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钟言笙沈渊清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由网络作家“欧阳元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言情《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讲述主角钟言笙沈渊清的爱恨纠葛,作者“欧阳元泉”倾心编著中,本站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呆了两秒,紧接着就朝病房那边跑去。云雪尧这一刻,不知道自己是该叫住他,还是该转身就走。她沉下心来,埋汰自己不该优柔寡断,然后又告诉自己,既然答应了江夫人过来,就不应该想太多。该等见了江凌霄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但就在此时,她一回头,竟看到了殷柔晴。“云小姐?”殷柔晴打扮得精致绚丽,手里还提着一只食盒,“怎么?你来看凌霄?......
《全文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精彩片段
“……你过来,我不和你置气了……别再躲我了,好不好?我给你道歉……”
“我死了以后,江家的什么都是你的……我的也全都是你的……你如果想和俞子舜在一起……”
云雪尧听到他的声音哽咽了,“你就和他在一起吧……但是尧尧,你要学会多爱自己一点……别再犯傻了……”
“……你要答应我,以后多陪陪我妈……之后每年,你来看我一次,不要告诉我和你俞子舜过得怎么样,不要再说分手的话……尧尧,你每次说分手,都在逼我去死……”
……
云雪尧至始至终没有把手机翻过来。
她不敢看屏幕一眼,害怕看到江凌霄的脸。
怕看到他眼角的泪,怕看到他乞求的眼神,怕自己看一眼就心软,放弃先前所有的努力和挣扎。
江夫人之所以发这段视频给她,是因为江凌霄的状况一直没有好转吗?
或许他身体上没有大碍,但是精神上可能不大好。
所以,江夫人是在恳求她回去照顾他,求他们复合吗?
江夫人很少会哭的,她既然哭,就是真的遇上了她无法解决问题。
那她该怎么办?
……
因为思虑过重,云雪尧竟坐过了站。等好不容易来到医院,依然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过去。
但是来回纠结的时候,被魏宏看到了。
魏宏呆了两秒,紧接着就朝病房那边跑去。
云雪尧这一刻,不知道自己是该叫住他,还是该转身就走。
她沉下心来,埋汰自己不该优柔寡断,然后又告诉自己,既然答应了江夫人过来,就不应该想太多。
该等见了江凌霄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但就在此时,她一回头,竟看到了殷柔晴。
“云小姐?”殷柔晴打扮得精致绚丽,手里还提着一只食盒,“怎么?你来看凌霄?”
不等云雪尧回答,她就讥讽道,“云小姐啊云小姐,我记得我上次告诉过你,我和凌霄已经在一起了。你但凡是稍微要点脸,都应该知道,前女友这个身份,有多尴尬,你——”
她上下打量着云雪尧,眼里全都是轻蔑,“你该不会又想拿你爸妈对云家的那点恩情,去逼凌霄和你复合吧?”
云雪尧不会顺着她的话去踩坑。
来来回回,殷柔晴也就这么几招,她已经看腻了。
她轻笑一声,“殷小姐,听说夏日晴天在任泓身上的投入全都打了水漂,公司里有您这样一位祖宗,是不是人人回家都要跨火盆?”
殷柔晴果然被踩到了痛脚,她声音扬高,“你什么意思?任泓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云雪尧,你一个记者,张着嘴乱说话,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是吗?”
云雪尧云淡风轻地看着殷柔晴,
“那殷小姐可真委屈了,明明没做过,却被逼着给我道歉。是不是觉得……很憋屈?”
“你……”殷柔晴血压飚了起来。
但转瞬间,她就忍住了憋红的脸,把所有话都吞了下去。
云雪尧似有所感,回过头。
果然看到魏宏已经来到了她身后。
“云小姐……”他先看了殷柔晴一眼,紧接着就对云雪尧说道,“霄爷说他今天很累了,暂时不想见你。”
魏宏汇报了云雪尧过来之后,江凌霄皱着眉头看了手机半晌,最终扔给魏宏一句,“暂时不见,我很累了……”
……
听到魏宏的话。
殷柔晴直接嗤笑出声,“呵!云小姐,我是你,就不会过来自取其辱了!”
云雪尧不看她,只平静地看着魏宏,“你怎么知道,我是过来看江凌霄的?我刚刚,有这样和你说过吗?”
俞子舜冷哼了一声,却直接针对殷柔晴,“殷小姐,我听说任泓和你们夏日晴天签了对赌,这场采访,是你安排的?”
俞子舜也查到了?
陆弘泽抬头,有些意外地望向他。
江夫人和阮清竹,也几乎是同时看向了殷柔晴。
江夫人眼神犀利,尽管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眼里已经一片明显的敌意。
而阮清竹,不易察觉地眯了一下眼,眸底暗霜弥漫。
殷柔晴紧张得说话都要打嗝,“不、我不知道……公司里的事情我从来不过问,俞少,什么采访,我不懂你说什么……”
她现在只能装傻,必须装傻!
一旦让大家知道事情是她干的,那她多年来在阮清竹面前营造的形象,就会毁于一旦。
她已经先前走了九十九步,还差一步就可以成为他的女人,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俞子舜没有证据的。
任泓和他身边的人不可能透露。
她和殷家,也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
就算阮清竹查出任泓确实和夏日晴天签了对赌协议,也不能说明,今天陆弘泽的这场采访,是她的算计。
打定主意,殷柔晴说话的底气足了不少,“俞少,到底是什么事,你说清楚一点,任泓到底怎么了?”
江夫人也看向俞子舜,“怎么了俞少?你说清楚点!”
说话最恨只说一半。
俞子舜这么没头没脑的,除了让她猜出殷柔晴没干什么好事,其他一概不知,真够她抓心挠肺的!
俞子舜怎么可能说得清楚?
事关陆弘泽的清誉,而且他也不确定事情到底发生到了哪一步。
但他依然没有放过殷柔晴,“我突然接到的电话,是你找人打来的?你让人告诉我雪尧出了事,连出事的地点都说得一清二楚。殷柔晴,你想要干什么?”
