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哎呦,以前这住的是个姨太太,吊死在屋里,舌头吐的老长”
“姨太太怎么会住大杂院?”楚云面无表情,一下就戳穿了小胡子的话。
姨太太放家里,都怕看不住,怎么会让人在外独居?
“啊,那就是外室?反正这房子不好,闹鬼。”
这年头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
楚云觉得,王大妈和张大妈不会坑自己,就没有理会小胡子的话。
小胡子咕哝一句不识好人心,就灰溜溜走了。
这间房子比楚云想象的要好,冷点潮湿点都不怕,生上火炉烤烤就好。
趁着天还没黑,楚云决定去买一床被褥,今晚就住这里了。
大光明旅社不便宜,而且那里也不安全,万一葛三婶说漏了嘴,楚家人随时可能打上门去。
小巷子口有个弹棉花,卖棉花套子的小铺。
楚云上门问了问价格。
旧棉花套子改的被褥便宜点,一套五万元。
“新的就贵了,得二十万,你看看秤,这一套被褥足有十斤重,你就是买棉花自己做,也没我这个划算。”
楚云看了看新被套,棉花货真价实。
旧被套弹过,也网好了,不过上边沾着可疑的褐色斑点,好像是血。
两相对比,楚云毫不犹豫选了新被套。
金戒指卖了五十万,租金加上被褥,一下子花掉一大半,楚云琢磨着,还得找找挣钱的路子。
天色已经黑透了,楚云夹着被褥,也没找吃饭的地方。
就在门口买了两个红糖烧饼,准备拿回屋里再吃。
火烧是咸口的,红糖烧饼是甜口的。
她这具身体常年吃不饱,很喜欢能提供丰富能量的甜食。
院子里做饭的人少了很多,大部分人都吃上了。
楚云进了屋,赶紧从空间里找出蜡烛点着。
又找出一块灰布,撕成两半,一半当成窗帘挂上,另一半做了床单。
屋子很小,规整被褥,打扫完了卫生,楚云又从空间里取出一个铁皮炉子。
末世能源紧缺,这炉子基本上没怎么用过。
现在总算是可以派上用场了。
把烟囱装好,又从空间里取出煤炭点上,再往炉盘上放一个铁皮壶,家什基本就到位了。
大杂院里有水井,楚云用铁皮桶打了一桶水,回屋尝了尝,发现水中有股子咸卤味儿。
这可不是大杂院的水井有问题,而是整个北安城都这样。
要想喝好水,得花钱买玉泉山上的泉水。
卖泉水的早上才来,现在楚云只能凑合。
把水装进大铁皮壶里,坐在炉膛上,屋子里慢慢暖和起来,有了烟火味儿。
现在物资丰富,她放心大胆的取出珍藏的菜干和肉干,烧了一碗汤,就着红糖烧饼,美美吃了一餐。
清洗过碗碟以后,楚云把这些东西又收进了空间。
她用的锅和碗筷,工艺太先进,一看就不是这个年代的东西,要是被邻居们看见,肯定会惹祸。
所以今晚只是应急,碗筷还得去买。
炉火很旺,屋子热乎极了。
楚云干脆多打了两桶水,在屋里洗了一个澡。
换洗的几件干净衣服,早就是补丁摞补丁,里边絮的棉花都变成硬片了。
买新衣服也得提上日程。
楚云算了算开销,又从空间收藏里边,拿出一个不起眼的金镯子,准备明天去当掉。
金镯子比金戒指重得多,足够应付过这阵子了。
这一晚,楚云睡得很沉。
第二天还没亮,她就被大公鸡喔喔的叫声吵醒了。
昨天刚一进大杂院,她就闻到了鸡粪味,因此一点也不奇怪。
水井边上都是打水的人。
昨天说东二间闹鬼的小胡子也在。
看到楚云,他一点没有谎言被戳穿的自觉性,还在有滋有味的说笑着。
看到小胡子这样,楚云越发觉得,自己租住的东二间,应该不是房子有问题,而是小胡子不希望她入住。
幸亏她没听信小胡子的话。
早饭是在巷子口的小铺子吃的。
豆腐脑窝窝头,还有几根咸菜丝。
雪白的豆腐脑上点着几滴辣椒油,味道很不错,就是窝窝头有些粗粝拉嗓子。
市面上白面很少,就算是有,那也是粗面。
以前高官富商们,吃的都是从漂亮国进口的高级面粉,据说雪白还劲道。
不过那玩意金贵,得用美金买,普通市井小民,吃不上这种精白面的。
吃过了早饭,楚云搭上公交车,直接往城西赶去。
她得找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当铺,出掉金镯子。
当金镯子很是顺利,从当铺离开的时候,楚云口袋里多了一百八十万现钞。
为了犒赏自己,她大方的进羊肉馆子搓了一顿。
这家馆子肉嫩汤鲜,特适合解馋。
她一口气吃了四盘肉,又啃了两个芝麻烧饼,这才心满意足。
刚放下筷子,小伙计就巴巴凑过来,“您吃的还满意吗?要是满意,麻烦您先把账结了。”
原来,楚云穿的太破旧。
伙计虽然勉勉强强让她进来了,可心里一直在犯嘀咕,生怕这穷酸丫头付不起账。
家里需要买的东西很多,楚云坐车,晃晃悠悠来到了东寺街附近的百货商店。
粮食和食油都是紧俏商品,需要凭票购买。
这是为了防止不法商贩囤积居奇,扰乱物价。
日用品暂时不要票,不过,价格也是高的离谱。
店里边人不少,楚云硬是挤出了一头汗,这才买到一个暖瓶和一口小铁锅。
回家的路上,她又买了二手的油灯,还有洋火柴和煤油。
水缸水桶这些粗笨家伙,在大杂院门口就能买到。
最难购买的,还是粮食和煤炭。
不过,大杂院的街坊邻居很热心,七嘴八舌的告诉她,想买粮食,得去黑市,还得趁早。
像今天这样天光大亮,去也是白跑。
楚云诚心诚意的谢过大家,又拉着一个特别热心的老奶奶,悄悄向她打听东二间。
“奶奶,我听说东二间有些不妥,说是里边死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