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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被渣男害死,楚云带着空间从末世重生。重活一辈子,渣男极品统统靠边站。她巧用亿万物资,带领杂技团走遍全世界,靠艺术成为人生赢家。
主角: 更新:2022-11-15 17: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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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五零带亿万空间物资为国争光》,由网络作家“大阪城的小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前世被渣男害死,楚云带着空间从末世重生。重活一辈子,渣男极品统统靠边站。她巧用亿万物资,带领杂技团走遍全世界,靠艺术成为人生赢家。
楚云觉得手上一阵剧痛,刚睁开眼,就看到一个满嘴黄牙的中年妇人,拿着纳鞋底的锥子,正往她手上戳呢。
开什么玩笑?
这可是锥子啊,一戳一个血洞。
她毫不犹豫,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踢得那妇人倒退了三步,撞上了桌角。
“哎呦,死丫头,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踹你妈?等你爹回来,我让他拿鞭子抽死你,
让你嫁,是为了你好,
吴厂长可不是一般人,他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别人想嫁还嫁不了呢。”中年妇人破口大骂。
楚云震惊的发现,这竟然是她上辈子的亲娘,也是害她悲惨一生的幕后推手。
她猛然意识到,自己这是重生了,从丧尸云集的末世,回到了她的第一世。
那是1950年,楚云刚刚十六岁。
为了给楚云的哥嫂谋差事,楚母找人牵线,逼迫楚云嫁给一个三十多岁的鳏夫。
这个鳏夫名叫吴晓辉,是纺织厂的厂长,是个大红人。
他的原配妻子死的早,把三个孩子都扔给他了。
吴晓辉再怎么能干,也带不来三个半大孩子,因此想找个家世清白的姑娘重新组建家庭。
一嫁进来就当妈,条件好的的姑娘都接受不了。
一来二去,吴晓辉就盯上了楚云。
楚家是个烂摊子,不过楚云长得漂亮能干温柔,吴晓辉觉得值。
在第一世,这桩婚姻最终是成了,楚云嫁进了吴家,任劳任怨给三个孩子当起了后妈。
吴晓辉白睡了个大姑娘,对楚家很满意,直接招了楚云的哥嫂进厂当工人。
又给了楚家一套房,算是他们卖女儿的酬金。
楚云就没那么幸运了。
都说真心换真心,她听了家人的话,对吴晓辉和三个孩子,那是掏心掏肺的好,什么都能忍。
可惜,这父子几人的心都不在她身上。
吴晓辉根本就看不起楚云,连带着三个孩子也看不起她。
他们就是把楚云当成保姆使唤。
又过了几年,楚云得了病,被吴家硬生生拖成了不治之症,年纪轻轻就死了。
临死之前,她才知道,吴晓辉又看上了更年轻漂亮的妹子,想甩了她,在她吃食里捣鬼,这才导致她生了病。
娘家人最后从吴晓辉身上敲了一笔好处,就把楚云之死归结为自然死亡,还帮着吴晓辉遮掩。
看到这样的家人和丈夫,楚云心里特别恨,恨不得立刻变成厉鬼报仇索命。
让楚云失望的是,她没有变鬼,而是来到末世,在那里重生了。
末世求生不易,为了活下去,楚云早就改了以前软绵绵的性子。
没想到,被丧尸围攻之后,她又重生在第一世,回到了50年代。
这可真是,老天爷给她报仇的机会。
想到这里,楚云忍不住唇角微弯。
楚母苦口婆心说了半天,看到楚云不仅不为所动,反而还笑了起来,她气的要命,抓起锥子又往楚云身上戳,
“你还有脸笑?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大哥大嫂想一想,
只要你答应嫁给吴厂长,他们就能进厂当工人,这是多好的事儿,别人求都求不来,
你一个丫头片子,能为你哥搭桥铺路,就该烧高香,你怎么有脸不答应?”
楚云反手就从桌上拿起一样东西,对着楚母扎了上去,“想要工作,就应该凭本事自己找,而不是卖妹妹。”
楚母对这个女儿非打即骂,从没想到她会反抗,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手就被剪刀戳破了。
大口子哗哗的往外淌血,楚母被吓傻了,尖叫起来,“你这个死丫头,你这是活腻了?”
她用褂子捂住手,满屋子转悠着,想找个趁手的东西打楚云。
就这么一耽误的功夫,楚云已经冲出去了。
楚家重男轻女,楚父和楚家大哥,都是殴打楚云的主力军。
这会儿,楚父和楚家大哥不在,正是楚云逃命的好机会。
要是再晚一会,她就跑不了了。
一看女儿跑了,楚母立刻红了眼,抓起一把菜刀就冲了出去,“死丫头,快回来,吴厂长下午要过来。”
对于楚母来说,跑的不是亲闺女,而是儿子的工作,和一大笔彩礼。
以前楚云可是相当的怯懦。
不过,被家人榨取利益后惨死,又重生在末日,她改变了许多。
以前被楚母洗脑,说是自家的事儿不要拿到外边去说,免得丢人现眼,楚云就信了,不管受多大委屈,她都自己扛着。
现在她可不这么想了,像是楚母这种卖女求荣的都不觉得丢人,她一个受害者,有什么丢人的?
所以,刚出院子,她就喊了起来,“救命啊,我娘要把我卖给老男人。”
要是搁在49年以前,卖儿卖女都没人管。
现在可不一样了,红旗就插在政府门口,到处都贴着标语。
其中,有不少是反对包办婚姻,保护妇女儿童的。
所以大家伙都知道,今时不同往日。
子女并不是私有财产,而是独立公民,卖儿卖女都是犯法的。
楚云这一嚷嚷,就把街坊邻居都给喊了出来,其中还有两个戴着红袖箍的大妈。
这两位大妈,可不是普通人,她们是协助上级开展工作的,有一定的管理权,也懂政策。
看到楚云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仓皇逃命,再听听她喊的话,两位大妈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她们立刻沉下脸,把楚云护在身后,“是谁要卖你?这胆子不小啊。”
楚云指了指穷追不舍的楚母,“就是我娘,她逼着我嫁给一个半老头子,换彩礼。”
“呵呵”
两个大妈开始挽袖子,就知道是这样,总有些人搞不清状况,非得顶风作案,是时候教教她们规矩了。
就这样,楚母挥舞着菜刀追出来,连楚云的裤脚都没有碰到,就被大妈们给制住了。
“你们别多管闲事,这丫头是我生的,我想让她嫁谁就嫁谁,要是她不嫁,那就一根绳吊死去。”
楚母明显没有认清楚形势,还嚣张呢。
大妈直接上脚,把楚母的脸踩进了泥巴里。
“你还想卖闺女?”
“什么卖不卖的?我那是为了她好。”
“呵呵,好赖话分不清楚,进学习班吧。”
很好,学习班的大门朝南开,正缺学员呢。
别以为这是家务事,没人治得了你。
不是不懂政策,想卖女求荣吗?
那就去学政策,什么时候学会,什么时候再出来。
学习班不管饭,只管分配活计。
活计都是好活计,比如说扫厕所,掏大粪,一直干到学会为止。
吃着自家的粮食,干着公家的活,就问你学得会,还是学不会?
不得不说,这一招治楚母这种人,还是挺灵的。
就这样,楚母不仅没能追上小闺女,反而被送进了学习班。
楚云真诚的感谢了两位大妈。
虽然楚母已经被抓住了,可楚家剩下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楚父早早就收了吴晓辉五十万元新华门大票,吴家说的明白,这笔钱是迎娶楚云的彩礼。
要是楚云不嫁,楚父和楚大哥就能打断她手脚,捆着她嫁进吴家。
所以楚云压根就没打算留在楚家。
楚母进了培训班以后,她赶着回了家,收拾几件衣服,拿了点干粮,就准备跑。
现在鱼龙混杂,没有户口本可是不行,容易被当成特务抓起来。
没想到,翻遍了家里的角落,楚云也没找到自己的户口本。
户口本去哪里了呢?
