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阳光下站着一个男人,人模狗样,斯文败类。
吴晓辉长得不赖,三十多岁的年纪,白白的脸上没胡子,还戴着一副眼镜,打扮的像是个知识分子。
看见是这个人找自己,楚云就不意外了。
以楚家人的水平,是不可能从居委会那打听到情况的。
吴晓辉可是厂长,多少有些人脉。
所以才能这么快就找到杂技团来。
“小云,你真的进了杂技团啊?是临时工还是正式工啊?”吴晓辉笑着开口,满眼都是算计。
就是这个男人,把楚云娶到手之后,没几年就腻烦了。
然后偷偷下毒,要了楚云的性命。
尽管吴晓辉在笑,楚云还是浑身发冷。
“怎么了?小云?还在生孩子们的气吗?他们还小,你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孩子都是好孩子,真心换真心,只要你对他们好,
他们肯定是能把你当亲妈。”看到楚云不说话,吴晓辉又赶着补充了几句。
生孩子们的气?
楚云认真思忖起来,突然想起,吴家的三个熊孩子,早在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给过她一个下马威。
趁大家伙坐着说话,吴家的熊孩子,把楚云的长辫子跟板凳绑在一起,差点把楚云的头皮给扯下来。
现在吴晓辉这么说,估摸着是以为,楚云坚持不肯嫁,是怵了几个熊孩子的缘故。
“胡说什么呢?孩子是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赶紧滚,我这不欢迎你。”楚云不客气的说道。
“小云,让我怎么说你是好?婚姻大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咱两的婚事,可是在岳父岳母面前过了明路的,可不是你说改就能改的。
听我的,赶紧去给我妈道个歉,再好好哄一下几个孩子,这事就算过去了。”
吴晓辉收起了笑容。
“道歉?你做梦,别以为你是厂长,就可以随便骚扰别人,小心我告你耍流氓。”
“小云,你听我说”
“啪”
吴晓辉上前一步,还没凑到楚云面前呢,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你滚不滚?再不滚,我就喊人了,到时候,可就不是打你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吴晓辉摸了摸又红又肿的脸,目光阴狠起来,
“你,你还真是冥顽不灵,就算是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你爹妈想一想,
你爹是个烂酒鬼,彩礼一到手,就被他吃喝完了。
你悔婚,彩礼怎么还?
你别以为找到了工作,就可以跟我较劲,
我把话给你撂这,要是你不嫁过来,我就能把你的工作给闹没了。”
这不是红果果的威胁吗?
楚云恨得牙根痒痒,刚要动手,再给这家伙一个大耳光子,就听到身后有人说道,
“你是什么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威胁我们的工作人员?
我告诉你,楚云同志有婚姻自由,要是她自己不愿意嫁,谁都不能强迫她。
至于你,知法犯法,是自己认错,还是等着我们报案啊?”
楚云猛地回头,刚好对上了顾遥的眼睛。
她惊讶极了,对方这是给她撑腰?
顾遥穿着旧军装,仪表堂堂,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吴晓辉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他知道自己不占理,更不想跟顾遥这样的人对上,于是讪笑一下,
“你是小云的领导吗?千万别误会。
我就是跟小云开个玩笑,我不开了还不行吗?
不过,楚云,你能拦得住我,能拦得住你爹妈吗?
我告诉你,你爹正在到处打听你的下落,
你说,我要是告诉他,你进了杂技团,还找了个好工作,
他会不会来找你要钱?”
说完了这句话,吴晓辉就忙不迭走了。
顾遥看了看楚云,“小楚同志,到底是怎么回事?需要组织出面吗?”
“谢谢团长,我自己可以解决。”
顾遥看了看楚云,目光在她的鞋子上停留了一瞬,“那好,要记着,组织永远是你的后盾。”
顾遥回去了,楚云紧张的思索起来。
楚父楚母再无赖,那也是亲爹妈。
从常理上来看,吴晓辉把楚云的情况告诉他们,一点毛病也没有。
所以楚云不能为了这个原因,就去找吴晓辉的麻烦。
更不能不让楚父楚母来单位看她。
楚云很清楚,只要被这对吸血父母盯上,就不会再有太平日子过了。
她挣到的每一分钱,都会被楚家搜刮走。
要是她不愿意,楚父楚母就能闹的单位开除她。
所以,该怎么办呢?
突然,她唇角微弯,笑了起来。
只要肯动脑筋,办法还是有的。
吴晓辉要面子,不可能亲自过来闹,还得靠楚家人敲打楚云。
只要楚家人来不了,事情不就解决了?
楚云觉得自己很机智,笑笑就回去练功了。
寒冬腊月,天黑的早,又练习了一会,杂技团就下班了。
楚云在回家的路上买了一点冻白菜,回家拨拉了一碗疙瘩汤吃。
然后早早就睡下了。
等到半夜两三点,夜深人静,楚云才悄悄睁开了眼睛。
她要趁着外边没人,跑一趟楚家,好好治一下唯利是图的楚家人。
闺女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吗?
她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才过上好日子的,凭什么被剥削?
穿好棉衣,楚云又从空间拿出一条大围巾,裹住头脸。
楚家人做了不少对不起她的事儿,可是公然出手整治楚家人,却是不容于孝道的。
所以楚云要尽量避免被人认出来。
门外寒风凛冽,楚云哆嗦一下,这才掩上门。
就在她回头的一瞬间,突然在屋檐底下,看到了一双透着红光的眼珠子。
更要命的是,这眼珠子的主人,正死死盯着她。
妈呀,难道东二间真的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