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还是回了和陆之初住的地方。
一是,我要回去拿我的行李。
二是,他昨晚给我发了一些威胁短信。
「我喝了好多酒,你不管我,我别提多自由。」
过了半小时他又发:
「不回来吗?我不舒服,药我不知道吃几片。」
当初答应和陆之初住在一起,是为了方便照顾他。
他有心脏病,总是忘记吃药,还有一些不好的习惯,我成了他的免费保姆,像个老妈子一样伺候他。
陆溟以前也有心脏病,但他没跟我说,我是在他死后在他房间里看到好多药才知道的。
我才知道原来每次我蛮横无理朝他发脾气,他都气得心脏疼,却始终不肯告诉我。
知道陆之初有心脏病后,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哄着他,我以为是赎罪。
但三年的时间,我没有驯服他这样一匹不羁的野马,反而让我越来越怀疑自己做的根本就是错的。
即使偶尔的心动,我也不清楚到底是对他,还是对与他拥有相似的脸的那个人。
与其这样折磨,不如好聚好散。
开门换鞋的时候,我在门口发现了一双女鞋。
我看了两秒,房间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属狗的吧,人家腰都快断了。」是班花。
「快起来啊,你要吃面还是粥?」
「随便!别烦我。」这是陆之初,「你昨晚不是很喜欢?」
我花半分钟消化了这里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尴尬得不知道该进去,还是退出。
正在这时候,班花出来了——
「许佳。」
她声音不大不小,带着一丝丝惊讶,又有些耀武扬威。
陆之初跑出来的时候,还裹着浴巾,说实话,有些狼狈。
看他这个样子,我的心抽着疼了一下。
「你舍得回来了!」他吼我。
「她穿的是我的拖鞋。」我平静地盯着班花脚上的拖鞋。
那双粉色公主拖鞋我穿了好几年,是陆溟买的。
「一双拖鞋而已,你不至于……」
啪!
我转身进了房间,把门甩上了。
「一双拖鞋小题大做,问你话呢,想吃什么?我去买?」班花和他在外面说话。
「滚啊,你烦不烦!」
我愣了一下,摇摇头。
陆之初,还真是永远改不了起床后的暴脾气。
他有严重的起床气,我以前叫醒他都是安静地在他床边等他,一遍又一遍告诉他今天有什么课,哪一科老师点三次名不到就挂科了。
还会耐着性子提醒他,早上睡太久对心脏不好,哄着他起床吃早餐。
「你真的,我妈都没你这么唠叨。」
他骂骂咧咧地,可还是到点就起来吃早饭,上课。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身子养得还算好。
可是,现在,没人惯着他了。
我不要他了。
「你昨晚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接电话?」他压抑着情绪,在我耳边问来问去。
「我们分手吧。」我无比冷静地看着他。
他愣了一瞬。
「我昨晚不舒服,她只是送我回来,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薅着头发,很焦躁,「所以你昨晚为什么要惹我?」
「陆之初,我们结束了。」
我重复了一遍。
他这才慌了神。
「谁同意了!」
他砸了我房间里面的所有东西。
我就安静地看着他砸,最后只拿了一个日记本就要走。
结果日记本也被他抢了过去。
他翻到日记本最后一页,念了出来:
「叔叔,我发现他不像你了,我不喜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