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司衡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香味,他到现在,还喝奶粉,因此,身上还有奶味。
而在纪家,洗衣服都是用一种特殊的软化剂浸泡,是海洋薰衣草的味道,而奶香和软化剂的香气混合起来的味道,就是小司衡身上的体香。
纪寒洲转过身,见秦霜用一种尤其警惕的眼神盯着他,他挑了挑眉,莞尔勾唇:“秦小姐,抱歉,打扰了。这次,是我冒昧唐突。但不知秦小姐还记不记得,你与我的口头协议。”
秦霜:“我……记得。”
纪寒洲:“秦小姐答应我,替南栀诊病。哪有医生半途丢下病患,一走了之,她身上的针,你是不想拔掉了吗。”
秦霜一时无话可说。
纪寒洲颔首:“我在楼下等你。”
说完,他越过她,步履缓缓下楼。
秦霜走过去,从洗衣机里捞出那件衣服,看了一眼,眼神也恍惚了一下。
秦世宴道:“怎么了?”
秦霜若有所思道:“我不记得……我给小长意买过这件衣服。”
秦世宴道:“小长意的衣服,也不都是你买的,偶尔,我和二哥也会带他去买衣服。只不过……”
他仔细研究了一下,得出结论:“这件衣服肯定不是我带小长意买的,我倒是知道这个牌子,但很少带小长意买这个牌子的衣服。”
他认出了这个牌子,这个牌子的衣服很贵很贵。
几乎是童装里天花板级别。
哪怕是最普通的一身,也要几万,贵的,十几万,几十万一套都有。
偏偏,买账的富人很多。
每次路过这个专柜,人太多了,秦世宴是公众人物,不敢贸贸然进去。
秦世宴问道:“你和那个纪寒洲,到底有什么口头协议?”
秦霜道:“他要我帮他的相好看病。”
秦世宴:“什么?你是说……那个叫宋……宋、宋……”
见他“宋”了半天,也没“宋”出个所以然来,秦霜淡淡道:“宋南栀。”
秦世宴恍然大悟:“亏你还一直记着这个名字!”
秦霜冷冷道:“我恐怕一辈子也忘不掉这个名字。”
说完,她道:“你先帮我照顾好小长意,我去去就回来。”
秦世宴突然拉住了她:“你别和他走太近。他那么绝情狠心的男人,能伤你一次,就能伤你第二次。”
秦霜不禁嘲弄道:“他伤不了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说完,她朝着秦世宴一笑,便转身离去。
秦霜下楼,走到门口,纪寒洲就站在门口,背对着她,听见她的脚步声,转过身来:“走了吗。”
秦霜道:“纪爷,我晚饭还没吃呢。”
纪寒洲道:“等你办完事,我请你吃饭。”
秦霜:“我现在饿了,我现在就要吃。”
纪寒洲刚要说什么,秦霜道:“那些针就算一时不拔,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不过是疼了些,放心吧,她死不了。”
纪寒洲:“可是她一直在喊疼。”
秦霜冷笑一声:“纪爷,人活一世,谁能保证自己无病无灾,你没疼过?我没疼过?你心疼她被针扎得疼,倒不见你心疼我饿得胃疼。”
再疼,能有她生孩子疼吗。
之后听二哥提起过,当初她被送到医院,医生曾无意间和他说起,给她做剖腹产的时候,发现她有过分娩的迹象。
想必,头一个孩子,是在那火山火海中产下的,第二个,则是到了医院,紧急剖腹产,还产中大出血,她差点没能走出鬼门关。
分娩的痛那么强烈,以至于,它成了她活着的唯一存在感。
而肚子上一刀,足足缝合了七八层,两种疼痛,她一一体会过。
这些,他可心疼过。
如今,过去五年,虽然她小腹的伤疤,已经愈合的快要看不出,但这两个孩子,可是差点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