他咄咄逼人,“不出意外,你也通知了阮清竹过去,对吧?”
“你想要毁掉陆弘泽,让我们去围观?”
“还是你搞砸了事情,想让我去收场?”
医生给陆弘泽做血液检查的时候,他就站在不远处,清楚的听到了医生对阮清竹说出的检查结果。
“你想通过这场采访,陷害雪尧,还想让阮清竹亲眼看到这一切,结果你没想到雪尧并没有中计。于是你又害怕她和阮清竹和好,紧急通知我过去抢人……殷柔晴,你不愧是继承了殷家人的算计心机!”
冷汗,从殷柔晴的侧额流了下来。
全部被说中了……
居然全部被俞子舜说中了。
俞子舜,不愧是兴业传媒最优秀的媒体人,当之无愧的继承人。
这么优秀的男人,却只对陆弘泽百般维护,一往情深。
陆弘泽……何德何能!
江夫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殷柔晴!你干了什么,一五一十给我说出来!”掐头去尾,江夫人也隐隐猜出了其中的隐藏情节。
她怒不可遏,放出狠话,“你信不信我今天敢替你妈教你做人!”
“阿姨,我冤枉,我没有……”殷柔晴瑟瑟发抖,泪水涟涟,“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会回去查,我会证明我的清白……我、我虽然很喜欢凌霄,但是我也知道君子不夺人所好……”
她哭得伤心极了,见江夫人依然沉着脸,转而去抓阮清竹的手臂,
“凌霄,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谁都可以误会我,你不行的……你要是今天不信我,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腰上,是洛扶薇火热的手掌,唇上,是燃烧的恣意放纵。
肖承景没有反抗。
但她还是在喘息的间隙中,险些笑出声。
他现在攫取得有多凶猛,往后她的罪过就有多深重。
哪怕她永远都是默默承受的那一方,也都是她的错。她的美貌,她的温顺,她的爱慕,都是她的错,引诱他的错。
“嗯……”唇上传来刺痛感。
肖承景忍不住皱眉,他又咬人。
咬得这么重,火辣辣的疼,好像她不是一个有感知的人,而是一个可以任由他发泄的工具。
手掌抵在他胸膛上,肖承景这一次,把这一口给他还了回去。
她是发了狠的咬,直觉齿间都传来了血腥味。
洛扶薇一顿。
转眼掐住她的腰用力,直接把她举了起来,让她凌空攀附到了他的腰上。
肖承景想要趁机摆脱他,却被他抓住按下来。
纠扯之际,他突然暴怒,一把捏住她的后颈,手指都卡住她的喉管。
“肖承景,”他眼中一片危险的猩红,闪着凌乱又冲撞的电流,“你怎么就……这么脏呢?”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跨了一步,和她一起栽入了身后的喷泉池里。
凉凉的水,瞬间翻滚着灌入了肖承景的眼耳口鼻……
……
肖承景,你怎么就这么脏呢?
五年前,她也听到过同样的一句话,来自同一个男人……
十八岁的成人礼,江家为她大肆操办。
洛扶薇身为江家少主,却无故缺席。
肖承景等到宴会结束,也没见到他的身影。
她一个人蹲到后花园茂密的蔷薇花丛下,偷偷委屈。
却听到他的声音突然从花丛深处传来,“尧尧,过来,我给你一个特殊的礼物……”
……那个晚上,是甜蜜的混乱,是痛楚的幸福,是颠覆她人生和认知的起点。
可是第二天她从他臂弯中醒来,开心又小心地抱住他的时候,却被他无情地推开。
他冷冷地注视着她,像看一个陌生又让他厌恶的什么东西,说出的话,让她震惊,
“肖承景,你怎么就这么脏呢?”
你怎么就……那么脏呢!
……
水声从耳际流开,哗哗作响。
肖承景被呛得晕头转向,肺都要咳了出来。
低温的水从高热的皮肤上滚过,让毛孔收缩,把热量锁住,又让神经因为温差而打颤。
洛扶薇提着她,把她捞起来,又捏住她的脸颊。
“他碰了你哪里?”
他指腹粗粝地摩过她的唇,“这里?还是这里?”
肖承景只顾得上咳嗽。
眼睛鼻子以及喉咙,都火烧似的疼。
“洛扶薇,你是不是有病?”俞子舜的声音由远及近,“你放开她!”
肖承景听到水池外一片喧闹。
俞子舜似乎被洛扶薇的人拦住,发生了冲突。
洛扶薇终于松开了她,跨出了水池。
肖承景也跌跌撞撞站起来,她双眼模糊,只能看清洛扶薇走过的地方,淌着水。
她艰难地弯腰,扶着水池的边缘,爬了出去。
刚刚直起身子,突然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翻转着朝后面倒了下去。
“雪尧!”
她听到俞子舜在大声叫她。
水重新淹没她的脸,她的脖子和手,水流气泡沸腾的声音,占据了她的全部听力……
……
肖承景觉得忽冷忽热。
一会儿像被投入了冰窖中,冻得她瑟瑟发抖,一会儿又像被扔进了熔炉,热得她快要蒸发了。
她难受得要哭起来,鼻子和喉咙却又像被棉花塞住,让她不得不张大了嘴求救……
没有声音。
她仿佛被割掉了声带。
俞子舜开了个豪包,把两拨人合并到了一起。
时晏迟一进去,就看到不少生面孔,应该全都是兴业中层以上的领导。
她本想和徐森一起回到小团体那边去,结果被胡悦霞拉住。
“雪尧,我刚刚还在和他们聊,”胡悦霞热情像换了个人,“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这时候,焦头烂额的就是我们了。”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社会版的刘老师,这位是体育版的陈老师……这位是金融版的……”
“我们认识,”李明姗不自然地笑笑,打断胡悦霞,“云师妹,在帝传的时候就是校花级的风云人物。”
社会版的负责任饶有兴致,“云师妹,听说你刚来就抢了金融版的活,搞得云江集团的少东家气急败坏?”