楚云拍着脑门细细思忖起来。
她想起来了,为了表明楚家的诚意,顺利拿到彩礼,楚父早就把她的户口本交给吴晓辉了。
这样一来,不管楚云愿意不愿意,姓吴的,都可以直接拿着户口本去领结婚证。
想起这件事之后,楚云忍不住骂了一句MMP。
时候不早,她也不耽搁,直接拎着小包袱就出了门。
户口本可以慢慢找,被楚家人截住,可就没那么好脱身了。
大街上很热闹,卖油炸糕,耍猴戏,吹糖人,卖火烧的,什么都有。
经历了末世生活,楚云最大的感受就是物资匮乏,尤其是吃的东西。
一闻到食物的香气,楚云就觉得脚步有千斤重,怎么也迈不开腿了。
不过,现在是法制社会,想吃东西没问题,得用钱说话。
楚云想了想,坐在一个角落,开始用意念查看自己的随身空间。
末世生存条件很恶劣,人类也在进化。
最早进化出来的,就是随身空间。
空间有个特别之处,那就是可以用意念取放物品。
只要隔得不太远,想取什么,放什么,就是动动念头的事儿。
楚云的空间并不大,只有一间小屋,并两三亩空地。
她在末世打拼下来的全部身家,都在小屋里放着呢。
对于楚云来说,从随身空间里取东西,就跟左手倒右手一样简便。
很快,她就用意念取了一个金戒指出来。
这东西在末世不值钱,刚进入末世的时候,还能换点压缩饼干,随着资源短缺,金银首饰就成了摆设,根本没人要。
然而,在1950年,金子还是硬通货。
尤其是楚云拿出来的戒指,是采用新工艺制作而成的,对于现在的首饰店来说,可是难得的珍品。
楚云把戒指取出来,就进了一家当铺。
现在当铺还没被改造,都开门做生意呢。
小伙计看到楚云一身破旧,也没有把她往外赶。
不到万不得已,谁会进当铺呢?
穿着破旧的人,才是当铺的真主顾啊。
朝奉也是识货的,他一看戒指,眼睛就亮了,拿到手上掂了重量,又咬了一下,“死当,五十万。”
五十万是什么概念呢?
这个阶段,国家已经发行了新货币,五万元的大票,其实就跟五块钱差不多。
不过,购买力要比现在的五块钱强多了。
楚云没纠结,天下乌鸦一般黑,就算是多跑几家当铺,也多不了三瓜两枣。
当了戒指之后,拿着五十万出了门,楚云直奔小吃摊。
一个吊炉芝麻烧饼,只要五百元。(50年代初期发行的货币,票面币值比较大,实际相当于5分钱左右。实在理解不了的,可以参照日元)
咬着喷香掉渣的芝麻烧饼,楚云又要了一份羊血灌肠配着吃。
油煎灌肠上边浇了厚厚一层蒜泥,又香又辣,特别解馋。
这时候的楚云,生活还是很艰苦的。
楚家重男轻女,楚云常年挨饿,细瘦的像是杨柳条。
可以说,从出生到现在,她就没吃过这么香甜的好东西。
吃完了灌肠和烧饼,还没太饱。
楚云又进了一家小铺,要了一份爆肚,慢慢吃了起来。
像是刚才当掉的金戒指,楚云的空间里还有不少。
凭着空间里的硬通货,她就能在这个年代过上好日子。
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一来,空间里的金首饰,全部都是未来工艺,要是大量进入市场,肯定会引起相关部门的注意。
楚云可不想被当成研究对象抓起来。
最稳妥的,是找份正经工作。
有了收入来源,再好吃好喝,就没人怀疑她了。
可是,她两世为人,都没有好好受过教育,再加上她的年龄,才刚刚十六岁而已,能找到什么工作呢?
正转着找工作的念头,就听到旁边坐的的客人说道,“现在真是新社会了,啥人都能找上工作,
就我家隔壁的小三兄弟,原来天桥上耍把式卖艺的两兄弟,都被招进杂技团了。”
“啥?杂技团算是正经工作吗?”
“算啊,不但是正经工作,而且还享受干部待遇呢。
我听小三说了,过了学徒期,一月能发五十万,而且是旱涝保收啊。”
“哎呦,这可真是好,就连耍把式卖艺的都能翻身啊。”
老哥俩说到这,倒上一杯烧酒,滋溜一口喝下肚了。
楚云心里一动,她在末世的时候,看过一些六七十年代的书籍,知道这两人说的都是真的。
这是个新旧交替的大时代,不仅是天桥上的卖艺人能找上正紧工作,就连那些优伶戏子,都变成了艺术家。
要说她别的不行,耍杂技还是可以的。
这还是她小时候学的本事。
乱世求生艰难,女孩子是不可能读书的。
楚家有个邻居,也是天桥卖艺人,楚母就让楚云拜了师傅,跟着那卖艺人上天桥。
话说的好听,说是让楚云寻一条活路,其实就是想给家里省顿饭。
那个年代的学徒,除非是亲族子弟,否则的话,跟奴才差不多。
想要学本事,先把各种家务做起来,然后再看师傅心情好不好,肯不肯指点一二。
在这种情况下,楚云能学到东西,完全是因为天赋出众。
没想到,快出师了,师傅却被抓了壮丁。
这段师徒缘分也就宣告终结。
有了这样的底子,再加上末世求生练就的身手,楚云觉得,自己可以去杂技团碰碰运气。
问两位客人要到面试地址后,时候也不早了。
楚云摸了摸肚子,不敢继续吃下去,这个身体缺油水,吃太多了,恐怕会拉肚子。
在街上转了转,楚云进了一家名叫大光明的旅社,想要住一晚。
没想到,办手续的时候,却又遇到了麻烦事。
她没有证明身份的户口本,也没有当地开具的证明,旅社不给她登记。
这可如何是好?
1950年,街上还是很乱的,什么人都有,鱼龙混杂。
为了安全起见,上级要求,住宿旅客必须拿出身份证明,旅社才能登记。
楚云费了一番心思解释,说自己就是当地人,可惜没用。
“要么拿户口本,要么,就拿证明,你说再多也没用。”掌柜的无奈摇头。
“这”
“哎,这不是小云吗?你怎么跑旅社来了?”一个大婶热情的跟楚云打着招呼。
楚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这人是街坊三婶。
早就听说三婶在一家旅社帮工,想必就这里了。
她连忙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下,希望三婶能帮着做个证。
都是街坊邻居,三婶很清楚楚家的情况,当即,把掌柜的拉到了一旁,
“这姑娘就是我们那的,她家人想给她说个老男人,她出来躲一下。”
原来如此。
登记就是怕坏人混进来,既然有人帮楚云,掌柜的也就从善如流,利索的帮着楚云办理了入住手续。
现在就是这样,市面上太乱,查得严,这也是楚云急着找工作的重要原因。
住进旅社之后,趁着夜深人静,楚云进入空间,清点了一下里面的物资。
大概六七公斤金首饰,也就是六七十条小黄鱼的重量。
还有几十块压缩饼干,两三斤肉干,几桶饮用水。
在末世,食物和水比金子贵重多了。
现在金子可是硬通货。
除此以外,还有一些工具。
清点过物资之后,楚云心里有了数,这才安心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楚云把自己捯饬干净,就去了东寺街。
相比较其他招人的地方而言,东寺街49号门口的队伍有些奇怪。
排在这里的人,有些推着自行车,有些拿着钢圈,还有人肩膀上坐着一只小猴子。
看到这样的队伍,楚云忍不住会心一笑。
看来,这些人跟她一样,都是准备进入杂技团的。
“你的家伙事呢?什么都没拿?”排在楚云前边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
杂技,又叫杂耍,不管是顶瓶子还是钻圈,都需要道具。
像楚云这样空手上阵的人很少见。
后边一个拿板砖的大汉跟着点头,“没道具,你练得是什么?”
