弟来寻过月香,听说是被发卖后,还胡搅蛮缠地索要银两,说月香是他亲姐,她卖了他姐就该把钱给他。
“我为何要答应你?你有何资格跟我讲条件?”
饶是月香的额头触目惊心,江云绾亦没有半分怜惜。
月香一时变得哑巴说不出话来。
当初离府时,大小姐只说让她时刻留心江云绾动向,且要想方设法令国公爷厌恶江云绾。
算下来也不过几日的功夫,她先前使了算计,都未让江云绾被厌弃。
此时她又有什么可让江云绾放过的呢?
“过几日我会回江府,届时你便同月香一起与我回去,我要你想办法将一物洒在江云姝的衣服上。倘若你做到,我便饶了你和你弟弟。”
江云绾蓦地变得温柔。
月香愣了一瞬:“真......真的吗?”
她没想到江云绾的要求竟然如此简单。
江云绾点了头,笑容更深了。
月香没敢再犹豫,此刻在她心中,江云绾比江云姝更加可怕。
她再次磕头谢江云绾。
江云绾不想再看到她,于是将她打发了出去。
又唤来沈家的曹大管家,让他给江府送去帖子。
做完这些,江云绾觉得有些疲惫。
她半躺在榻上,右手轻轻撑着额头闭目养神。
忽的。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响起。
这个时辰除了月枝便不会再有他人,且江云绾眼皮沉得厉害,索性并未睁眼。
“月枝,我头痛的厉害,你帮我揉一揉吧。”
来人没有言语。
但江云绾感觉到来人的靠近。
直到指尖触碰到皮肤,她猛地睁开眼。
站在身前的哪是月枝,是沈淮序!
见她面露惊慌,沈淮序一时轻笑:“绾绾怎么了?是不喜欢为夫的伺候吗?”
江云绾顿时失语,匆忙挥开他的手,而后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
这才故作镇定道:“国......你怎么来了,月枝呢?”
沈淮序见她临时改了口,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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