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嗒~”
“滴嗒~”
嗯?什么东西?冰冰的,凉凉的。我不自禁伸手去摸了摸脸上的东西。
水?是水。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手上是从上方落下的水滴,勉强地撑起身子,开始环顾四周。
光线并不强烈,四周的一切仍处于黑暗之中,我唯一算看得清楚的就是脚旁边长的苔藓。
这苔藓一簇一簇的,发着幽绿色的光,一点点延伸出去。
我掏出竟还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机,拍了拍机子,拍出来不少的水,开机已经是不可能开机了,忍不住叫骂了一声:“啥子水果牌手机,花我快一万块钱,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我买个山寨机,防水效果肯定没问题。”
骂归骂,没有其他光源,我只好凭借着这些发光的苔藓辨别附近的情况。
好在这发光苔藓倒是有不少,我抓了一把苔藓,向四周照去。
几分钟后,我大概了解到我现在身处一个洞窟——一个喀斯特地貌的洞窟。
苔藓的光晕下,各种钟乳石显得分外峥嵘,各种奇形怪状的石笋向上生长,差一点这就要和那倒悬的钟乳石连成一线。
水浪声不停从远处传来,我抓着一把苔藓,壮起胆子往水浪声那头走了过去。
竟然是洞口!
此时的洞口已经被大量湖水给淹没,我只能远远透过洞口和水面之间狭小的缝隙看到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比坐快艇出来的时候已经暗了不少,似乎已经到了晚上。
我看了看不断涌上来的浪花,又想到那一尾巴向我拍来的那一幕,至今脑瓜子还嗡嗡作响,想来我应该是被那一尾巴拍飞后,顺着夜晚湖水涨潮给漂进来了这个神秘的洞窟。
湖水涨潮一时半会儿也落不了,外面的浪花一个个打来,我尝试了几次游出去,可都被无情地打回来。
现在的我精疲力尽,从这个洞口出去看来已经不太可能了。
在这个几乎淹没的洞口前坐了好几分钟,我决定从另一个方向走走,看看有没有其他路能出去。
“该死的,也不知道张队他们现在都在哪儿?希望他们都能够没事。那个络腮胡男又究竟是什么人?那伙人出现在那儿又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洞窟属实有种说不出的恐怖,我忍不住开始回想我被冲到这个洞窟前的一幕幕画面,一个个谜团仿佛笼罩着我。
我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眼下还是找到出口最实际,只有尽快出去,才能联系到局里,让他们派出支援。
那样张队他们的安危才能得到最快保障,那伙神秘人没准也能有消息。
不过想到我被拍飞前看到的那一幕,那个络腮胡男子一个人竟然能和怪物近身搏斗,又不禁哂然一笑。
这哪是普通人能抓得到“怪物”,这怪物可不止一个蛇头巨怪啊!
那络腮胡男子绝对也称得上是一个“怪物”了。
我边自嘲自己的想法,边朝着往洞窟深处走了一段路,希望能找到个其他的出口。
路越走越窄。
再往前,这么狭窄的路上竟出现了个分岔口。
都是两个仅容一人进入的小口子,我回头望了望退路,咬了咬牙,索性随便选择一条路就上。
走进左边的路口子,一开始还算狭窄,走了一段,就豁然开阔起来。
这开阔的空间大概有一间教室大小。
就刚才的发光苔藓在这里似乎能更好生长,洞窟的石壁上,地上,石笋和钟乳石的夹缝处,到处都有这玩意儿。
视线也在这里有了明显不一样的提升。
可是当我更加看清四周的情况时,我却眉毛一皱。
“这怎么这么多洞口?”
展眼看去,除了我刚刚钻出来的那条路,竟还有四五个洞口,通向那未知的地方。
我立马不敢再走了,对于这未知的洞窟,没有专业的装备,瞎走一通,很有可能迷失在里面。
想不到太湖周边这地界还有个这样的洞窟,我感到万分讶异。
就在我原地想着接下来到底要不要原路返回到那个洞窟入口,等湖水退潮再想办法出去。
一声动静瞬间吸引了我的注意。
像是哭声,一开始很小声,似乎是一个人在哭泣,马上声音开始变大,像是在嚎啕大哭。
这哭声仿佛来自地狱的凄厉鬼嚎,而且随着声音逐渐变大,从一开始疑似一个人的哭声,到后面仿佛是几个,甚至几十个人的哭声混杂在一起。
我的鸡皮疙瘩瞬间竖了起来,头皮一阵发麻,脸色也刷地一下变得惨白,不敢再动半步。
要不是这块开阔处发光苔藓不少,四周都还算明亮,我早就撒丫子跑了。
也就是因为我没跑这一下子,一阵诡异的哭声竟直接迎面而来。
由于我全身上下早已湿透,哪怕拧干了衣服上的水,全身也是湿哒哒的。
哭声正面向我传来的时候,带着一丝凉意涌向我。
“不对啊,这感觉,莫非是风?”
这哭声吓了我一跳,不过当它伴随着一阵阵风直扑我脑门,我的脸色才慢慢缓和了下来。
我用舌头狠狠地舔了一口手指,随即高高举起手指。
“是那!”