楚云就是听别人说了一嘴,杂技团招人,可不知道具体条件。
小伙子和壮汉的话倒是提醒了她,“我不是不拿,而是不知道公家有啥要求。”
原来如此,大汉理解的点点头,他抛了一下手中的板砖,
“杂技团招人,就是让你亮本事,你平时最擅长什么,就表演什么,
然后,公家再择优录取。
你连家伙事都没拿,怎么显本事?”
楚云懂了,她指了指大汉手中的板砖,“您练的是空手开砖?”
“对啊,我一次能开五块。”
“那,您练的是?”
“我们练的是自行车。”
原来考核的不是基本功,而是最拿手的看家本领,那该表演点什么呢?
楚云认真思考起来。
她所学的内容很杂,因为一直没有出师的缘故,所以也没什么看家本领。
不过,联系到末世的生活经历,楚云知道自己该表演什么了。
“各位,考核场地有吊绳吧?”
这个吊绳,可不是普通的绳子,而是吊在屋顶上,能用来表演的绳子。
杂技中有一个重要的分类,那就是绳技。
因为对承重要求很高,所以这个绳子,都是提前弄好的,不需要表演者自带。
“那个必须有,原来你是练绳技的。”
听到了肯定的回答,楚云也就放心了,很快就跟前后的人打成一片,聊了起来。
考核的速度很快,太阳升到树梢的时候,就轮到自行车兄弟进去了。
要说,他俩表演的节目,算是比较新颖的。
一般来说,就是一个人骑着,另一个表演做动作。
这个节目的创意,其实还脱胎于马术。
很快,自行车兄弟俩就出来了,看表情不是很高兴。
“我弟太紧张,一脚踩空,没登上去。”哥哥强笑着给大家伙解释。
现场的老少爷们齐声安慰着,都说还有机会。
可究竟有没有机会,谁知道呢?
杂技团是个新玩意,以前杂耍可都是单打独斗,没有整合在一起。
谁也说不清楚,一个杂技团到底需要多少人。
兄弟俩表现失常,弄得楚云也有点紧张。
都好几年没练习基本功了,她也不知道会不会失手。
几个排在后边的丑角,一边往脸上抹油彩,一边插诨打科,让楚云放轻松。
楚云笑着谢了大家,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大院。
就跟楚云预料到的一样,院子里搭着杆子,上边有吊绳,除此以外,还有些粗重的道具放在旁边。
正中间支了张桌子,一男一女两位干部坐在桌边。
登记了姓名,女干部就问楚云,想表演什么绝活?
“绳技。”
试了试绳索的结实程度,楚云深吸一口气,一手挽着绳子,就开始表演了。
螺丝壳里做道场,对于杂耍艺人来说,小小一段绳子,就是一片天,足够他们展现出神入化的技艺。
古老的绳技分为两种,一种类似于走钢丝。
另一种就是像楚云这种,一手挽着绳索,然后,以此为支撑,在半空中表演各种动作。
可别小看绳技表演,这种表演,对于演员的力量和灵活程度,都有极高的要求。
楚云打小拜了师傅,虽说没学到看家本领,基本功是极其扎实的。
她表演了几段空中体操之后,感到还有余力,单手借力之后,直接抛开绳索,空翻了三个跟头,然后稳稳当当的落在地面上。
这一手全是硬功夫,饶是两位主考见多识广,在见识了这么一手功夫之后,还是毫不吝啬的喝了声彩。
“小同志,你这一手功夫漂亮,想加入我们杂技团吗?”女主考眼睛都在放光。
“当然愿意。”
“好,把你的户口本拿出来,登记一下。”
这,
楚云犯难了,她没有户口本啊。
负责考核的同志很理解,“没关系,你回家去拿,拿到了再来登记就是。”
楚云赶紧点头。
她的户口本还在吴晓辉手里。
吴晓辉跟她有生死大仇,楚云原本打算,等找到工作,再跟吴家算账。
现在看来,得提前直面这一家人了。
离开了东寺街以后,楚云一边走一边想,很快就有了主意。
以吴家人的德行,单打独斗,上门去闹,多半是占不到便宜。
如今法制年代,必须以法服人。
想到了这里,楚云拐了个弯,直接去了居委会,找到了帮过她的两位大妈。
她先是感谢了大妈,然后才说出自己的困境,户口本被家里人给了吴家,导致她找工作受阻,所以又向组织求助来了。
这两位大妈,一位姓张,另一位姓王,都是非常热心的人。
听楚云说了难处之后,两位大妈都很气愤。
“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家?婚事没成,就想扣人家的户口本?这不是强盗吗?”
“姑娘,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撑腰,把户口本要回来。”
帮助妇女儿童,本身就是王大妈和张大妈的工作之一。
二人跟领导说明情况之后,就跟着楚云一起出发了。
走在路上,楚云又把这段不平等婚姻,详细的给两位大妈介绍了一下。
“说是给我说亲,其实是看中了吴家的势力,
姓吴的说了,只要我愿意嫁过去,就给我哥我嫂子找工作,让他们进厂当工人。
我爹害怕我跑了,早早收了我的户口本,押在吴家换彩礼了。”
两位大妈连连点头,“这跟卖闺女有什么区别?
你放心,现在是新社会了,任何人都不能包办婚姻。”
三个人很快就找到了吴家。
作为大厂的厂长,吴晓辉家的居住条件,那是相当的不错,是独门独院的青砖大瓦房。
房子不错,卫生却是不敢恭维。
小院门口泼着污水,果皮纸屑散落了一地。
王大妈和张大妈都皱起了眉头,穷富是一回事,爱不爱干净,那是另一回事。
都说各扫门前雪,吴家人至少得把自己家门口打扫干净吧。
楚云正要上前去敲门,大门就打开了,从里边冲出三个小男孩。
都说七八岁的熊孩子狗都嫌,这三个小孩的年纪正好在狗都嫌的范围之间。
王大妈躲闪不及,被小孩撞了一个趔趄,把老腰都给闪了。
明知撞到人,叁熊孩子也不吱一声,跟蝗虫过境一样跑啦。
“这是吴家的拖油瓶吧?就凭这三个货,哪家大姑娘愿意嫁过来?
小云,快进屋,大妈帮你把户口本要回来。”
王大妈捂着腰抱怨。
这三个孩子,就是楚云前世的继子。
三孩子的问题很大,不光是调皮捣蛋,而是从根上坏了。
楚云重生,就没打算在这三个熊玩意身上耗费精力。
看到小院大门开着,就招呼张大妈和王大妈往里走,“进去再找人。”
堂屋门口坐着一个干瘪老太太,一边做针线活,一边念念叨叨,听音好像是在骂人。
这就是吴晓辉的妈,也是楚云第一世的婆婆。
吴老太太是见过楚云的。
按理说,楚云就要嫁进吴家,也算是吴家的准儿媳妇。
吴老太太作为未来的婆母,看到楚云上门,应该是客客气气。
可吴老太太连个笑脸都没露,阴阳怪气就开了口,
“哎呦,这还没过门呢,怎么就自己跑过来了?
我告诉你,手续还没办,你就是再心急也没用,
来都来了,你先把这几件衣服洗了吧。”
张大妈和王大妈一看,木盆里的水都结了冰,衣服在冰里边冻着,这不是磋磨人吗?
