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康扭头看见了不远处仅剩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拖着两条断腿向车的方向艰难的爬动着,身后两条长长的血痕。
康康轻轻放下康康开始僵硬的大头,踉跄的站起身,向一边爬一边惊恐回头看的女人走去。
她看见康康鼻涕眼泪、混合着嘴角血迹冻成一坨的脸,要是以前她看见有人哭成这样,她一定要一边嫌弃恶心,一边大声嘲笑看乐子。
可是看着直直冲她一瘸一拐走来的康康,她只感觉恐惧,那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她,她想杀了她!
女人彻底崩溃了,她的断腿已经痛到麻木了,也可能是天气太冷冻住了伤口,她已经不为伤口的剧痛感到痛苦了。
可是这个朝她走过来的女人,好可怕!她的眼神好可怕啊!
她翻过身,艰难的趴伏在地,使劲儿的磕着头,呜呜咽咽的一边道歉一边求饶:“对不起请原谅我,真的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都是陈少的意思,今天的事真的和我没关系,对不起对不起,放了我吧,我已经这样了,后半辈子也废了,放过我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女人趴伏在冰冷坚硬的雪地上,一下一下用力的磕着头,血很快就从她的额头流了出来。她磕头磕的头晕眼花,额头好痛啊。
康康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可怜虫一般的女人,这个女人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康康看她不磕了也不说了,上前抓住女人长长的头发,不顾女人发出的一声又一声尖叫,把她硬生生拖到了康康的尸体面前。
康康依偎在康康身边,大脑袋放在康康粗壮的脖子上,它总是喜欢这么依偎着康康。
康康哭的停不下来,大滴大滴的眼泪把眼睛周围的毛毛都冻住了。
冻住的泪水越来越厚,眼睫毛都快要冻在一起了。
看见主人拖着那个女人过来后,它流露着悲伤和失去同伴的痛苦的大眼睛,瞬间被尖锐的嗜血杀意覆盖。
康康慢慢从康康脖颈处抬起了头,呲出了它锋利狭长犹如匕首一般的獠牙,低吼着慢慢站起了身,头颈低垂,死死盯着被吓到失声的女人眼睛,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了过来。
“康康别急。”康康轻轻抚摸着康康炸开的脖颈毛,松开了女人的头发,然后狠狠一脚踩住了女人血肉模糊的断腿伤口处。
“啊啊啊啊,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呜呜呜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康康就好像没听到女人撕心裂肺的痛苦求饶声,脚下更加了三分力气,并且来回的捻动着。
女人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痛苦,声音就像康康一样,慢慢的犹如砂纸般低哑无力。
女人的瞳孔都开始涣散了,全身痛的神经质的开始痉挛,被冻住的断腿伤口处又开始流出大量鲜血。
女人知道今天自己难逃一死了,她也不想着逃离之后怎么怎么报复这个狠毒的女人了,她现在只想来个痛快点的死法。
“杀了我吧,求求你痛快的杀了我吧,我不应该嘴馋想吃狗肉的,我错了。陈少死了,你就算放过我,他爸爸也不会放过我的,杀了我吧,求求你了,杀了我吧!呜呜呜呜,我真的错了,求求你了!”
女人极为快速的喃喃自语着,她越说越大声,最后痛哭失声,她好后悔啊!
康康看着女人满脸的痛苦与悔恨,心底毫无波澜,看着一旁静静躺着的,已经了无生机的康康,眼底涌出大颗大颗的泪水。
就因为一个女人的嘴馋和贪婪,她的康康就永远的离开了她和康康。
这个女人说她后悔了,她也后悔了,她不该带康康来基地求医的。
她后悔了,为什么要听康康的话去猎杀变异野猪呢?她后悔了,她当初为什么不多准备点伤药呢?她好后悔啊,她也后悔好多好多事啊!
“呵呵、哈哈,咳咳咳,你也跑不了,我就算死了,你也活不了,你知道你杀的是谁吗?哈哈、咳咳咳,你、你会给我陪葬的,会有人给我们报仇的,我在地狱等、等着你!哈哈哈......”
