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项烈拼尽生前最后之气力,将这大汉国土分裂开来,后被幻方现、常津、幻方君联合杀死,坠入深崖之中。
幻方现一行往这崖前一看,只见得怒涛海水浑浊无比,尽为土色,众人大疑,常津道:“毋论如何,今项烈己死,当报与王厉,至于此天地裂变一事,宜应报之。”
幻方现允之,众人遂回开安。
晨,开安侯幻方现令诸伯入殿讯问此事。
现居上位,曰:“昨日黄昏,寻得项烈之踪迹,至夜,吾追而杀之。”
众人称赞,安伯曰:“今大害己除,天下安定矣。”
安伯者,安涂也,字查人,封燕回。
现又俨然曰:“烈不知习得何处之技法,竟以一台一剑,成一裂隙,须臾成崖谷,分我汉土,依吾观之,由此以西,海河为阻,难去燕地,毋论长安,本以为河,实疑为海也,吾等断联于汉也。”
众人大疑,解伯曰:“地固而沉,何以裂?
以剑而裂地,吾未见之,更难思之。”
解伯者,解综也,字独意,封地灵丘。
现嘘然,曰:“实如此也。”
常伯附曰:“吾可佐之。”
常伯者,常津也,字望别,封地连浦。
左右亲卫昨日随征者,亦一一道曰:“吾可佐之。”
安伯以为实,曰:“此之大事,不报与王公如何?
王公若不知此事,天下必乱。”
众人正论之,外有人疾走而入,视之,朱瀑也,字漾升,封地卓安。
瀑躬而歉于幻侯,曰:“路远至迟,车行道险,望不计之。”
现允,瀑走至其席位,其位者,现之左也,为首。
落座,瀑之服装颇有凌乱,未及理,曰:“昨夜,吾感大事将至矣,先有星阵排列凌乱而不得踪,吾观之,未寐,又有烈风狂劲长乱而不止,吾甚疑之,今凛冬早去而春未及此,纵有此二者,亦无可比之,此风异于平常也,吾思之不得,彻夜未眠,及朝得幻侯之书信,言有裂土之事,方彻悟之,此若当真,如此之不详,吾等必重之。”
现语一明理:“昔日,王公为制刘群,封以山东,北有赵公防之,南有杨公守之,此亦孝哀皇帝及太后,巨君之意也,吾以为真,今皇帝己去,何以为主天下?
此一为刘群之患也。
其二者为诸王,自项烈兵败,王公封以东方之地,唯平原沃土予以己内,而山险穷寒弃与外人,河南之孙伯、山西之关黄二伯、岭内之张侯、江北关外之李侯,孰不厌烦?
必待时日,起而反之。
今之忧者,昔日之情及地方百姓也。”
瀑又曰:“王公之军,常以十万,为东方之主,孰能当之?”
涂曰:“联若可以当强,而强联则能镇于天下,吾主与王公甚好,今以内人得沃土,其本乐也,他日益应近王公之身,以功而进名利,联王而安天下。
今当且看王公之意如何。”
现以为然,询诸位之意,西伯谓之善,遂修书一封,又携众人至海边佐证裂土之事,远观之,只见水天一色,莫能及际,又南北向百里,不见能截水者,众人得论:此诚为海也。
安涂遂携书信往芒庆与王共议此事。
且说义河以南,孙伯孙度一处,孙度者,字达雄,封寻据,今本欲往城阳与旧友相叙,然为半道之水所截,大疑,问于左右,曰:“义河北也,吾去者西也,道有误乎?
且此若为义河,何不见对岸也?”
左右无以为应。
度疑此水为沂水,而又惑所行之程不足以及之,然其实者,水固然于此,道:“此必沂水也!”
言毕又疑沂水之宽如何及此,且河道深险。
孙度令行伍沿水北去,而行程不见城阳之景也。
不及多时,至义河,义河滚滚而入此水,度大惑:“安见义河交于沂水乎?”
度肃然,心有疑此为海之意,遣一侍卫下而打水,及手中,度微饮之,无味,又饮,觉咸,心有一惊,大口饮之,涩而吐之,唤子莳于前,低语曰:“此海也。”
莳大惊,知父意,未敢张扬。
度止形成,归寻据。
次日,安涂至芒庆,求见王公,先行大礼,王公许之,得入殿。
王公者,王厉也,字卫全,大司马王莽之侄,为太后之亲,昔项烈举兵反汉,王厉为帅,集天下豪勇,平之,赏镇东剑,效周礼,封功王,自以为公爵之首,东方诸侯莫不听命于此人,己为东方之主也。
安涂奉上书信,王厉阅之,书信曰:昨日昏时得项烈踪迹,追至一坛,烈以剑祭之,吾杀之。
不知如何奇术,竟引得地裂得一崖阻于东西,又有海填之,今有水为间,疑不能联于长安。
阅至项烈己死之处,王历大喜,而后至于地裂之事,甚疑。
问安涂,曰:“其真如此也?”