两位大妈交换一下眼色,都对吴老太的人品有了数。
楚云摇了摇头,“我压根就没想着嫁给吴晓辉,更不会上门给你们洗衣服,我是来拿户口本的。”
“啥?”吴老太太一听就怒了,“彩礼都交到你爹手上了,你说不嫁就不嫁?
我告诉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是捆,也得把你捆到吴家来。”
张大妈咳嗽一声,“老太太,你这就不对了,现在反对包办婚姻,老一辈说的婚事不算数,
你赶紧把人家的户口本还回来。”
“做梦,你两是什么玩意?跑我家指手画脚?
你们知道我儿子是谁吗?赶紧滚,小心我让人把你们抓起来。”吴老太太叉腰,开始骂人。
张大妈和王大妈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掏出红袖箍戴上,这才开始讲政策。
吴老太太没想到,短短几天不见,楚云就找到了人撑腰,她不敢跟居委会的工作人员瞎比比,只能用仇恨的目光看向楚云,
“小妖精,舔着脸想要嫁进来的是你,收了彩礼说不想嫁的也是你,
我看你这是又攀上高枝儿了,想甩了我儿子吧?
想要户口本可以,先把彩礼还回来,连本带利,一共一百万。”
楚云冷哼一声,“一码事归一码事,收了你们彩礼的不是我,你们别找我要。”
“不还彩礼,就不给你户口本。”
“那行,我们直接去派出所报案,就说有反动分子非法扣押别人的户口本。”
王大妈懂政策,看到吴老太太不讲理,转身就要去报案。
报案好,吴家仗势欺人,楚云是受害人,她不怕把事情闹大。
吴晓辉就不一样了,他是有身份的人,报警对他不利。
所以吴老太一听就急了,拔腿就追,“回来,有事好商量。”
楚云悄悄伸腿,拌了老太太一下。
吴老太太跑的正欢,可没想到有人助力,顿时飞扑出去,一个趔趄就扑到了地上,连牙齿都磕掉了。
张大妈很有经验,赶紧拉着楚云往旁边让,“她可是自己摔倒的,可不能让她讹上咱们。”
楚云深以为然,两人赶紧让到一旁。
吴老太太爬不起来,就骂楚云,“小妖精,你眼睛瞎了吗?不知道尊老爱幼吗?赶紧扶我起来。”
“尊老爱幼,尊的也不是你这种东西,你是用尿布擦得嘴吗?”张大妈不是好惹的,不等楚云说话,就直接怼上去了。
等到王大妈带了派出所的同志过来,吴老太太还在地上趴着呢。
她恶人先告状,“同志,我是吴厂长的母亲,这两个坏人打我,还把我推地上,赶紧把他们抓起来。”
可惜,派出所的同志早就听王大妈讲过事情的经过,知道是吴老太太不占理,“老太太,你赶紧起来吧,这一招没用。”
把吴老太太扶起来,派出所的同志就直接切入正题,要求吴老太交还楚云的户口本。
“那不行,她不退彩礼,我就不给她。”
“退彩礼,跟归还户口本是两码事,你先把户口本还给人家,然后拿证据,再找楚家拿彩礼。”
不答应是不行的,派出所的同志已经把手铐亮出来了,再不给,他们就要把吴老太抓走。
而且,巷子里的其他居民都跑出来看热闹,吴老太太丢不起这个人。
吴晓辉治家不严,虽说自己是厂长,可惜三孩子都熊,吴老太太也不招人喜欢,因此大家都特喜欢看他家的笑话。
进屋磨蹭了半天,吴老太太终于把户口本拿出来了。
把户口本扔给楚云,吴老太太就哭起来了,“我命苦,就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楚云撇撇嘴,笑而不语,这才哪到哪呀?
她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还没出手报复呢。
看到楚云要走,吴老太太不依不饶又扑了上来,“小丫头片子,给我打个欠条,要不然不准走。”
楚云早就想收拾这老太太了,看到老太太你扑上来,就用意念,从空间中取出一把老剪刀,放在吴老太太手中,然后,利索的侧开身子。
帮忙调解的两位警察,就走在楚云前边,楚云让开,吴老太就直接扑到人家身上去了。
被老太太扑一下,甚至抓挠两下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关键问题是,吴老太太手里还拿着剪刀呢。
楚云躲开,吴老太太双手乱挥,一下子就把一位民警同志的胳膊给划破了。
“你干什么?”民警顿时变了脸。
好么,他们体谅吴老太太岁数大,对方可不体谅他们。
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能对公务人员动手。
“啊,不是我,这剪刀不是我的。”吴老太太慌了。
现场的人都笑了,不是你的剪刀,为啥捏在你手里?
吴老太太伤了人,直接被抓走了,估计少不了一场牢狱之灾。
当初这老太太把楚云当牛做马,眼睁睁看着儿子给她下毒,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这场教训,就当是收点利息吧。
离开了吴家之后,楚云又询问政策,“我想从家里分户出去,不知道怎么办手续?”
“你有固定住址吗?没有就不能分。”
楚云手里拿的,可是楚家大户口本,这个东西要是进了楚母和楚父的手里,再要过来可就难了。
“王大妈,张大妈,一事不烦二主,麻烦你们帮我找个住的地方,先让我把户口分出来再说。”
两位大妈商量一下,觉得让楚云单独立户,对她是一种保护。
“要是不分出来的话,你爹娘没准还会再卖你一次。”
“我就是担心这个,以后不管是找工作,还是谈恋爱结婚,只要不如我爹妈的意,他们就可以拿户口本卡我。”
找个容身之处,对居委会来说很简单,就是不知道楚云能不能住得起。
“东寺街有个大杂院,里边有单间出租,一月五万租金,你有钱吗?”
“我有,我给人洗衣服缝补,偷偷攒下一点钱,够租房子的。”
听楚云说的可怜,两位大妈都不忍心,不过,房子不是她们的,他们也不能免费给楚云。
有了两位大妈帮忙,租房立户很快就办妥了。
楚云拿到了新的户口本,至于旧的,得麻烦王大妈送回去。
趁着天色还早,楚云拿着户口本,直接去了东寺街49号。
夜长梦多,工作金贵,她得先把工作定下来,再说别的。
东寺街49号门口还排着长队。
两位主考官看到楚云都很高兴,帮她登记以后,又叮嘱,“过两天放榜,一定记着过来看,要是有你的名字,就进来报到。”
从两位主考的态度来看,楚云觉得,她通过的可能性很大。
新租住的房子,就在东寺街168号,楚云决定先过去看看。
要是房子合适,她就在东寺街落脚了。
东寺街168号,是个位于巷子里的大杂院,以前兵荒马乱的时节,房主早就跑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居委会把这种房子都搜罗起来,统一管理。
所以楚云要是想交租金的话,直接给居委会就行了。
等她赶到大杂院,天就要黑了。
家家户户都修建了小房,把院子挤得满满当当,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格局了。
这个点是做饭的时间,大杂院正热闹着。
有小厨房的,都在厨房里忙活,没有小厨房的,则在院子里做饭。
有人看见楚云眼生,就问她找谁。
“我是新来的租户,东二间在哪?”
立刻有人拍拍手,站起来给她带路,“东二间租出去了?
那可不是什么好房子。”
一张嘴就说不好,楚云忍不住多看了这人一眼。
带路人獐头鼠目,留着两撇小胡子,瞅着挺油滑,楚云就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东二间。
孤零零的一间房,大门紧锁着。
屋子里没电灯,就着昏黄的天光看去,能看见床和木桌。
这房子条件不错啊,楚云刚要点头。
带路的小胡子就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确定要租这个房?我告诉你,这屋里可是死过人。”
“怎么说?”
“哎呦,以前这住的是个姨太太,吊死在屋里,舌头吐的老长”
“姨太太怎么会住大杂院?”楚云面无表情,一下就戳穿了小胡子的话。
姨太太放家里,都怕看不住,怎么会让人在外独居?