“是啊,这次任泓的事也是她的功劳。”胡悦霞夸人不带喘气,俨然没了前几天的刻薄针对,“雪尧简直是我们娱乐版这边的天选之子。”
“说的是,我好久没看橙丽吃瘪了。”
“听说杂志都下印刷线了,硬生生全部停了预售。”
“还好我们有云师妹这个福星,否则的话,这次就是橙丽看我们的笑话了。”
“云师妹后生可畏啊!”
“来,云师妹,我敬你一杯!”
俞子舜一直坐在远离这群人的另一边,见状终于直起身,声音不大,“她不喝酒。”
气氛微妙的停滞了一瞬。
但很快,又活络了起来。
“云师妹,你要不要考虑到我们社会新闻来?”
“你敢抢我的人?”胡悦霞瞪眼。
“怎么不敢抢了,做新闻的就要云师妹这样嗅觉敏锐敢闯敢拼的,云师妹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体育这边,我们这边可以采访到很多体坛大帅哥……”
“你们也太不要脸了吧?这么明目张胆的抢人,我就不一样了,师妹,我们下来悄悄谈……”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要把时晏迟捧到天上去。
就连娱乐部门的人也纷纷过来凑热闹。
“雪尧对不起,之前是我有偏见,我自己没本事,就见不得人家天赋异禀。”
“雪尧,我这次对你口服,心也服。你说你怎么就有那个胆子,拒了任泓的采访呢?”
“你个傻瓜,人家雪尧怕是早就拿到那些料了,知道采访任泓有风险,当机立断。”
“啧啧,这份勇气,我肯定没有,雪尧我太佩服你了。”
……
这群人,先前把时晏迟踩得有多惨,现在就把她捧得有多高。
舌灿莲花到俞子舜都要听不下去了。
他不怕时晏迟会骄傲,就怕她觉得烦。
兴业好歹是俞家的产业,这些人好歹是他的下属员工,这么没底线的秀下限,他怕她会看轻了他……
然而,不等他出来,场面突然莫名的安静了下来。
俞子舜刚觉得意外,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低头,就看到自己收到了一条短信推送——
【兴业记者时晏迟勾引任泓未遂,伪造黑料造谣陷害!任泓工作室已发律师函……】
KTV的豪包里,此刻凉风飕飕。
每个人,都收到了这一条推送。
在他们对时晏迟极尽吹捧的时候……
……
……
“霄爷,对不起,是我们的人太不识规矩了!都是些没见识的小姑娘,唐突了您,您别和她计较……”
帝都,纸醉金迷的会所包间里,经理正对着夏星尧卑微地点头哈腰。
在他身后,身穿白裙的年轻女孩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头发湿哒哒地滴着酒液。
今晚上是生意伙伴约的这里。
夏星尧刚来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孩身影。
……
一滴眼泪从顾时乘的眼角滑落,没入枕间。
曲书彤忘记了。
他忘记了那枚蝴蝶胸针的来历,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记在心上过。
……
十三岁那年,顾时乘揣着积攒几年的零花钱,一个人去拍卖会,想要拍下那枚彩钻蝴蝶胸针。
最后却因为囊中羞涩,连举牌子的机会都没有。
回到家她偷偷哭了一个星期,眼睛红肿了就拿冰敷,骗江夫人是没睡好。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晚上,曲书彤突然来到她的房间,把那枚蝴蝶胸针扔到她面前。
“拿好了。”
见她愣愣的,他面上又显出惯有的不耐烦,“做我们江家的人,想要什么就去争,争不过不知道说句话?当我们都是死的吗?”
顾时乘捧了蝴蝶胸针,眼里都是星星。
“谢谢、谢谢霄哥哥……”
曲书彤看了她两秒,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以后不准哭了。”
……
父母去世的时候,她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
到了江家之后,江家长辈都对她疼爱有加。
但许多做人的道理,都是曲书彤教她的。
曾经,是他告诉她,想要什么就去争,如果争不过,他会替她去争回来。
可是现在,她去争了,他又说她骄纵,要和她解除婚约。
多么可笑。
……
顾时乘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马姐打过来的。
“快过来!曲书彤发律师函了!”
顾时乘急匆匆去退房,前台甜甜地笑着,“这位小姐,您的房间已经付费一个月,您可以随意入住。”
顾时乘不依,退了房,把余下的钱给俞子舜打了过去。
【师哥,今天的房间钱先给我记账,开了工资再还你。】
赶到兴业,马姐骂娘的声音一整层楼都听得到。
“钻戒是他带人去选的,大晚上是他给人披的衣服,两人七年地下恋长跑证据确凿,现在告我们造谣,我造他妈的谣!”
见顾时乘跑进来,她直接把律师函往她怀里一塞,“来,这是你的!”
顾时乘低头去看。
也差点骂出声,“为什么我是主被告?”
“柿子逮着软的捏呗!”马姐耸肩,“上到集团下到我们部门都被告了,不过只有你被重点关照。”
“是因为雪尧师妹的那篇稿子吧,点击浏览转发量现在一骑绝尘,师妹,这个月奖金稳了。”徐森还有心情打趣她。
但其他人也纷纷点头,“我觉得师妹就是踩准了曲书彤的痛点,他这是急了。”
“对,肯定全部被说中,所以才气急败坏。”
顾时乘幽幽地抬头,看着马姐:“主编,你早上说过这事情反转不会太大。”
马姐气得吐掉了嘴里的棒棒糖。
“我问候他江家十八代祖宗!”