安涂言其是,王历曰:“甚重之事,吾必自考之。”
又语左侍曰:“近日之事,尽延之。”
又命右侍将军冯近备金银千两,绢绸百匹,即刻备伍出行。
王厉又命参正郭洽,大督王贺,军司王虞及安涂共入内殿商议此事。
洽、贺二人随厉多年,自为心腹,常同议事,王虞者,年方十八,王厉之侄,父王继,近病故,今世袭之。
及落座,王厉启议,安涂言以前事,众疑之,王厉假其实,众人思之。
王贺率先开口,曰:“假以为真,今可称帝也!”
王厉瞥眼众人,郭洽不语,安涂坦然,而王虞大惊,曰:“今若称帝,必有讨之!”众不语。
郭洽曰:“假以为真,今之天下焕新,困于无主。
华夏之东,尽知主者,王公也,天下尚以刘姓,今刘衎己去,焉待刘群为帝,献天下于此人乎?
今主公有十万之军,千里沃野,当等待时机,威震天下。”
除王虞、众以为然,洽停顿半刻,又曰:“今之所虑,在于刘群,群不动而我难动也,当待刘群称帝,假以不义不正,兴师讨之,待刘群己灭,扶刘氏子孙即位,而禅得皇位,得国得正也。”
王厉悦然。
王贺视安涂色荏,曰:“王公今许汝来,即以汝为己人,有所想法,尽说无妨。”
涂视贺欣然,又视王厉,坦然,转而视郭洽,亦欣然,只见王虞心有所顾,曰:“参正所言极是,然吾之所忧者,在诸侯之不定也,关外李收常联于刘群,又有卫、晁旧属未愿全听命于王公,倘此等反之,当之难即。”
王厉笑曰:“安涂知否?
关外之地,胡人杂糅,李收必困于地大而乱,又因地苦寒,民必饥,不及其成,民必反,李收何以长久?
且他处之地,亦苦于地艰且穷,何以壮长?
吾有天兵十万,兵之所及,我之所至也,吾持剑镇东,孰敢不听命于吾!”
语末了,厉音如洪雷,余音不绝,众人为之动,王厉难掩心中之感,傲然。
安涂曰:“幻方侯常念旧日与王公之情,语我若有事为君扰,现必伴公之左右,望公许之。”
王厉允。
议毕。
出,车队己备,王厉携安伯、参正郭洽、军司王虞及仪仗百余人出行。
厉言廷尉王茯出由访行,谢绝人见。
孙度归至寻据,己为午后,召诸大夫入殿议事,度东向坐。
孙度启曰:“吾欲访友之城阳,见大水阻我,以为大湖,未想竟为大海,今似汉庭己去,天下无主,诸位何意。”
众大夫复询裂土之事,孙度佐其实,众人思之。
右大夫孙泘曰:“既汉庭己去,此地固无名义之主,然众知之,以为王厉也,依吾观之,此主虽为王厉,实为刘群,群乃孝成皇帝孤子,苦于征战,又困于太后设阻,未继皇位,今天下无主,自当刘群取之,合情合理,众亦知者,王厉以为主,见刘群称帝,必讨之,天下必乱。
王公拥兵十万之众,居千里沃土,而刘群地贫,开发不时,倘真伐之,刘群必败,无有疑也。
此吾之意也。”
中大夫孙却苦地穷而艰久矣,曰:“吾人先追卫公,不料卫公身死。
后日战胜,论功封赏,居先日之功,当得优良之地,然王厉视我等为外人,将如此贫贱之地予于我等,众无怨乎?
夏受水淹,冬遭寒险,日苦粮稀,夜又滋盗,民不计生,国不进力,是待得民反而王亡我以无力乎?
毋如凭此乱世,搏得良土,以济后世之事。
至于抗王之力,敢问刘群、李收、张昭无怨乎?
集天下怨士,合纵连横,并力西向,扫尽王杨之辈,效忠汉室,为忠人臣子,名芳百世,此吾之所图也。”
众热议,多同与孙却。
孙泘未有所应,默同之。
孙度止众,问询于左大夫孙桷,曰:“吾兵之常备几何?”
孙桷曰:“不过万余。”
度退众人,唯留却、泘、桷三人。
诸大夫己去,孙泘怒斥孙却,曰:“以万余之甲当十万王军,汝意自比韩侯、卫霍?
依汝之理,吾等联诸侯反之,观之其不难胜也,而不知王军兵起,吾必首当其冲者也,敌有义城为据,我却无有天险,何以阻敌?
汝意活不痛快欤?”