“啊,那就是外室?反正这房子不好,闹鬼。”
这年头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
楚云觉得,王大妈和张大妈不会坑自己,就没有理会小胡子的话。
小胡子咕哝一句不识好人心,就灰溜溜走了。
这间房子比楚云想象的要好,冷点潮湿点都不怕,生上火炉烤烤就好。
趁着天还没黑,楚云决定去买一床被褥,今晚就住这里了。
大光明旅社不便宜,而且那里也不安全,万一葛三婶说漏了嘴,楚家人随时可能打上门去。
小巷子口有个弹棉花,卖棉花套子的小铺。
楚云上门问了问价格。
旧棉花套子改的被褥便宜点,一套五万元。
“新的就贵了,得二十万,你看看秤,这一套被褥足有十斤重,你就是买棉花自己做,也没我这个划算。”
楚云看了看新被套,棉花货真价实。
旧被套弹过,也网好了,不过上边沾着可疑的褐色斑点,好像是血。
两相对比,楚云毫不犹豫选了新被套。
金戒指卖了五十万,租金加上被褥,一下子花掉一大半,楚云琢磨着,还得找找挣钱的路子。
天色已经黑透了,楚云夹着被褥,也没找吃饭的地方。
就在门口买了两个红糖烧饼,准备拿回屋里再吃。
火烧是咸口的,红糖烧饼是甜口的。
她这具身体常年吃不饱,很喜欢能提供丰富能量的甜食。
院子里做饭的人少了很多,大部分人都吃上了。
楚云进了屋,赶紧从空间里找出蜡烛点着。
又找出一块灰布,撕成两半,一半当成窗帘挂上,另一半做了床单。
屋子很小,规整被褥,打扫完了卫生,楚云又从空间里取出一个铁皮炉子。
末世能源紧缺,这炉子基本上没怎么用过。
现在总算是可以派上用场了。
把烟囱装好,又从空间里取出煤炭点上,再往炉盘上放一个铁皮壶,家什基本就到位了。
大杂院里有水井,楚云用铁皮桶打了一桶水,回屋尝了尝,发现水中有股子咸卤味儿。
这可不是大杂院的水井有问题,而是整个北安城都这样。
要想喝好水,得花钱买玉泉山上的泉水。
卖泉水的早上才来,现在楚云只能凑合。
把水装进大铁皮壶里,坐在炉膛上,屋子里慢慢暖和起来,有了烟火味儿。
现在物资丰富,她放心大胆的取出珍藏的菜干和肉干,烧了一碗汤,就着红糖烧饼,美美吃了一餐。
清洗过碗碟以后,楚云把这些东西又收进了空间。
她用的锅和碗筷,工艺太先进,一看就不是这个年代的东西,要是被邻居们看见,肯定会惹祸。
所以今晚只是应急,碗筷还得去买。
炉火很旺,屋子热乎极了。
楚云干脆多打了两桶水,在屋里洗了一个澡。
换洗的几件干净衣服,早就是补丁摞补丁,里边絮的棉花都变成硬片了。
买新衣服也得提上日程。
楚云算了算开销,又从空间收藏里边,拿出一个不起眼的金镯子,准备明天去当掉。
金镯子比金戒指重得多,足够应付过这阵子了。
这一晚,楚云睡得很沉。
第二天还没亮,她就被大公鸡喔喔的叫声吵醒了。
昨天刚一进大杂院,她就闻到了鸡粪味,因此一点也不奇怪。
水井边上都是打水的人。
昨天说东二间闹鬼的小胡子也在。
看到楚云,他一点没有谎言被戳穿的自觉性,还在有滋有味的说笑着。
看到小胡子这样,楚云越发觉得,自己租住的东二间,应该不是房子有问题,而是小胡子不希望她入住。
幸亏她没听信小胡子的话。
早饭是在巷子口的小铺子吃的。
豆腐脑窝窝头,还有几根咸菜丝。
雪白的豆腐脑上点着几滴辣椒油,味道很不错,就是窝窝头有些粗粝拉嗓子。
市面上白面很少,就算是有,那也是粗面。
以前高官富商们,吃的都是从漂亮国进口的高级面粉,据说雪白还劲道。
不过那玩意金贵,得用美金买,普通市井小民,吃不上这种精白面的。
吃过了早饭,楚云搭上公交车,直接往城西赶去。
她得找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当铺,出掉金镯子。
当金镯子很是顺利,从当铺离开的时候,楚云口袋里多了一百八十万现钞。
为了犒赏自己,她大方的进羊肉馆子搓了一顿。
这家馆子肉嫩汤鲜,特适合解馋。
她一口气吃了四盘肉,又啃了两个芝麻烧饼,这才心满意足。
刚放下筷子,小伙计就巴巴凑过来,“您吃的还满意吗?要是满意,麻烦您先把账结了。”
原来,楚云穿的太破旧。
伙计虽然勉勉强强让她进来了,可心里一直在犯嘀咕,生怕这穷酸丫头付不起账。
家里需要买的东西很多,楚云坐车,晃晃悠悠来到了东寺街附近的百货商店。
粮食和食油都是紧俏商品,需要凭票购买。
这是为了防止不法商贩囤积居奇,扰乱物价。
日用品暂时不要票,不过,价格也是高的离谱。
店里边人不少,楚云硬是挤出了一头汗,这才买到一个暖瓶和一口小铁锅。
回家的路上,她又买了二手的油灯,还有洋火柴和煤油。
水缸水桶这些粗笨家伙,在大杂院门口就能买到。
最难购买的,还是粮食和煤炭。
不过,大杂院的街坊邻居很热心,七嘴八舌的告诉她,想买粮食,得去黑市,还得趁早。
像今天这样天光大亮,去也是白跑。
楚云诚心诚意的谢过大家,又拉着一个特别热心的老奶奶,悄悄向她打听东二间。
“奶奶,我听说东二间有些不妥,说是里边死过人?”
“谁说的?东二间原来住着个教书先生,人活得好好的,他家房子特别干净,这院里人都想要。”
“是一个有小胡子的大叔说的。”
“哦,你说葛三呀?
他不成器,把自己家糟践的不成样子,就盯上了东二间。
可惜居委会不给他,他就靠着嘴胡说八道了。”
果然如此。
楚云立刻把葛三归类到了恶邻的行列之中。
在家呆了两天,总算是把居家过日子的家当给置办齐全了。
到了第三天,楚云起了个大早,直奔东寺街49号。
她去的太早,榜还没有贴出来,楚云跟几个同样心急的人,一直等到太阳升到树梢上,才看到门房大爷拿着一张红纸走出来。
“大爷,您别脏手,我来给你贴。”
说话的功夫,一个高大的汉子,就抢过红纸,抹了两把糨糊,就给贴到了墙上。
人立刻围了上来。
“别挤别挤。”
“你低一下脑袋,挡我了。”
楚云终于找到自己的名字,可是把她乐坏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楚云上榜,贴榜单的大个子却是名落孙山。
楚云记得,这人是表演空手开砖头的大汉。
也许是他的节目没啥技术含量,所以被刷掉了。
几个通过的人,互相道着恭喜一起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吊绳已经撤下来了,门房老头让他们进办公室找人。
办公室上的牌子上边,写着杂技团团长。
前边负责面试的男女主考官,分坐在办公桌的两边,看样子,这两人都是杂技团的领导。
“你们几个来的正好,先填表,然后咱们开个小会。”
除了楚云以外,其他几人都不识字,男女主考亲自上阵帮着大家填表。
表格的内容,主要是学历,主要经历,主要家庭成员还有成分。
两位主考官一边翻看表格,一边做了自我介绍。
男主考官是杂技团团长,名叫顾遥,剑眉星目,长得很是精神。
据他自己说,戎马半生,受了伤不能继续服役,这才转入地方工作。
这句话把大家逗乐了,顾团长不过二十来岁,说是戎马半生,就有些夸张了。
“你们可别小看顾团长,他打小就在部队上长大,说是半生,一点也不夸张。”女主考笑着解释。
听了女主考的话,大家伙不由得肃然起敬。
出生在部队里,还能跟着大部队走南闯北,不是高级军官的孩子,就是烈士的孩子。
不管是哪一种,都值得尊重。
女主考姓刘,她的岁数要大一些,由她担任杂技原副团长。
“大家伙也看到了,我们杂技团是新成立的单位,
过几天,就要给领导汇报演出,
大家每天先过来练功,不要把看家本事给丢了,
至于伙食标准和具体的工资待遇,
全看各位在汇报演出上的表现,我说明白了吗?”