正骂骂咧咧着,法务部来人了。
找顾时乘要身份证信息。
曲书彤主告的就是兴业娱乐新闻下面出品的一篇文章,和它的撰稿人。
文章掘地三尺地抠出了他和殷柔晴的爱情糖渣。
——正是顾时乘奋战一晚上的心血结晶。
却被他斥之造谣。
顾时乘用的是笔名,现在法务要核对本人,准备应诉。
看曲书彤的强硬态度,届时恐怕免不了法庭一战。
顾时乘刚把身份证摸出来,一只手从她身旁斜出,将她手里的身份证按回去,顺带拿过那张律师函。
哗啦,对半撕成碎片。
“让他告。”俞子舜脸色成冰,“他曲书彤敢做,就不要怕人敢说。”
这世上,没有人比顾时乘,更有资格控诉他的无情。
“可是……”法务看着平时温润优雅的太子爷第一次变了脸,心里打鼓。
“他敢告,集团应诉,其他的不用管他。”俞子舜冷声道。
“可是……”法务二度出声。
俞子舜脸色彻底冰冷,“我兴业这么大个集团,连个员工都护不住了?”
他不会让顾时乘站上法庭,和曲书彤对簿公堂。
他曲书彤不配!
……
“霄爷,人还没有找到。”
云江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魏宏惴惴不安。
从昨晚回御园到现在,霄爷的脸色就没好过。
魏宏是曲书彤的私助,父辈就在江家做事,自己跟了曲书彤十几年,已经好久没见他脸色这么糟糕过。
云小姐,不见了。
曲书彤闭眼,揉了一下太阳穴,“查消费记录。”
在他面前,摆着一部屏幕裂成蜘蛛网的手机,以及一张折成两半的银行卡。
魏宏想到他昨晚上打不通电话摔手机的样子,还有他看到床头柜上那张银行卡时的暴躁行径。
就控制不住心肝打颤。
“查了……云小姐,没有消费过。”
曲书彤依然闭目,捏着鼻梁骨,“酒店入住记录。”
“也查了,没、没有。”
死一样的寂静。
魏宏大气不敢出。
良久,曲书彤睁开了眼,瞳孔里泛着猩红的血丝,“兴业那边,怎么说。”
魏宏要哭了,“兴业那边态度强硬,不、不肯删文章,还说霄爷如果要告,他们随、随时奉陪……”
哐当!
曲书彤一脚踢翻面前的茶几,碎裂的玻璃渣伴随着巨响声,散了一地。
魏宏简直去了半条命。
算上今天,霄爷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
再这样下去,他这个私助得先猝死在他面前了。
“霄爷,”特助章贺进来,同情地看了魏宏一眼,“航班已经安排好了。”
曲书彤起身,一边整理袖扣一边出门,脸色阴郁得滴出水来。
魏宏想劝,章贺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摇头。
就算爹死娘嫁人,曲书彤也不会因此影响他的行程。
更别说一个他讨厌入骨的云小姐……
他对工作,有种近乎偏执的喜好和沉迷。
“报警,调路面监控。”他走的时候,扔给魏宏一句话。
魏宏赶紧从玻璃渣里捡起龟裂的手机,和折成两段的银行卡。
霄爷没说,但他知道。
手机虽然不要了,里面的电话卡还是不能丢。
银行卡虽然折了,但是必须马上补办。
“霄爷,夫人刚刚打电话,”上飞机的时候,魏宏又硬着头皮禀报,“问、你和殷小姐……”
曲书彤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注意力,阴沉沉地抬眼。
魏宏识趣递上新手机和补办好的银行卡,“霄爷,已经报警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曲书彤没再说话,他靠向私人飞机的沙发垫,侧脸去看飞速后退的跑道。
顾时乘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机深沉,贪得无厌!
只要夏星尧敢回答一个“是”,或者点一下头。
她就赢了!
她拿到了关键性铁证,届时就会在法庭之上,狠狠地扇他这张不可一世的脸。
时晏迟仰着头,眸光里透着自己也不知晓的孤勇。
但凡是还有任何一条路可以走,她也不至于和他走到如今这番争锋相对的地步。
但她没等来夏星尧的回答。
相反他突然向前一步,猛地捏住了她的手臂,将她一把拖到了怀中。
“你……”时晏迟下意识地反抗。
“闭嘴!”男人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与此同时,他按着她的头,逼她的脸埋在他的胸膛之中,用臂弯牢牢揽着她,把她从楼梯间拖了出去,反手关了楼梯间的门。
时晏迟已经变得顺从无比。
她听到了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余光也瞥到了雪亮的闪光灯。
所幸,夏星尧的动作够快,没让人拍到她的正脸。
时晏迟并不是第一个想到上楼探取情报的记者,也不是唯一一个有会员卡的人。
卡尔斯十层之上管理严格。
每一层对应的房卡,只能到达自己的那一层。
十五层应该已经被夏星尧和殷柔晴包了下来,所以其他记者就算拿到了其他楼层的卡,也只能通过消防楼梯,偷偷爬上来碰碰运气。
没想到,还真被他们碰到了点什么……
所幸,每层的消防楼梯间,只能本层的用户用房卡打开。
夏星尧连拖带拽,把时晏迟拉去了房间,反锁了门,径直将她扔到了床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几近咬牙,“你叫的记者?”
时晏迟还未解释,他就俯身,一把捏住她的下颌,逼她抬头,目光里透着让她心寒的冷,
“我警告过你,不要动妄图公开我们的关系,我的话,你当耳边风?”
时晏迟嘴唇嚅动,说不出一个字来。
须臾,她才终于从他掌心挣脱,“霄爷放心……不会的。”
如果说她以前或多或少还动过一点这样的心思……但现在两人已经分手,她又何必再自取其辱。
夏星尧直起了身。
他动作随意地扯了一下衣领,蔑然地俯视她,“最好不会。”
“别给我惹麻烦,懂?”
时晏迟把有些凌乱的发丝往脑后随意一挽,这才重新和夏星尧对视。
“我懂,不会影响你和殷小姐的感情。”
房间内的温度,霎时归零。
时晏迟心平气和询问,“殷柔晴是你自己中意的良配,应该配得上一个正大光明的承认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开你们的事?”
