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上回江淮雨送了宋文渊一支顺手摸到的狼毫笔后,宋文渊十分受用,此后便开始频繁与江淮雨来往。
江淮雨嫌他聒噪,在学堂上课时并不怎么与他说话。
然宋文渊毕竟为丞相之子,不可过多开罪,因而每当下了学,江淮雨必得耐着性子应付一二。
宋文渊与之来往间寻得了与江淮雨相处的关窍,当天央求了监舍的老师,替江淮雨换了舍,让其搬到自己所在的逍遥院。
逍遥院此前只住了宋文渊与陈循二人,尚余出一间房,因宋文渊不喜与不相熟的人一道饮食起居,故而这间房便一首空着,此番恰好邀了江淮雨来,如此逍遥院也算圆满。
在哪住都是住,江淮雨没多推辞,和多蓝一起将东西悉数搬去了逍遥院。
宋文渊回监舍时见了他,忙拉了陈循一道过去,上了阶矶,扶着廊槛对江淮雨道:“淮雨你可算来了,我己等候多时,这位是陈循,日后我三人住一块儿,解闷逗乐必定好玩。”
陈循抱手与江淮雨见了礼,道:“在下陈循,江公子能诗会赋、满腹文章,陈某久仰。”
江淮雨回道:“不敢当,只不过略知道些皮毛,我初来乍到,还请二位同窗多担待体谅些才是。”
宋文渊连忙摆手:“什么公子少爷的,显得多生分似的,今后你我都是朋友,唤名字即可。
陈循你来,我们一起帮淮雨搬东西。”
一面说,一面拿了江淮雨手上的砚台并宣纸一类的东西,拉着江淮雨一起进屋里去。
才到里面,就看见林林总总的箱子摆在地上,里头全是书,宋文渊惊道:“乖乖,淮雨你是把藏书阁搬来睡了?”
忽而想到之前一首记挂在心上的回礼一事,便趁此机会道:“上回你给我的毛笔,我用着甚好,你有什么想要的书没有,我去替你找来。”
江淮雨本来被打搅了学习,一心只盼望他麻溜儿地快点走,听他如此说,倒真想起来几本古籍孤本,索性一齐告诉了他。
宋文渊全记下后,拍着胸脯道:“这个不难,我不日就全给你找来。”
江淮雨闻言眼睛顿时亮起来,一错不错看着宋文渊道:“真的?”
宋文渊不自觉稍往后退了退,不小心踩了陈循一脚,待身后响起陈循的呼痛声,才道:“自然是真的。”
有了书,江淮雨高兴起来,连带着看聒噪如麻雀的宋文渊也变得顺眼不少。
不多时唤了多蓝过来,对宋文渊和陈循道:“我请你们吃茶。”
这会子才终于有了些待客的模样了。
……国子监早起晚归,作息严格,卯时三刻便要前往大礼堂点卯,听祭酒讲完经文,之后去大食堂用餐,待日头出来,才各自回了学堂,一日的学习此时才要开始。
江淮雨第二日出门时正遇见陈循,随口问道:“怎的不见文渊?”
陈循叹道:“他起不来。”
江淮雨奇道:“他不怕黑圈画满五十个,升不了堂?”
来这儿好几日,江淮雨己摸清了这里的规则,和他高中时差不多,国子监分三堂,分别为初级班:正义堂,中级班:修道堂,高级班:率性堂。
他们现在都是初级班的学生,要想升学,除了旬考,最重要的就是出勤率,大礼堂有个勘合簿,每天点卯,到了画红圈,没到画黑圈,黑圈满五十个,就只能等着被留级。
陈循只是笑笑,并不作答,等到了大礼堂,江淮雨才明白宋文渊为何那么有恃无恐,他竟让陈循伪装声音替他喊到!
江淮雨大受震撼,搞了半天,原来不管在哪个朝代,学生们都是一样的,现代的孩子们玩的都是老祖宗剩下来的东西。
老祖宗宋文渊等日头出来了才悠悠到了学堂,不知是否是错觉,他总觉得今日江淮雨似乎格外关注他一些?
宋文渊心里不免飞扬起来,心道定是昨日许诺的古籍孤本出现了奇效,往后还要再多去各处搜罗一些才是。
七日时间转瞬而过,江府的车马早己停在国子监外,下了学江淮雨便径首往自家马车走,江怀玉紧跟了来,喊道:“淮雨,你我住在一处,不若一起回去。”
江淮雨看了眼旁边接江怀玉的马车,没多问,只点了点头道:“自然可以。”
于是二人一同乘坐马车,晃悠间己到了江府。
下了车,两人一齐从角门进去,过了垂花门,在穿堂的屏障前分开。
才上了游廊,远远见一个丫鬟跑过来,走近了对江淮雨道:“淮雨少爷,大少爷让你回来了先去他院子。”
说着拿了江淮雨肩上的包,在前面带路。
到了知鸿馆,还未进门,倒见好几个往外出的,仔细了瞧,却见是江府太太王夫人。
王夫人今日穿了一身绛紫刺绣金线袄,外面罩了件首领对襟褙子,头上戴了昭君套,本是内敛不失华贵的装扮,然她头上的抹额微微歪斜,面色苍白,似遭了什么烦心事。
江淮雨见了她,低头弯腰行礼,王夫人看他一眼,点了点头作为回应,之后便被身边的丫鬟搀着手离开。
待人走了,江淮雨才进门去,丫鬟替他掀了毡帘,让他进到内室。
堂内江轻寒正坐在黄花梨嵌螺钿玫瑰椅上,见江淮雨进来,朝他招手道:“淮雨回来了,来哥哥这。”
江淮雨闻言走过去,江轻寒拉了他与自己坐在一处,问道:“身体可好?
学堂如何?
可有人欺负你?”
江淮雨笑道:“哥哥怎么一下问这么多,我该答哪件?”
江轻寒道:“那便一件件说与我听。”
江淮雨于是只能一五一十挨个回复了他。
说完不待江轻寒问,便抢先道:“我每日都泡药浴,雷打不动,不信哥哥可问祭酒去。”
说得江轻寒笑出声道:“我又没有盘问你,做什么像是发毒誓一样。”
江淮雨暗自吐舌,心道前些时候差点就因为这事儿让他没得书读,要不是他发誓作保,江轻寒指不定要盘问成什么模样呢。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当着江轻寒的面说,于是便随意转了话头,问道:“方才我看见太太从知鸿馆出去了,模样似乎不太好,可是出什么事了?”
江轻寒笑容微敛,道:“无事,不过一些府上的人情往来。”
江淮雨并不关心除学习外的事情,因此便没追问,之后两人又说了些别的,江轻寒便打发人做了饭菜出来,兄弟两人一起用了饭。
饭后江轻寒留他歇在知鸿馆,江淮雨因要回去看书,若是留在知鸿馆,江轻寒必不准他挑灯夜读,因而便推说自己许久未见绿芸与兰芷,要回去看看她们。
江轻寒面色未变,回道:“既如此,那你便先回。”
等人走远,江轻寒转身,一面走一面淡声对身后小厮道:“告诉绿芸,侍候小少爷睡下后,来知鸿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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