大家伙赶紧用力点头。
自此,包括楚云在内的几个杂耍艺人,就算是进入体制内了。
杂技团是个新成立的单位,福利待遇都按照供给制发放。
“目前,大家伙统一标准,都按照七级享受待遇,
七级的标准是,每月发放一百二十斤小米,津贴费三万元,
生活用品按照规定发放,具体情况,大家可以去后勤上问问,
至于伙食,现在我们只有大灶,大家就一起上大灶吃饭吧。”
刘副团长讲完话以后,现场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现在物资紧缺,小米是硬通货中的硬通货。
许多人宁可要小米,也不要黄金。
有了米,可以兑换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
楚云也很高兴,她在大杂院住了几天,硬是没买着可心的粮食,就是因为粮食控制的太严。
现在进入杂技团,她总算是不用再为口粮发愁了。
杂技团有宿舍,不过刘副团长说了,还要招一些外地的同志。
她希望大家发扬风格,最好是先在自己家里居住,不要跟外地的同志抢宿舍。
又是一窝蜂的同意和支持。
组织上给了大家伙工作,那大家也不能给组织添乱。
之前怎么住的,现在就怎么住。
反正,个人的事情先凑合凑合,不耽搁领小米就成。
开会的这么一会功夫,院子里的人已经多了起来。
顾团长看看手表,“那就这样吧,大家先去做练习,有什么问题,随时过来问我。”
离开了团长办公室,几个人也不敢乱走,看了看院子,就准备找地方练功。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几人刚一动作,就有人指出来,“练腰功的,可以进练功房,骑自行车扔铁饼的,在院子里练。”
楚云是用绳技考进杂技团的,她重点练习的就是腰功。
她按照指点进了练功房,发现里边已经有不少人了。
楚云赶紧找了个角落,也一板一眼练了起来。
练功耗费体力,不大会功夫,楚云的肚子就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今天中午食堂吃什么?”
“我看见胡师傅买肉了。”
肉?
这几天楚云都在添置生活用品,知道市场上猪肉很贵。
万万没想到,杂技团竟然舍得给大家吃肉。
她不由得竖起了耳朵,认真倾听起来。
“别的单位,都是分灶吃饭的,干部灶的伙食标准很高,有四菜一汤呢,
咱们单位不分灶,团长说,把干部们的肉和菜,都补充进大灶,
所以咱们才有肉吃。”
原来如此。
又是一阵子表扬,都说团长不仅长得好,心地也善良。
很快就到了吃饭时间,楚云跟着人群往外走。
进了后边小院,就是宿舍和食堂。
她和几个新来的领了个大碗,就等着排队打饭了。
中午做的是小米饭,白菜粉条炖肉。
大锅饭有大锅饭的好处,那就是炖菜油水足,容易入味。
闻到扑鼻的饭菜香,几个岁数小一点的,差点流下哈喇子。
楚云注意到,顾团长和刘副团长也来排队了。
他俩拒绝排在前边,老老实实跟着大队。
很快就轮到了楚云,她啥也不懂,只能学着其他人的样子,老老实实把手里的大碗递过去。
“新来的?瞧瞧这小身板瘦的,啧啧,风大点就能把你吹跑了。”打饭的大师傅挺和善,每人两勺小米饭一勺菜,他还特地给楚云的小米饭上压了两块大肥肉片子。
这顿饭吃的又快又香。
吃饱了不能练功,姑娘们都进了练功房,唧唧喳喳的聊起天来。
家里没什么事,楚云也不想多跑一趟,刚跟一个圆脸庞姑娘说了几句话,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喊,
“楚云在不在?赶紧出来,外边有人找。”
楚云有些奇怪,除了居委会的两位大妈,可没有人知道她进了杂技团,会是谁找她呢?
正午阳光下站着一个男人,人模狗样,斯文败类。
吴晓辉长得不赖,三十多岁的年纪,白白的脸上没胡子,还戴着一副眼镜,打扮的像是个知识分子。
看见是这个人找自己,楚云就不意外了。
以楚家人的水平,是不可能从居委会那打听到情况的。
吴晓辉可是厂长,多少有些人脉。
所以才能这么快就找到杂技团来。
“小云,你真的进了杂技团啊?是临时工还是正式工啊?”吴晓辉笑着开口,满眼都是算计。
就是这个男人,把楚云娶到手之后,没几年就腻烦了。
然后偷偷下毒,要了楚云的性命。
尽管吴晓辉在笑,楚云还是浑身发冷。
“怎么了?小云?还在生孩子们的气吗?他们还小,你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孩子都是好孩子,真心换真心,只要你对他们好,
他们肯定是能把你当亲妈。”看到楚云不说话,吴晓辉又赶着补充了几句。
生孩子们的气?
楚云认真思忖起来,突然想起,吴家的三个熊孩子,早在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给过她一个下马威。
趁大家伙坐着说话,吴家的熊孩子,把楚云的长辫子跟板凳绑在一起,差点把楚云的头皮给扯下来。
现在吴晓辉这么说,估摸着是以为,楚云坚持不肯嫁,是怵了几个熊孩子的缘故。
“胡说什么呢?孩子是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赶紧滚,我这不欢迎你。”楚云不客气的说道。
“小云,让我怎么说你是好?婚姻大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咱两的婚事,可是在岳父岳母面前过了明路的,可不是你说改就能改的。
听我的,赶紧去给我妈道个歉,再好好哄一下几个孩子,这事就算过去了。”
吴晓辉收起了笑容。
“道歉?你做梦,别以为你是厂长,就可以随便骚扰别人,小心我告你耍流氓。”
“小云,你听我说”
“啪”
吴晓辉上前一步,还没凑到楚云面前呢,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你滚不滚?再不滚,我就喊人了,到时候,可就不是打你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吴晓辉摸了摸又红又肿的脸,目光阴狠起来,
“你,你还真是冥顽不灵,就算是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你爹妈想一想,
你爹是个烂酒鬼,彩礼一到手,就被他吃喝完了。
你悔婚,彩礼怎么还?
你别以为找到了工作,就可以跟我较劲,
我把话给你撂这,要是你不嫁过来,我就能把你的工作给闹没了。”
这不是红果果的威胁吗?
楚云恨得牙根痒痒,刚要动手,再给这家伙一个大耳光子,就听到身后有人说道,
“你是什么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威胁我们的工作人员?
我告诉你,楚云同志有婚姻自由,要是她自己不愿意嫁,谁都不能强迫她。
至于你,知法犯法,是自己认错,还是等着我们报案啊?”
楚云猛地回头,刚好对上了顾遥的眼睛。
她惊讶极了,对方这是给她撑腰?
顾遥穿着旧军装,仪表堂堂,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吴晓辉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他知道自己不占理,更不想跟顾遥这样的人对上,于是讪笑一下,
“你是小云的领导吗?千万别误会。
我就是跟小云开个玩笑,我不开了还不行吗?