夏星尧的眸色,愈发阴沉。
令人窒息的威压,如同潮水般包裹着时晏迟。
可时晏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冷静,所有的热情烧成灰烬,所有的情感化为废墟,她心中空寂,再也不余半点温度。
但这份冷静,却让夏星尧心头火旺。
夏星尧磨了后牙槽,半晌,才把周身火气一点点硬生生压下去。
他摸出钱夹,甩出一张新卡,黑着脸,“收好了。”
时晏迟一怔。
就听他冷冷道,“该闭的嘴给我闭好。我告诉过你爷爷下个月八十大寿,在此之前,你最好别给我惹出什么乱子!”
她惹乱子?
和殷柔晴搞出官宣的人是他夏星尧,一同去选钻戒的人也是他,惹得整个珅城媒体轰动的也是他。
到头来,所有的乱子,都是她时晏迟惹的?
夏星尧的逻辑,时晏迟不是很懂。
啪!
一个宝蓝色的首饰盒子又扔在了她的眼前。
这次,时晏迟愣了足足五秒,才在过于寂静的沉默中,伸手拿过盒子。
在看清盒子上的logo后,她的手在半空中停滞了一瞬。
Truelove……
这是truelove的首饰盒。
时晏迟屏蔽自己的心跳声,打开盒子。
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只彩钻的蜻蜓胸针。
做工精巧,熠熠生辉。
“收好了。”夏星尧冷嗤,“别到时候自己弄丢了,又跑去胡搅蛮缠,丢人现眼。”
时晏迟手指捻起了蜻蜓的翅膀,手一松,胸针掉回了盒子里。
她笑了……
平心而论,从昨天她离开御园到现在,她都自认为心态还不错。
可是现在,她很想笑,很想很想笑。
蜻蜓,蝴蝶,都是昆虫,都有翅膀。
都是胸针,都是大克拉彩钻,商品不存在溢价的情况下,价格也应该差不了多少。
所以,在夏星尧眼中,它们都是一样的。
他给殷柔晴精心选钻戒,然后随意拿了一枚蜻蜓胸针,施舍般扔给她,像打发一个情感乞丐。
他觉得这就可以弥补她失去的一切,觉得这枚胸针足以别上她的嘴,让他的殷小姐从此不再承担偷窃的罪名。
羞辱人,还是他夏星尧在行。
时晏迟唇角带着一个足以令万物失色的笑,“谢谢霄爷了。”
大概是好久没见过她这般昳丽的笑靥,夏星尧也怔了怔。
他突然一步跨上前来,把她从床上提起来。
“霄爷!”时晏迟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浑身写满拒绝。
夏星尧一手掐住她的腰,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昂起头来。
“两百万和一枚钻石胸针,还买不来你一夜?”
时晏迟微微咬了下唇。
原来,银行卡里有两百万……
原来,她在夏星尧的眼中,是可以用金钱交易的商品。
但须臾,她就抬起带笑的眼,“楼下现在堆满了记者,长枪短炮都对准了十五层,假如他们拍到了什么……”
夏星尧从来不肯承认她,拒绝公开两人的关系。所以,如果知道楼下有那么多记者,他一定会以为是她叫了人来,想要逼宫。
哪怕他们现在已经分手,他也只会用最不堪的思维去揣测她的心思。
果不其然,夏星尧眸子里升腾起怒焰和嫌恶,他手上的力道加重,眼里寒潮阵阵,
“不打算装了?”
她伪装了那么久的温柔隐忍,终于打算露出真面目了?
时晏迟顺着他的力道扬起头,“对啊,再装也做不了江家少夫人,还费什么劲?”
夏星尧推开时晏迟,重重地把她掷到一旁。
“时晏迟!”
你可真该死!
大家都是干这行的,没有不透风的墙。
任泓昨天临时换了兴业的对家接受采访,并且安排了对方的摄影师来拍摄杂志封面。
从现场流出的照片来看,他换一个比锅盖还厚的前刘海,几乎要遮住眼睛。
要知道,他眉弓到山根那一块长得很好,先前还声称“敢露额头的帅哥才是真帅哥”,内涵那些用刘海来修饰脸型的对家。
……
江宴辞,不吭声。
任泓恼恨她诋毁她也是正常的。
明星的脸,吃饭的碗,打人脸等于砸人饭碗,等于断人财路杀人父母。
但江宴辞并不后悔。
当时也是她中了药准头不够,本来是打算打他脸颊的。她瞬间放出最大电流,就是想要给他留个耻辱烙印。
江夫人说江宴辞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其实她不是,她这个包子里,藏着尖锐的刺。
谁如果不识好歹想要捏,轻则皮肉吃苦,重则血流成河。
任泓也只敢吃下这个哑巴亏,不敢声张。毕竟,是他图谋不轨在先。
事情要是曝出来,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想:江宴辞为什么会出手打人?
她是去采访的,不是去结仇的。
若非逼到一定程度,会下那么重的手吗?
江宴辞知道任泓一定会隐瞒这件事,就像她也不可能把这件事轻易宣扬。
明星和娱记,这两个职业从诞生之际,就是相爱相杀的伴生关系。
大家为了各自的利益合作或厮杀,却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公开撕下对方的遮羞布。
“对了,那天那个女的是谁?”马姐突然问。
江宴辞秒听懂:“我……阿姨。”
“我还以为是你妈呢,那么护犊子,”马姐砸吧着嘴,一脸回味,“哎,好久没遇上这么够味儿的人了……”
江宴辞:“?”
马姐这到底算是抖S呢,还是抖M呢?
马姐一巴掌拍在江宴辞背上,“到时候你和庄姝宁对簿公堂,一定要让她过去。我直觉,她敢指着庄姝宁的鼻子,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江宴辞:“……主编,你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新闻工作者。”
江夫人岂止敢指着庄姝宁的鼻子骂,她还敢轮着拖鞋打人呢!
