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及笄就知道,我一定要嫁一个能辅助秦家和沈家,巩固我们两家的富贵绵延万代的人。
对这样我的来说,爱情是多奢侈的玩意儿啊。
但随着年纪的增长,我渐渐明白,爱情其实廉价得不得了。
萧清衍再爱一个女人,也不会让她做皇后,我凭着家世,才能屹立不倒。
可家世是倚仗,也是威胁,萧清衍瞒着我设好了局,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下了我哥哥和我父亲的兵权,父兄双双被流放边境,我外祖被逼告老还乡,我舅舅被找了个由头就下了狱,剥了他皇商的名头,还要抄他的家。
现在轮到我了。
其实我没了家世,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但他还是迫不及待要把我拉下来。
我没有在任何人出事的时候去哭泣求情,我知道这是萧清衍早就计划好的,不会因我求情就放他们一马,我闹得越厉害,被废得就会越快。
好在外祖的门生多,朝中还有人替我说话,说我多年来沉稳无错,如今无端被罚,中宫不稳非幸事,况且皇上已经严厉处置了我身后的家族,倘若废了我,更显得他刻薄寡恩。
前面那些理由都不重要,我知道,他只是不想显得刻薄寡恩,所以解了我的禁足。
可是我的权力,他却没有还给我。
外祖写信来,说他如今赋闲在家,没有别的奢望,惟愿我在宫中安好,还有我的舅舅,希望我多少照顾些,免他在牢中受苦。
可我还没来得及回信,四日后,宫外传来消息。
外祖被赐自尽,过世了。
得知消息的时候,我把自己关在寝殿里咬着被子痛哭不已,我甚至不敢出声,我知道我宫里一定有萧清衍的耳目。
我父亲当年跟萧清衍一起征战北燕,多年来忠心耿耿;我哥哥常年驻守皇城,至今未娶;我外祖历经三朝,为国为民积劳成疾。
这一切的一切,都抵不过一句功高盖主,抵不过萧清衍的忌惮之心。
我去狱里看望了舅舅,过去他锦衣玉食,人也白胖,如今在狱里磋磨得瘦了一大圈,眼下一片乌青。
他隔着栅栏紧紧抓住我的手:“知遥,我们沈家世代忠勇,你是沈家的外孙女,是秦家的女儿,你身上背负着两大家族,更要尽忠皇上了!
你是皇上的枕边人,在内要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