不过,楚云,你能拦得住我,能拦得住你爹妈吗?
我告诉你,你爹正在到处打听你的下落,
你说,我要是告诉他,你进了杂技团,还找了个好工作,
他会不会来找你要钱?”
说完了这句话,吴晓辉就忙不迭走了。
顾遥看了看楚云,“小楚同志,到底是怎么回事?需要组织出面吗?”
“谢谢团长,我自己可以解决。”
顾遥看了看楚云,目光在她的鞋子上停留了一瞬,“那好,要记着,组织永远是你的后盾。”
顾遥回去了,楚云紧张的思索起来。
楚父楚母再无赖,那也是亲爹妈。
从常理上来看,吴晓辉把楚云的情况告诉他们,一点毛病也没有。
所以楚云不能为了这个原因,就去找吴晓辉的麻烦。
更不能不让楚父楚母来单位看她。
楚云很清楚,只要被这对吸血父母盯上,就不会再有太平日子过了。
她挣到的每一分钱,都会被楚家搜刮走。
要是她不愿意,楚父楚母就能闹的单位开除她。
所以,该怎么办呢?
突然,她唇角微弯,笑了起来。
只要肯动脑筋,办法还是有的。
吴晓辉要面子,不可能亲自过来闹,还得靠楚家人敲打楚云。
只要楚家人来不了,事情不就解决了?
楚云觉得自己很机智,笑笑就回去练功了。
寒冬腊月,天黑的早,又练习了一会,杂技团就下班了。
楚云在回家的路上买了一点冻白菜,回家拨拉了一碗疙瘩汤吃。
然后早早就睡下了。
等到半夜两三点,夜深人静,楚云才悄悄睁开了眼睛。
她要趁着外边没人,跑一趟楚家,好好治一下唯利是图的楚家人。
闺女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吗?
她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才过上好日子的,凭什么被剥削?
穿好棉衣,楚云又从空间拿出一条大围巾,裹住头脸。
楚家人做了不少对不起她的事儿,可是公然出手整治楚家人,却是不容于孝道的。
所以楚云要尽量避免被人认出来。
门外寒风凛冽,楚云哆嗦一下,这才掩上门。
就在她回头的一瞬间,突然在屋檐底下,看到了一双透着红光的眼珠子。
更要命的是,这眼珠子的主人,正死死盯着她。
妈呀,难道东二间真的闹鬼?
楚云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等听到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她才意识到,这眼珠子的主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鬼,而是一条流浪狗。
现在人活着艰难,狗活着更难。
然而大杂院附近总有那么几条狗出没。
也不是没有人打过这些狗的主意,可惜,这群流浪狗精明的很,根本就不上套。
楚云刚来的时候,买过二斤杂合面,蒸成窝窝头以后,发现难以下咽,就瞅机会丢给了几条狗子。
她可是没想到,狗子就这么在她家房檐底下安家了。
眼瞅着大黄狗摇着尾巴就往自己身边凑,楚云赶忙冲它嘘了一声。
万一狗叫起来,惊动了街坊邻居,可就坏了她的大计。
没想到这狗真精,看到楚云的动作,竟然真的回去卧下了。
楚云轻手轻脚出了院子。
偶尔有几盏路灯还亮着,昏黄的光线照不了多少路,反而让人觉得害怕。
经历了末世的生活,楚云倒是没什么可怕的。
她专挑没人的小巷子走,很快就到了楚家居住的地方。
严格的说,这也是个大杂院,不过,住的人要比东寺街少一些。
人们都在酣睡,楚云走到自家门口,惊讶的发现,门口有不少破碎的瓷片。
她略微想一想,就笑了。
吴晓辉不是个省油的灯,在她这里受了气,肯定要从楚父身上讨回来。
看这样子,吴晓辉已经带着人来闹过了。
这样最好,等楚父和楚大哥出了事,人们一准会怀疑到吴晓辉身上。
楚家门口台阶略高,这地方是各家各户重点维护的位置。
尤其是这寒冬腊月,绝对不能有水,否则刚从屋里出来,只要踩上冰块,一准摔个大马趴。
楚云熟门熟路进了厨房,找到水瓢,往台阶上泼了两瓢水。
就静静等着成效了。
这水很快就结成了冰,锃光瓦亮。
楚云也没走,就在旁边躲着。
万一楚家父子摔不残,她还得补刀不是?
快天亮的时候,楚父房间灯亮了。
楚云听到他在屋子里嚷嚷,“老大,快起床,今天得去找那死丫头的麻烦。”
楚大哥迷迷糊糊答应一声,屋里的灯也亮了起来。
堂屋门吱呀一声开了,楚父从里边走出来,还在美滋滋盘算,“吴厂长可是说了,不管咱们怎么闹,只要让那死丫头低头,
他就不让咱们退彩礼,还要再给咱们二十万。”
话说到这里,楚父就觉得脚下一滑,整个人控制不住朝前飞扑出去。
然后结结实实摔倒了冷硬的地面上。
“怎么了?”
“我的腿”
“哎呦”
“啪”
楚大哥追出来,也摔倒在地上。
这下子,父子俩成了难兄难弟,都趴在地上大呼小叫。
台阶本身就比地面高,从台阶上摔下去,腿不可能不断。
看到一切都跟自己预料到的一样,楚云这才悄悄离开。
不是想闹事吗?
那得能动弹才行。
现在楚家父子断了腿,楚母还在学习班,应该是没人再来找麻烦了。
回去的时候一切顺利,有些人家已经亮起了灯火,不过街上和院子里还没有人。
大黄狗依旧在房檐底下趴着,看到楚云,就激动的摇尾巴。
末世没有狗。
楚云弯腰,摸了摸大黄狗的脑袋,毛茸茸的,还有些凉。
她想了想,进屋拿了块剩干粮给了狗,“快藏起来,人要出来了。”
大黄狗叼起干粮,摇摇尾巴跑了。
楚云点亮了油灯,通开炉子做饭,期间,还跑到水井边上接了一桶水。
街坊邻居都是刚刚从家里出来,看到楚云在忙碌,也同样以为她刚睡醒。
杂技团管早饭,楚云决定省一顿,简单清洗过后,就出门了。
食堂里亮着电灯,已经有人端着碗在排队了。
满屋都是食物的香气,还混合着热气,冰冷的身体一下子就暖乎过来。
早饭是棒子面粥,咸菜,和小米面窝窝头。
同样是杂粮,食堂的杂粮就特别的新鲜,吃起来很香,楚云喝了两碗粥,这才放下筷子。
吃饱了有劲,她练功从不吝啬力气。
经过这两天,楚云算是看明白了,想好好的活下去,靠的是本事。
如果她没有空间,早就饿死了。
如果她不会杂技,不是杂技团的成员,那顾团长也不会护着她。
所以归根结底,本事才是一个人的底气。
上午十点多钟,顾团长召集大家伙开了个会。
主要是关于汇报表演的节目。
“大家都是带着绝活进来的,
不过,通过我们这几天的观察,还是发现了缺点和不足。
有些节目太老旧,得翻新,
还有些节目难度不够,需要大家进一步改进,
大家不要觉得麻烦,我可以给大家透个底,
这次汇报演出可不是一般的演出,这可是决定我们杂技团前途命运的一场演出。
所以大家务必提高重视,把精气神都拿出来,明白吗?”
