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自己买的，那就是把对方当傻子，傻子都知道这是考核单位送的。
说给您拿点？你当领导是要饭的呢！
这句话所隐含的意思可能是敲打，还是自嘲？
心念电转间落座，刚想好措辞，张文良已经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关啊，你来了办公室，咱们一直没有好好谈过，今天咱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还是我汇报的少。”关志远立即起身关上房门，转回身从新落座，从领导手里接过一根白云，厂领导抽五六块钱档次的香烟，这是独一份。
给张文良点上。
“别替李福国背锅。”张厂长非常坦率的说道，“当初把你调到办公室，其实主要的目的是为了照顾一下你，厂长那里也就随意一说说全厂所有部门的考核政策由你来起草，其实当初没指望什么。但是你通过两个月的努力，通过你的能力证明了，只要给你广阔的空间，你就是一匹千里马。”
关志远立即小意的谦逊道：“还是您和赵厂长这两个伯乐最重要，再有我能力有限，也是您领导有方，千里马也是靠缰绳指导前方道路的。”
张文良笑着点点关志远：“这种完全不束缚的方式，其实也是把你架在烤架上，就像是今天中午，你有这个权力，员工们知道了，他们看到你去食堂，就把你架起来烤，你不言语都不行，你说话了就会造成麻烦。”
关志远：“我真没想到被架起来，就是去吃个饭。我现在明白，为什么您不去食堂了。其实只是不好吃，但总比上班累了半天回到家还要做饭强吧。”
张文良笑了：“你能理解就好。去了食堂就一大堆事，就被架起来烤。其实在春节后，领导班子调整，我代管后勤这一块，也提出过解决办法，就是想办法将食堂承包出去，但最终没能落实。”
关志远：“肯定是您权衡后采取了最稳妥的方式。”
张厂长：“确实如此。首先，咱们厂子食堂六个人，每个月的工资支出四千二，其次每个月的采购和其他消耗成本大约是一万块钱。每天中午晚上吃饭的人二百五十人左右，收费四百左右，夜宵免费。周六周日吃的人少，一个月总体卖菜收入是一万一左右。每个月咱们厂往里面贴三千块钱。”
“刚才你也说了，两块钱做成这样可以了，要想提高口味，那么厂子就得继续往里面贴钱，至少贴进去五千才能有所提高，那么厂子一个月就是贴进去八千。现在经济形势紧张，不能再给厂子增加负担了。”
“换另一个方式承包出去，厂子不贴钱了，可能厨师手艺好一点，但他们得赚钱啊，饭菜是好吃了，一顿饭五块钱了，你说他们愿意吗？”
关志远捧哏：“当然不愿意了，他们更愿意花两块钱吃五块钱的饭菜。”
“小关你说对了，所谓众口难调，食堂改革总会有人不满意。而且你说咱们请一个大厨，将饭菜做到大多数人满意的五块钱成本，我测算过，厂子每个月除了支出工资五千以外，其他费用需要投入两万块钱。而且结果他们还不见得满意，整天说谁坑了多少钱，吃力不讨好。”
关志远：“操心费力里外不是人。”
张文良：“对喽！就是这样。但我依然认为，咱们不能因为吃力不讨好而放弃改革，要尽力创造条件，要尽力提高水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