正说着,隔壁小组传来一阵低低的欢呼声。
“马姐,”徐森跑过来,有点焦急,“《苍山明月》被陈哥他们截胡了!”
“什么!”马姐惊得嘴里的棒棒糖都掉了。
《苍山明月》是暑期代爆款玄幻剧,剧方从去年拍摄之初就和兴业娱乐深度合作。
马姐这边带组经过全小组竞争,拿到了这部剧的采访宣传。
可是现在眼睁睁看着剧要播了,前期也铺垫了那么多,居然被其他组截胡了?
这等于辛辛苦苦种树浇水除虫,到了收获的时刻,却被别人摘了果子!
徐森说着,这边陈哥已经大摇大摆过来了,“马琴,胡姐说了,让你把苍山所有的资料传给我,我这边等下就要派人过去跟进度,快点啊,别影响了我们的效率。”
大家都是小组的主编,马姐就算要和陈哥撕,也撕不出个结果。
她气冲冲地把棒棒糖一扔,朝负责人的办公室而去。
没一会儿,整个办公区的人,都听到马姐在娱乐版负责人的办公室里大声问,“胡姐,为什么要把苍山明月给陈二?这明明是我们组的任务,我们全组都是背了KPI的!”
陈哥带的是二组,所以大家私下里都叫他陈二。
他和马琴私交不太好,大家又是竞争对手关系,平时就没少为了点新闻撕逼。
“你自己说过的,我只是江家养大的一条狗。”司川珩睫毛下搭,微微扇动,画出冰冷的弧光。
江婉姝磨了一下牙。
她就只记得他失去理智时候说的那些话,记不得这么多年江家对她的好。
这么记仇,又不记恩。
她哪里像是云家的女儿?
“霄爷……”门外传来一声低唤。
司川珩听出来了,是章贺的声音。
章贺比魏宏要聪明许多,他会出声,至少有把握不会挨骂。
果然,江婉姝身子侧了侧,眼神还停在司川珩脸上,“等一下。”
“我要出差几天,”他终于还是回到正题上,“跟我一起过去?”
司川珩几乎称得上是惊讶的。
江婉姝从不带她外出,宴会也好,公开活动也好,外出旅行也好……更别提他出差,是去做正事。
七年来,司川珩就只配待在御园做一个漂亮的摆件。
要是以前,听到他这样的话,足以令她高兴得像吃了蜜糖一样吧?
可是现在,她心尖只漾起一阵微微的涟漪,是遗憾、是酸涩、是自嘲,但更多的,还是释然……
“江婉姝,”她只重复这一句话,“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分手了,他们已经分手了……
究竟要她说多少次,他才会把这句话听进去?
司川珩没有自欺欺人的认为江婉姝不想分手。
实际上,她说的话,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他这个人自我独断,脑子里只有自己的想法,从来没有别人的声音。
这样的性格,配上一个清醒聪明的商业头脑,以及敏锐的商业直觉,足以令他成为金融行业里得天独厚的王者。
可是用在私人相处上,只会让人感到窒息。
“霄爷……”万籁俱寂中,章贺的声音再度传来,“时间已经过了。”
江婉姝,终于还是起身。
他冷冷地俯瞰着司川珩,“再给你十天时间,爷爷的八十大寿,是最后的期限。”
司川珩,你别逼我……
他踏出门。
门外的章贺和门内的司川珩,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
……
“霄爷,”因为管控不住自己的情绪,魏宏现在都没资格跟着江婉姝去见司川珩。
他一直等在楼下的车里,见江婉姝回来,连忙把蒸汽眼罩双手奉上,“到机场有一段路,您休息一下?”
从昨晚上云小姐进了小区,霄爷就没走。
今天中午不到他就上楼,现在才下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休息过。
江婉姝没接眼罩,只冷声下令,“去后面的车上,叫章贺过来。”
魏宏:“!”
什么?章贺当一个工作助理还不够,现在手居然那么长,连霄爷的生活也要管了吗?
章贺在魏宏怨妇般的眼神中,莫名其妙地上了车。
“你觉得,她到底在闹什么?”车刚开动,江婉姝就问。
这是第一次,江婉姝问章贺关于司川珩的事。
他一向公私分明,从不把个人私事带到工作中……
但章贺不动声色,他细细思索了几秒,这才谨慎地回答,“会不会是因为……那枚蝴蝶胸针?”
司川珩到云江来找殷柔晴的时候,章贺也在。
他全程置身事外。
但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没看见。
“蝴蝶胸针……”江婉姝偏头,揉了揉眉骨,“你觉得,她们谁在说谎?”
司川珩一口咬定了殷柔晴偷了她的胸针,但殷柔晴却矢口否认。
“我看不出来,”章贺老道,并不轻易下结论,“云小姐是真心的愤怒,殷小姐也像是真正的委屈。”
如果她们其中有人说谎,那可是真正的演技派。
“也有可能,她们都没有说谎,”章贺提出另一个说法,“只是有什么误会?”
“尧尧,你千万别信那些八卦造谣!”电话里,江夫人气到升天,“都是假的!他们为了吸引眼球,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你才是我们江家的儿媳妇,其他人门都没有!”
“我已经打电话去骂凌霄了……”就是电话没打通,只能逮着魏宏一顿输出。
“苏阿姨,谢谢,我还好。”沈渊清平静柔和地回答。
江夫人松了一大口气,“尧尧,你就是太温柔懂事了,凌霄那个狗东西,心里是有你的,就是嘴巴欠揍。你放心,我会好好教育他,等你们结婚了,他会懂得疼人的。”
他心里是有你的……
江家每一个人都这样说。
沈渊清以前也这样自欺欺人,可是事实告诉她,嘴上不爱的,多半心里也不想。否则的话,就像她从前那样爱着钟言笙,怎么可能藏得住?
一个男人婚前都对你爱搭不理,期望他婚后突然转性?
