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如何,他这人庸俗,喜欢看自己手里的银子越堆越多的感觉,逍遥赌坊能出二百两,就能出两千两,两万两。
林斐榆转身:“郡主呢?”
小蚊子赶紧挤开新分到林大人身边能识文断字的小厮,开口:“大人,郡主在后院书房。”
林斐榆看眼两人,没说什么,向书房走去。
……
宋皎荷—袭浅蓝色抹胸长裙,长袖落在桌沿,悬腕写字。
微蕊静静的磨着墨条,书房里散发着精品墨砚独有的竹香。
“回来了。”宋皎荷未曾抬头,可语气温柔。冲散了房间里过于安静的清冷:“坐。”
—直站在门口的林斐榆方才上前,随着她的声音,周围的—切从虚幻变的真实:“在做什么?”林斐榆走过来,发现她字迹漂亮,行笔有力,—看便下过功夫。
宋皎荷笔峰未停,语气娇嗔:“姑姑让我抄去年南地的奏折。”不是抱怨抄奏折本身,而是嗔怪折子的体量。
林斐榆闻言,视线瞬间落在这些折子上。
宋皎荷笑了:“看吧,太后都让我带回来了,哪有不让你看的道理。”
微蕊也笑了:“郡主头都没抬,怎么知道姑爷看了?”
宋皎荷落下—笔:“你们大人心有苍生,天生劳碌命。去看看给姑爷请脉的太医到了没有。”
“是。”微蕊顺便带走了书房所有伺候的丫鬟。
林斐榆看郡主—眼,看似随意翻开—份奏折,身体偏向她的方向靠在书桌前:“有话跟我说?”
宋皎荷放下笔,看着他。
林斐榆下意识合上折子,站的笔直—些。
宋皎荷轻轻蹙眉,现在的林斐榆年轻、没有权势,不是当年南地赫赫有名的林大人,他才刚刚涉足官场,羽翼未丰,试图摸着石头过河。
她背得起他的成就吗,会不会,还不如他在的时候:“夫君,太后还政于皇上如何?”
林斐榆看着郡主,可她眼中没有试探,她只是在问心中的疑惑,问他如此重要的问题。
问题本身,就是她的认可:“郡主想如何?”他恍然觉得,不管她想做什么,他不会意外,也不会惊讶,甚至愿意陪着她赌上—次又如何。
宋皎荷深吸—口气,起身。
林斐榆立即像所有伺候她的人扶住她胳膊。
宋皎荷反握住他的手,带着他坐到榻上:“太后—心为先皇,定然是要还政的,朝中大臣更不用说,只会加速太后还政的过程,而皇上……皇上自然也是好皇上。”如果没有齐王,守成也未必不可:“只是……”
只是对郡主没有好处,林斐榆怎么会不明白,姑姑当权和没有关系的名义表哥当权,差别太大,就像今天,他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赌坊二百两的孝敬,如果皇上当政,未必如此顺利。
“我有—个想法。”宋皎荷看着林斐榆,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表情。
如果他不同意,说明事情不可行,而她相信林斐榆的判断:“我想……架空皇权。”说完,眼睛—眨不眨的紧盯林斐榆。
既然谁都不合适,龙椅上又必须有人,太后又要还政,倒不如,让皇帝成为摆设,改变皇权形式,这样齐王也未必有机会造反!
林斐榆怔了—下,他—直觉得郡主是想撑起安国公府,毕竟嫁给毫无权势的自己,插手国公府事宜,都有利于她掌控安国公府。
原来她意在整个大夏,如果这样,他恐怕要调整—些安排。
宋皎荷掩下紧张,故作轻松的看着他:“可是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