女人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神色痛苦依旧,眼神却怨毒的死死盯着康康,一边说一边笑一边咳着血,样子看起来像个疯子。
康康冷冷的看了这个濒临死亡的女人一眼,然后松开了脚,没必要听这个女人说太多了。
地狱?现在的人间和地狱有什么差别吗?谁不是在这个末世地狱里苟且挣扎求活!
康康见康康放开那个女人,摇摇晃晃的坐倒在地依偎到康康身边,它又看了看已经气若游丝的女人,眼中闪烁着强烈的恨意。
康康呲着牙,上前狠狠的咬住女人的脖子,上下颌一用力,只听“嘎巴”一声骨骼碎裂的脆响。
康康松开嘴后,女人的脖子顿时就软软的转了大半圈,瞪着一双怨毒又带着解脱的眼睛,永远的失去了呼吸。
康康依偎在康康的脖颈处,把自己使劲儿的团成一团,她感觉自己好冷啊,头好沉,可是手腕处好疼好热啊。
手腕怎么了?
康康抬起手腕细看,浑浑噩噩的大脑迷茫的想。
这吊坠冻在手腕上了?这可不行,这是大伯母给自己的传家宝,可不能弄脏了它。
康康紧贴着康康也趴了下来,有些不解的看着主人为什么一个劲的使劲儿抠那颗小珠子?她平时不是很看重这颗小珠子吗?它平时想舔一口玩一玩都不行,这会怎么开始抠了?
康康混沌的大脑有些清醒了,这个吊坠怎么好像不是和她的皮肤冻住了?而好像是八爪鱼似的吸住不放了?
还有这个吊坠的珠子颜色是不是不对?怎么从粉色,变成了鲜红色了?
康康怎么也抠不下来和她皮肤粘在一起的吊坠了,甩了甩头清醒了点,她得带着康康和康康赶紧离开这里。
康康的仇已经报了,最好是越快离开越好,不然她一定会被基地的人抓住的。
她被抓住倒是不怕死,但是康康的身体一定会被当成肉吃掉,而康康也一定会为了保护她不会逃跑,最后也会跟着她陪葬。
够了,已经报仇了,不能再把康康她唯一最后拥有的亲人弄丢了,得走了,可是康康怎么办?
康康流出来的血已经把它自己和雪地冻在一起了,她现在头晕眼花的,而且也没时间慢慢收拾了,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才能把康康也一起快速带走?
康康使劲儿晃着嗡嗡作响的头,焦急的抚摸着康康已经冰冷僵硬的身体。
康康已经开始警觉了,它一动不动的看着基地的方向,大耳朵转来转去的,然后轻轻拱了拱康康,发出了急促而焦急的声音。
基地来人了,得马上走,可是康康怎么办?就这么把康康丢在这里吗?
不行,不行!
就在康康手再次抚摸康康毛毛的时候,康康感觉左手腕一热,然后就眼睁睁看着康康的身体消失了。
康康也吓了一跳,警惕的围着康康消失的地方嗅了又嗅,看了又看,然后疑惑不解的看着目光呆滞的主人。
康康发现自己脑海里有一大片无边无际光线明亮的空间,一汪清澈的泉眼凭空悬浮着,汩汩的流淌出一条悬浮的水带,流向不知名的深处。
除了这一汪泉水,空间里什么都没有了,哦,除了康康的尸体。
康康玄而又玄的感知到,这是大伯母给自己的那条传家宝手链带来的空间,永恒静止的一处空间。
这条泉水除了能让人和动植物在第一次喝时,获得大好处,接着再喝就是普通的好喝的水了。
说起来话长,外界也不过就过去了三秒钟不到的时间。
康康狂喜,只要有了这个空间,就不用考虑怎么带着康康的尸体离开了。
她马上招呼上康康,给康康套上雪橇,顾不上收拾现场,遮掩痕迹了。
她抓紧缰绳,大喝一声:“康康,回家!”
康康飞快起步,拉着雪橇和主人,一路向着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康康坐在雪橇车兜里回过头,心疼难言的看着康康身陨的地方,狂风呼啸着带走了她再次涌出的眼泪,她迎着寒风悲鸣出声:“康康,咳咳咳咳......”
康康听到主人的悲鸣声,灵敏的鼻子嗅到了主人再次流血了,嗅着风里传来的丝丝血腥味儿,也仰着脖子发出狼嚎般的低沉瘆人的悲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