太渺茫了。
最后,分手的事情,她还是没能说出口。
这段缘分折了,沈渊清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江夫人。
不过,她也应该很快就会知道。
御园的管家和佣人,嘴巴可不是长来当摆设的。
……
“雪尧,今晚上华影庆典,你和小陈去帝都出个差。”马姐吩咐,然后压低了声音,
“殷柔晴也会去,你看有没有机会,从她那里套到点什么,女方要是承认了,我看钟言笙那个狗男人还有没有脸来告你。”
华影庆典奖是个影视圈的分猪肉奖,部门里的老记者都不太稀罕去。
本来马姐派的是别人,现在换成了沈渊清这个新人,大家也没什么意见,反而个个都在给她打气。
“师妹加油!拿到一手信息,打烂钟言笙那张脸!”
“师妹加油!我们都是你的坚强后盾!”
“师妹加油!以后殷柔晴爬床上,你就躺床下,只要拍到他们滚床单的照片,胜诉就是属于你的!”
这什么鬼话……
马姐点头,“话糙理不糙,雪尧你努力。”
太子爷虽然说了会替她顶着,但云江集团大家都知道,拼起来最好的结果,也是双双元气大伤。
到时候钟言笙非要告沈渊清,兴业难道真会为了她一个新人小记者,和云江伤了和气?
怕是第一时间,就会把她祭了吧。
马姐看着沈渊清那张精致绝美的脸庞,默默叹口气。
小姑娘有颜又有才,就是命不太好。
初稿即巅峰,巅峰即毁灭。
惹上钟言笙那个阎王爷,不死也要脱层皮。
……
小陈已经把摄像机悄悄架好了。
今晚上华影庆典,殷柔晴的嘴巴果然闭得很紧。
记者们一拥而上,想要采访她,都被她的保镖隔开。
“殷柔晴小姐,你和钟言笙恋爱是真的吗?”
“殷柔晴,看这边!你手上的钻戒是订婚戒指吗?”
“殷小姐,照片和视频都流出来了,你也官宣了,请问钟言笙方面什么时候表态?”
“殷小姐,听说钟言笙要告媒体造谣你们的恋情,你怎么看?”
殷柔晴置若罔闻,带着一成不变的笑,在保镖的簇拥之下离开。
沈渊清没去凑这个热闹。
她率先和小陈到了殷柔晴下榻的酒店外,打算深入敌后方。
马姐给她这个机会,就是让她自己过来改变命运,毕竟钟言笙的律师团,可不是闹着玩的。
只是……
沈渊清看了看四周潜伏的同行们。
想到这一招的人,不在少数。
“我们在这里守一夜,可能也拍不到什么东西。”沈渊清沉吟。
大家在这里,可不就是希望能拍到钟言笙和殷柔晴的同框吗?
长枪短炮都对准了殷柔晴的酒店房间窗户。
恨不得拍下个窗帘上的剪影也好。
但问题是,钟言笙他不在帝都……
“我上去试试。”沈渊清把盘起的头发放了下来。
小陈被她那云遮雾绕的青丝晃了一下神,马上冷静下来,“姐姐,这是帝都卡尔斯酒店,你怎么上去?”
卡尔斯酒店是五星级会员制,没有会员卡,只能入住下面十层。
而殷柔晴,住在十五层的VIP客房。
沈渊清扒开绿化带的茂密树枝,“我有。”
江夫人给的。
去查证前未婚夫和新欢的蛛丝马迹,说心里没一点芥蒂,是不可能的。
但是沈渊清需要这份工作,需要钱,晓晓还躺在病床上,等着那线生的希望。
她拿到更多证据,才可以给自己更多胜算。
钟言笙要告她,好呀。
她会和他硬钢到底。
他的起诉书,将会成为她事业的起飞点。
小陈看着沈渊清走进酒店大堂。
煌煌灯光之下,她的身姿纤细曼丽,带着骨子里的优雅贵气,没人会怀疑她是一名记者。
小陈揉了揉眼。
想到俞子舜对沈渊清的态度……
太子爷,该不会是把自己地下恋的女朋友,塞到公司来镀金了吧?
……
沈渊清要了十五层的套间。
前台本来要拒绝,看了一眼卡上的名字,忙把大堂经理叫过来,不一会儿就给她办好了入住。
沈渊清微微松口气。
她最怕殷柔晴把十五层都包了下来。
不过幸好的是,江夫人的会员卡份量足够。
VIP的电梯里,只有沈渊清一个人。缓缓上升的过程中,她竟意外接到了殷柔晴打来的电话。
“云小姐,相信你已经看到了。”
殷柔晴声音带笑,里面有胜利者的愉悦和炫耀。
沈渊清不动声色,“看到什么?”
“我和凌霄相恋的报道啊,”殷柔晴笑出声,“我们昨天去选了钻戒,然后官宣了,你不会都不知道吧?”
“是吗?”沈渊清沉静如水,“可是我听说,他要告那些报道造谣。官宣只是你一个人的说法,钟言笙没有任何表态。”
“呵,”殷柔晴的语气有了变化,她被沈渊清的冷静挑衅了。
“沈渊清,你以为我们殷家像你们云家?哦,我忘记了,你们云家已经不存在了。”
“我和凌霄的事,当然会选一个黄道吉日正式公布,现在他闭口不谈,只是害怕因为我们的恋情,影响到两家集团的战略布局而已。”
霍寒廷却在转眼间,已经拂开了外套,将其甩回了宁梦欣的手中。
她笑得极淡,淡得宁静,“霄爷的这份好心,还是留给殷小姐吧。”
宁梦欣脸色再度阴寒,他低声咬牙,“霍寒廷,我劝你见好就收……”
霍寒廷轻轻一笑,“不,霄爷的好,我收不起。”
以前是她不知好歹,哪怕他的好带着刺裹着刀,她也照单全收。
那些被划出的伤痕,被她自欺欺人的当成爱的证据珍藏。
现如今一样样摊开,才发现干瘪丑陋,像褪了漆的伪劣首饰,斑驳陈旧,不值一钱。
“晓晓。”妹妹面前,霍寒廷不想和宁梦欣过多纠缠,“你好好养病,什么都不用担心,姐姐最近有点忙,不能天天过来照看你。”
晓晓年纪不大,但思虑很重,霍寒廷怕她想太多,不利于病情的恢复。
“不过,”她轻轻抚着晓晓的帽子,因为化疗,她的头发都掉光了,“晓晓放心,姐姐虽然不能无时无刻守着你,但也不会让我的晓晓有任何的意外闪失,横竖……”
她一语双关,“这世上有的是人贪生怕死,但我们的晓晓最勇敢,对不对?”