我的眼神一凝,正前方四五个洞口,其中一个右手边,高度有一米多的洞口引起了我的注意。
湿润的手指上传来更加明显的的凉意,都在告诉着我风是从那个洞口传出来的。
而风的出现也就意味着洞口的那边是通的。
可能存在出口。
就是这么一个念头出现,就促使着我决定向那个洞口走去。
刚走进洞口,一阵阴冷感涌上身体。像鬼魂的哭声震耳欲聋,就像一个大棒子直接向耳朵砸了过来,好在迈出艰难的几步后,哭声终于小了起来。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洞口的石壁上有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洞眼,而那如同鬼哭的风声正是从这一个个“鬼眼”中传出来的。
“看来是风声在洞窟里回荡,形成回声,又因为这儿独特的倒挂的钟乳石和向上生长的石笋,形成一道道气旋,最终形成那鬼哭般的声音。”
这个喀斯特洞窟诡异气息,我哪怕了解到这一切都只是某种自然现象,也深知不可在此多留,还是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渐渐地,鬼眼少了许多,偶尔有几个,也形成不了前面那种鬼哭之声。
如果说鬼眼带来的风,让我意识到前方有出口。那么随着向前走了一段,仅有两三米宽的路旁边逐渐出现了一条小河,无疑是确定了我的猜想。
这应该是一条地下河,河水并不急。只要我沿着这条河继续往前走,那河的源头应该会有出口。
我心里这么盘算着。
“想不到那东西还挺能跑。”
我眼神一缩,这是一句很简单直白的话,但此刻却在我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
就在不久前,我听到过这个声音的主人说过要陪一个怪物玩玩。
结果就在我被拍飞的前一刻,我看到声音的主人跟那如火车头般的怪物斗得旗鼓相当,而且还隐隐有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是那个络腮胡男人!
我马上警觉地看向四周,那男人的出现对我来说可不是一个好事。
看了几下,并没有看到那男人的身影。但男人的声音却偶尔传来。
“看来我这身体改造的还不行,那群老家伙整天捣鼓,还是捣鼓不出好东西。”络腮胡说道。
此时一个妩媚的女声发话。
“好了,倒不如说你身子差,你看老大跟你一样强化,怎么比你就强得不是一丁半点?”
络腮胡男人说道:“老大那是我能比的吗?老大都能跟那些两命鬼相比了,你拿老大跟我比,怎么不拿我跟你比?”
说完,男人呵呵一笑。
这些诡异的对话内容不停传来,改造?强化?老大又是谁?两命鬼又是个啥?
我只听得一番云里雾里,没有一些更有用的东西,不过也就是在这些神秘人对话的过程中,我终于锁定了声音的来源。
那是前方右面石壁的一个鬼眼。
我蹑手蹑脚走过去,靠近那个鬼眼,他们的对话还在继续。
这声音明显是从石壁另一侧传来的。
“也不知道那鬼东西是怎么回事?明明那些老家伙都计算好,就算把那东西养在太湖,短时间也不可能长这么大。”
此时的我正用一只眼睛透过那鬼眼,瞅着对面四个人,他们站的离这处鬼眼还算远,又有不少发光苔藓,所以能把他们的身形样貌看个大概。
刚刚说话的是其中唯一一个女人,她穿了一身柳色旗袍,红色的高跟鞋,大波浪卷,一口烈焰红唇尽显千娇百媚。
还有一个,就是那络腮胡男人,他灰色的夹克衫已经破破烂烂,胸前的肌肉偶尔跳动几下,上面还有大片红色的血迹。
不过这血迹应该不是这壮汉的,我瞧他生龙火虎的样子,此时还不停地爽朗大笑,中气十足,明显没有受伤。
另外还有一个男的,瘦瘦的,像根竹竿,站在那,一动不动,要不是我还能偶尔看到他起伏的胸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木头人。
最后一个很是诡异,大半个身子处于一片阴影中,我看不清样貌。
“这些东西造出来之后,哪一个正常过,要是正常,谁还造那些玩意?不正常人造的东西就得不正常。”络腮胡壮汉似是回答前面那女人的话。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的意思不也是骂我们自己吗?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也有。”旗袍女人似是有些生气,跳脚道。
“你说什么?我没有脑子?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脑子里整天就装着那些打扮自己的东西。”那络腮胡壮汉明显不爽了起来。
“好了,你们别吵了,任务优先,这洞里错综复杂的,我们还是快点找到那怪物吧。”见两人似乎有点吵起来的意思,那个杵着不动的木头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们的对话还是能带给我很大的信息量,虽然当时的我一下子并没有理解到很多,但那个时候相比去找出去的路,已经不是最优先的了。
如果能从他们对话中得到一些关于案件,关于怪物,或者关于张队他们安危的信息才是最重要的。
而就在我一边盯着他们四人,想要把长相都记在脑子里,一边偷听着他们对话的时候。
一只充满血丝的眼睛突然冷不丁地盖住了鬼眼里的画面。
从鬼眼那头直直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