杂耍艺人都会看人脸色,看顾遥说的如此郑重,都振作起精神,“明白。”
顾遥点头,接下来,刘副团长发言,她说了一件跟大家切实相关的事情,考虑到有些新同志的实际情况,特地把发工资的时间提前。
跟着工资一起发的,还有这个季度的福利,主要包括服装和副食品。
这可是关乎大家伙的切身利益,刘副团长话音刚落,会场里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楚云也跟着鼓掌,鼓着鼓着,她猛然想起,昨天顾团长一个劲盯着她的脚看。
趁着别人不注意,楚云低头看了看。
她身上的衣服都是新做的,虽然是粗布棉袄,不过暖和。
棉鞋还没来得及置办,脚上这一双是以前的。
棉鞋很破旧,还破了洞,一看就不暖和。
楚云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把脚丫藏了起来。
吃过了午饭,大家都没有休息,又热火朝天在会计室门口排起了队。
现在发放的是实物工资,新来的都一样,每人120斤小米,再加上一双棉鞋,一件棉大衣。
这点东西难不住汉子们,他们背一袋粮,把棉鞋挂脖子上就能走路。
楚云可不行,她还没有这袋粮食重呢。
就在姑娘们发愁的时候,刘副团长来了,她说拿不动没关系,等到下班以后,食堂的人可以骑着三轮车,帮着大家伙送到家。
楚云这才放心,她领到了合脚的新棉鞋,大衣也很暖和,心里正热乎呢。
所以下午练习的时候,就用心琢磨起来,该怎样改进自己的节目。
楚云基本功扎实,她想在绳技中,把顶碗的技巧结合进去,没想到,刚把碗顶起来,就被人给掀下去了。
这不是故意找茬吗?
楚云很生气,立刻撒手,从绳子上跳了下来。
谁这么不长眼,在别人练功的时候瞎捣蛋啊?
瞎捣乱的是一个姑娘。
楚云记得她叫高永书,要比自己早一些进入杂技团。
“你干什么?”
“好好的,你干嘛抢我的饭碗?”
“都是吃公家饭的,谁抢你饭碗?”
“你还说?我天天在这顶碗,你看不着?好好吊你的绳子就行了,干嘛抢我的饭碗?”
原来高永书的看家本事是顶碗,她能顶三摞。
分别在额头和两只胳膊上。
原来如此,楚云压住脾气,“今天开会,顾团长说要改进节目,你没听见?”
“听见又怎么了?就算是要改进节目,你也不能拿着鸡毛当令箭,我告诉你,顶碗是我的绝活,除了我,谁也不准练。”
楚云笑了,“我只听说过路霸,粪霸,你这不让别人练习,该叫什么霸?碗霸还是王八?”
“噗嗤”
“哇,哈哈哈……”
人们立刻笑了起来。
高永书的举动,实在是自私到了极点。
别说是耍杂技,搁所有的行当里边,也没有这种霸着技术不让别人练习的。
都知道汇报表演结束后要调工资,这可是关乎每个人切身利益的事。
现场的每一个人,不都是在挖空心思改进节目吗?
怎么到了高永书这里,就搞起霸权来了?
“你,你才是王八呢,反正顶碗是我的绝活,我就不让你练。”
高永书嘟着嘴,把所有练习用的碗都抱进自己怀里,不让楚云碰。
楚云被气笑了,她挽起袖子,正要来个硬碰硬,就听到顾遥的声音,
“高永书,知道你是在干什么吗?现在要讲团结,不能再搞过去那一套了,你跟我来一下。”
顾遥板着个脸,像是冰山一样。
高永书眼泪来得快,她哇一声就哭了,“顾团长,你不会是要处理我吧?
我就是想好好表演节目来着,你跟楚云说,让她别抢我的绝活,我保证练好。”
这姑娘耍把戏的年头长了,很有几分心眼子,她一边哭,一边还给顾遥抛着媚眼。
顾遥更生气了,“说一套,做一套,还破坏团结,行了,你明天不用再来了。”
高永书大惊失色,“顾团长,我错了,你别……”
她话还没有说完,顾遥已经转身走了。
有人看不惯高永书霸道,就笑着说道,“咱们可还没转正呢,要开除谁,不过就是顾团长一句话的事儿。”
“看到没?不老老实实练功,净想这些歪门邪道的,这就是下场。”
高永书这次是真的哭了。
她一边哭,一边追了出去。
楚云摇了摇头,捡起碗,继续练习。
受到这件事的影响,大家伙都在琢磨怎么改进节目。
跟楚云一起招进来的徐刚和徐铁两兄弟,是练习自行车的。
他俩入行比较晚,再加上年纪大了,骨骼已经变硬,想要练习技巧比较难。
两兄弟想了一下午,也没想出该如何改进节目。
看到楚云短短时间内,就把空中顶碗练熟了,徐刚就谦虚的向她请教,
“楚云同志,你脑瓜子灵活,能不能帮我们想一想,该怎么改进节目啊?”
杂技节目,注重的是新奇特三个字。
徐家兄弟表演的自行车,侧重点就是新。
因为自行车也是个新东西。
两兄弟一个人骑车,另一个人站在后架上做动作。
而他们所做的动作,主要还是脱胎于马术。
楚云在末世,可是看过八九十年代的春节联欢会录像,她笑着说道,
“骑自行车相对省力,可以考虑在后座多带几个人,要是能搞出孔雀开屏的效果就好了。”
徐刚用力一拍大腿,“你说的太对了,就这么办。”
想要改进这个节目,需要其他人的配合,徐刚把事情一说,立刻站出几个热心人。
等快下班的时候,徐刚已经能带着六个人表演动作了。
就在大家伙高兴地时候,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原来是自行车不堪重负,爆胎了。
楚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开什么玩笑,就算一个人一百斤,徐刚加上后座的六个人,那也有七八百斤。
让一辆普通自行车负重七百斤狂奔,没把大梁压弯就不错了。
徐家兄弟俩是带资进组,这辆自行车,是他们节衣缩食买下来的。
现在为了新节目,硬是把自行车给压坏了,兄弟两个都要哭了。
顾遥和刘副团长听说了这件事,专门赶过来查看压坏的自行车。
“徐刚,这辆车算是团里买下来了的,你去找会计,把账报一下,这两天先练练动作,
等我联系工厂,看能不能做出一辆特种自行车来。”顾遥很快就表明了态度。
听说损失由团里承担,徐家兄弟俩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
天色不早,食堂大师傅已经把三轮车蹬了出来,准备帮着大家伙拉小米了。
楚云今天收获不菲,拿着大堆东西进大杂院的时候,直接引起了围观。
街坊邻居都无比艳羡小米和大衣,说好话的人不少。
小胡子故作亲热伸出手,“小云,都是街坊邻居的,给我五斤,钱先欠着。”
楚云可没打算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米不多,我自己也是刚刚够用。”
小胡子心术不正,就算是喂狗,她也不会给小胡子。
昨天楚云买了一桶泉水,今晚刚好可以熬粥。
趁着熬粥的功夫,她又从空间里取出一个小石磨,慢慢的磨起小米面来。
小米面掺和两分玉米面,用来烙煎饼最香甜。
这种煎饼外皮酥脆,里边软软的。
楚云一边烙饼,一边吃,吃到半饱的时候,听到门外有动静。
打开门一看,正是昨夜的大黄狗。
狗眼睛只在半夜发红,白天看挺正常。
楚云笑笑,取了块饼子给狗,“你愿不愿意到我家来啊?”
现在大家伙都知道楚云找到了工作,家里有粮食,为了避免不速之客上门,楚云觉得,还是养一条狗比较安全。
大黄狗叼着饼子,却没有吃,而是坐下来,拼命摇尾巴。
对于狗来说,摇尾巴就是点头,楚云伸手摸了摸毛茸茸的狗头,“那好,以后你就是我家的狗了,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
没想到,楚云刚说完这句话,大黄狗就叼着饼子跑了。
这……
就在楚云怀疑自我的时候,狗突然叫了起来,同时响起来的,还有一个男人的狂笑声,
“可算是抓住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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