出了病房,殷柔晴就拉着宁梦欣哭诉,“凌霄,我好心给晓晓找医生会诊,雪尧却误会我想要害晓晓,打我也就算了,还当着晓晓的面内涵我……我知道我不该小气,可我就是心里难受得紧……”
霍寒廷的话说得隐晦,但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
她方才分明是在说,假如晓晓真会出什么意外,她一定会让某些人偿命。
宁梦欣眼色阴沉地看着霍寒廷,“跟我回去。”
他捏住她的手臂,拖着她就迈步。
霍寒廷往后退,俞子舜也想要阻止。
但宁梦欣回头,“不是最在乎你妹妹的命?霍寒廷,我倒真想看看,最后到底谁贪生怕死。”
霍寒廷咬住了嘴唇,对着俞子舜微微摇头。
今晚上已经闹得够大了,她不想把事件扩大化。
反正她还有点东西没和宁梦欣交割清楚,正好趁此机会说明白。
回到御园,在管家佣人们或探究或看戏的目光中,宁梦欣把霍寒廷拽上二楼房间,反锁上门。
“脱衣服。”
他冷声道。
霍寒廷一怔。
宁梦欣已经失去了耐心,上前抓住她上衣的破口处,嘶啦——
卧室里灯光如雪,洒在霍寒廷的肌肤之上。
她下意识想要遮挡,宁梦欣却拖开了她的手,目光阴冷地注视着她锁骨和肩膀上的大团淤青,还有腰际业已结疤的擦伤。
“哪里弄的?”
霍寒廷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
她不甚在意地别开头,“自己摔的。”
轻巧地说出这几句话,耳畔却回响着那晚上汽车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尖哨声。
宁梦欣冷嗤一声,极尽挖苦,“谁知道是真摔了,还是外面哪个野男人造的?”
淤青不像是新伤,搞不好是她前两天跟踪尾随他的时候,不小心磕碰到的。
自作自受!
霍寒廷肩膀微微抖了一下,却是笑的。
“笑什么?”宁梦欣皱起眉尖。
他上前一步,把她身子扳正,捏住她的下巴尖,逼迫她扬脸,“我说中了?”
他蓦地牙槽紧咬,眼瞳幽寒,“哪个野男人?是你的旧好俞子舜?还是外面勾搭的新欢?”
他说着,手掌下滑,扣住了她的腰。
霍寒廷反抗,他力道加重,疼得她咝咝吸气,泪花闪现。腰上的伤,是最重的。
宁梦欣的语气和眼神一样阴鸷,“怎么了?外面的野男人碰得?我碰不得?”
霍寒廷垂眸,把生理性的眼泪忍下去,转而自嘲地笑了笑。
“霄爷,您等一等,我有东西要给您。”
突如其来的敬语称谓,让两人之间距离横生。
宁梦欣眉头狠皱,还要说什么,外面传来敲门声。
霍寒廷趁机躲进衣帽间,换了一身衣服,再度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等她出来,就见宁梦欣坐在沙发上,手中把玩着什么。
他随意地掀起眼,看清她身上穿的是一件月牙白的新中式旗袍之后,眼中的冷戾莫名褪去了一点。
“给你。”他把手中的东西扔了过来。
啪嗒一声,落在霍寒廷的脚边。
像主人在赏赐自己的宠物一块肉骨头。
霍寒廷垂眼,看清了这是一管中药膏药。
“不是落枕了?”他真像在施舍街边乞丐,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霍寒廷蹲下去,捡起了膏药。
转身从自己包里取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把膏药放进去,然后走到宁梦欣的面前,递给了他。
“这些,都还给霄爷。”
小盒子异常眼熟。
宁梦欣皱着眉,带着几分好奇接了过来。
打开的那一瞬间,盒子里闪出的宝光,映照到了他脸上,也将他霎时阴沉的神情,照得明明白白。
霍寒廷语气平静,“这些都是这十三年来,霄爷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现在都还给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宁梦欣记起来了,霍寒廷十几岁生日的时候,他嫌她丢三落四,送过她一个首饰盒,让她拿来装自己的贵重物品。
就是眼前这个。
霍寒廷呼吸浅浅,这个首饰盒连同里面的礼物,在她心中曾经贵重胜过那枚蝴蝶胸针。
她刻意把蝴蝶胸针放在身边,却专程去银行里开了一个保险箱,存放这些礼物。
她还记得十四岁的时候,宁梦欣送她的一个太阳花小发夹,被她不小心弄丢了。
她在花园里从早找到晚,神情是肉眼可见的丧,几天都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宁梦欣实在看不过眼,丢给她这个盒子。
他总是这样,什么都是丢给她的。
蝴蝶胸针,任何礼物,都是这么轻飘飘地甩给她。
霍寒廷以前以为他只是用这种行为掩饰他的薄面,没想过他是纯纯粹粹的轻蔑。
哐咚!
首饰盒连同里面的礼物,全都被宁梦欣摔掷了出去,撞到墙上。
盒口打开,里面的手镯项链耳钉,叮叮当当滚出来,散乱一地。
霍寒廷心尖刺了一下。
哪怕是已经放弃归还,但好歹这也是她珍爱了这么多年的宝贝。
她视之如珍宝,他却弃之如敝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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