孙桷又附曰:“其实者,兵甲早不不至于万也,食粮不济,无以为续,唯能裁折,今之兵甲,己不足七千。”
孙度为之惊。
孙却坦然,曰:“意民变毋能覆我乎?
兵甲日减,日后民起,何以镇之?
依泘之意,邀王厉来助我?
本非一舟,难乘我人,我人思之,今邀外人,心不向一,此舟何不危矣?
此舟若沉,其人有归,吾归何处?”
度为之动,又问孙桷之意,孙地毋有不苦于地穷且险者,桷碍于泘、却之争,只敢言一颇有道理之语,曰:“士微善于平民,官服惬过布衣。”
孙却如有得依仗,借其意,道:“安见红袍不艳于青衣?”
却己决然,无人可撼其思,意欲众从其思。
度为二人左右,难断。
泘得之,曰:“吾亦苦于地穷且险久矣,亦有易王得沃土之心,依美地而居,解万世之忧,何不优也?
然今兵甲日去,粮禄不足,无此作保,又无机遇,凡大事将动,必先乘得良机,而后可成。
今无良机,宜应无动,且待良机如何?”
却以为胜,问孙度意,度己恼,亦应泘意,曰:“既受地穷且险久矣,理应反之,至于时日,且待良机。”
众归。
至于良机何时,无人知之。
且说王厉一行,王厉行至开安,幻方现自率人马于城外五里列队相迎,作护路状,延至城内宫廷,止街行百姓。
军视厉来,皆持军礼,现及左右皆上前,问候王厉,又拜参正郭洽,军司王虞。
见郭洽,现早有交往,速过之。
至于王虞,眼生,只见得此人端驾马上,乘样自然,年方十几,己有能定天下之气质,己至军司,领公兵十万,好不威风。
现己知天命,自觉不比此人,暗生恃感。
现老而不傲,又心生羡慕,前问候王虞:“开安侯幻方现拜见。
今初次相识,敢问军司之姓名如何?”
虞受惊,下马,倚辈晚,仰答马上幻方侯,曰:“晚辈王虞,继先父之位,幸王公之倚重,常其左右,今特来访之。”
虞作拜状,现下马,亦拜,虞欲待现扶起,而现自制不比,未敢,待虞先起。
常津见之,语幻方君,二人上前,分扶二人。
方君先扶王虞,二人西目相对,色有神,幻方君眼见得此人身长八尺,略高于己,身着红袍,色淡,肚有挂胄,有金玉镶于其中,晨露耀映,颇具光彩,其人唇色生红,面色净而白,微浮浅黄,双目炯炯,游乳虎之气,甚为之动。
王虞见幻方君,只见此人略低于己,体态微壮,有文人风骨,不见丝毫戾气,一眼便识得此人心胸坦荡,好宽厚于人,唇微厚而显其敦,鼻略宽而显其正,色浅焦而显其实。
扶起,幻方君拜王虞,王虞请其起,礼毕,幻方现携左右归至厉之右侧。
至于殿,王厉赏金银绢绸于幻方现,现谢之,邀宴,王厉坐其上,幻方现坐右位之首,次朱瀑、解综,参正郭洽坐于左位之首,次王虞、安涂,众人宴,议往日战事。
王虞请避,厉允之。
宴毕,幻方现引众人行伍出城,至于海岸。
初虽呈陡状,然经海水击崖,己缓然。
厉出乘,左右护其行,厉止之,独行至岸。
厉放眼而望,至于边际,只听得波声嘈扰,海鸟呕鸣,温风轻拂于身,而林丛莎莎为响,天色煞白,有黑烟点缀,海色乌青,惹人心中烦感。
王厉默行至水滩,略有陷入难拔感,不及之,捧水自饮,甚觉腥涩。
自从安涂携书信以来,王厉也常是寝食难安,今如此一见,证实了此事之实,心中大有感慨。
厉饮水尽,回味一番,先是一忧,恐怨侯并力西向,天下又乱。
又是一喜,吾拥兵十万,今无人为主,舍我谁何?
一步一步,位将过叔父,至于皇帝,心大喜,为之陶然。
参正郭洽上前,打断王厉思绪,低语道:“是成皇之时也。”
王厉怅然,叹曰:“吾断与长安矣。”
又色利,曰:“今大海为阻,此地吾为主也。”
郭洽曰:“哀帝之兄刘应,今居刘群之右,吾之暗作,可使为呼刘群称帝,后吾灭刘群,扶应即位,而后得其禅让,天下得矣。”
王厉称善。
语毕,风起而狂息,不止,王厉仰视,西有乌云飘来,遮天蔽日,知道是有雨将至,唤众归。
又观之,似有游龙其中,为之欣然。
众启行,归开安。
途中,雨降,风缓然。
幻方君骑在马上,淋着细雨,还能明显嗅到风雨中夹杂的海腥味,看来,这片土地的腥风血雨,即将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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