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真没这么多钱。”
“我管你是抢银行还是卖身，周五看不到钱，你们姐妹俩都得完蛋。”
电话那头音量震天，麻将声里掺杂的全是不耐烦。
我不得不把手机拿远点。
“告诉她，别想跟老子玩套路。”
詹清，我的“好姐姐”追求所谓的“精致人生”惹上了校园贷……一失足终成千古恨。
“师傅，修好了吗？”
抬头，那张机油斑驳的脸上三分之一都被刘海和帽子遮住，看不出表情。
“150。”
“啊，师傅，补个胎……这么贵吗？”
他站起身，用古铜色的手臂随意抹了把汗，阳光下180的身高直直迫近，我软软糯糯的声音起不了任何威慑。
“我没收过徒弟。”
还没反应过来，他又是一句，“不想付也可以，我再把内外胎都拆了。”
面对不讲理的人，天生胆小的我只能认栽，可惜……钱包不允许。
“对不起，我能不能……”
“不能……你觉得我像是能赊账的人？”
“用自己来抵。”
他的视线来到我的胸口，我吓得一把将拉链拉到底。
“这些都擦干净。”一块白抹布丢在我身上，他眼里除了寒意没有其他。
“詹柠，你去挖煤了吗……你的脸？”
用了卸妆油，我咧开嘴对镜子里那个白皙如初的自己笑了笑，生活总是如此艰难，但好人还是有的。
一小时劳动抵75，比肯爸爸划算很多，剩下的下次微信转账。
是的，我加了那个面冷心热的小师傅。
“我给你们带了奶茶。”
“一等奖学金就请这个，院花出手这么小气的啊。”
“下次……下次再请。”
如果跟东家谈谈再加门奥数的话，下个月我应该能有余粮。
摸出手机，看到上面有詹清的10个未接来电，我的头皮都在发麻。
厕所里。
“詹柠，他们现在马上要1万。”
“姐，奖学金和家教费我都给你了，这样……这样下去不行的……我们报警吧……”
为了不被室友发现，我捂着声筒，小声地说。
“照片在他们手上，你是想我死吗？”
“爸妈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啊……”
“姐……姐……”
“一小时内，中金豪都毓光厅，你带1万过来，一个人来，不许报警，不然庆大第二美女的私房照我想很多人有兴趣。”
刷信用卡取了1万整，我小心翼翼地用日历纸裹好放包里。
出银行门，看到转角处那个小师傅还在挥汗如雨，欠钱不还的人心虚地低下了头。
菩萨保佑他不要看到我。
“师傅，中金豪都，快。”
出租车内，前排的司机给了我一记意味深长的目光。
毓光厅内灯红酒绿，沙发上三五个男人抽着雪茄，左拥右抱。
“你很准时。”
“我姐呢？”
护着胸前的双肩包，我害怕得连声音都在打颤。
“阿柠，救我。”
此刻，詹清披头散发，五花大绑，被人踢一脚小腿肚，吃痛地跪了下去。
“放了她……钱，我已经带来了……你们数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