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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惹权王后,她每天都要装纯卖乖优质全文阅读》精彩片段
陆晚一把掀开帐帘,转身朝外逃去。
营帐外,拴着一匹通体黝黑的骏马,陆晚想也没想,拉开缰绳跳上马背,朝马臀重重一击,驾着黑马朝着营地出口飞驰逃去。
闻声赶来的长亭,看着陆晚驾马飞奔的身影目瞪口呆。
“她……她竟还会骑马?!”
李翊拢着双臂悠闲的靠在门口,“何止会骑,马术还非常精湛,不在你之下。”
长亭愕然:“可从未听说过陆家有请师傅教过姑娘们学骑术,连那陆承裕的骑术都烂得见不得人的……”
李翊笑得意味深长:“她可不同于其他陆家人,整个上京只怕找不出第二个像她这般有趣的姑娘家了。”
“殿下就这样看着她走么?”
长亭早就瞧出自家主子对这个陆二姑娘心思不一般,得知她昨日去了常华山,今日巡营之前,他特意留了他在府上等她,费了心思将她拐来这里,什么都没做就让她走了?
陆晚驾马一口气出了营地,径直往城里去。
踏出营地的那一刻,她不免松了一口气,有种逃出生天的轻松。
可下一刻,半空里传来几声尖锐唿哨声,身下的黑马听了,倏地停了步子,竟竖耳细听。
下一秒,不等陆晚反应过来,黑马突然调转头,朝着来路跑了回去。
陆晚彻底慌了,这马竟是经过特殊训练,能听懂指令的。
难怪那李翊见她夺马逃走,不慌不忙,也不派人来追。
陆晚又气又恨,眼睛飞快在路的两边掠过,见前方有块湿地,也不顾里面的泥浆,在马经过时,咬牙从马背上跳下,掉进了泥潭里。
在泥潭里连滚了好几下才稳住身子,整个人从头至脚,被泥浆裹满,十足一个泥人。
顾不得身子痛,陆晚从泥潭里爬出来,一刻不停的朝着上京的方向跑。
可没过多久,身后马蹄声阵阵,转眼,李翊已带人追至眼前。
看着眼前的泥人,李翊愣了一愣,身后一众随从一个个低头咬牙忍笑。
纵使坚强如陆晚,终究是个女儿家,可这一刻,这副模样被人围观,还是在她最讨厌的李翊面前,眼泪顿时再也止不住,在眼眶里直打转。
不等眼泪掉出来,她的身子突然一轻,李翊伸手将她捞上马背,也不顾她满身的泥泞,将她圈在怀里,调转马头,朝着前方跑去。
“你放开我!”
陆晚满心委屈,这个男人真是把她欺负到家了。
“你再乱动,真将你摔下马去摔成残废。”
再度落入他的手里,陆晚知道逃不掉,只得认命。
李翊驾马来到一条山涧旁,朝身后喊了一声‘戒备’,长亭为首的数十名随从,立刻散开至半里地外,背朝着水涧,防止人靠近。
李翊抱着陆晚下马,不等她反应过来,扬手将她扔进了水涧里。
涧里的水不太深,可陆晚那里知道它的深浅,扑嗵一声掉进水里后,可怕的窒息感又朝她袭来,她慌乱的挣扎。
下一刻,一只手揽住她的腰,陆晚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连忙附上去,紧紧抱住……
苦经两世,陆晚终于第一次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她紧紧抱住,生怕一松手就消失了……
“你也有怕的时候?”
头顶传来男人戏谑的声音,陆晚神情一怔,终是从恐惧慌乱中回过神来。
抬头看去,李翊目光犀利幽沉的凝着她,而后又嫌弃的撇过头去。
“快洗干净了。”
他松开手,拔步朝岸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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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翊凤眸不露痕迹的划过对面席位。
这些年,他虽在边关,身边多多少少也出现过女人,而北疆女子相比中原女子,性子更豪放,他见识过奔放热烈的,可像她这般大胆有手段的,却从来没有过……
回过神来的陆晚,自是将那些嗤笑之言听得清楚,兰草气得红了眼睛,可她却毫不将这些嗤笑放在心里,只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头也未抬……
宴席过半,丫鬟兰英悄悄进来,俯在陆晚耳边低语两句,陆晚听后,眸光往对面一扫,果然看到李睿身边的随从遇安从侧门进来,避开众人,将一张纸条偷偷交到了李睿手里。
接到纸条后,李睿眉头不觉蹙紧,不由自主的朝陆晚这边看过来。
陆晚假装低头摆弄着青瓷玉盘里的芙蓉糕,李睿踌躇片刻,起身离席去了。
他一走,陆晚搀着兰草的手晃晃悠悠的站起身,“陪我去园子里醒醒酒。”
一出门,兰英急声禀道:“小姐所料不假,那沈鸢就是个不安分的,禁足期间竟敢私自出门、不知悔改……我亲眼见到她戴着斗篷出门,让丫头给睿王传信,如今人就在花园东面的假山洞里……”
沈鸢是陆家嫡母叶氏的亲外甥女,自小因早产,体弱多病,送到上京治病,一直住在镇国公府,被叶氏当成亲生女儿养着。
虽有叶氏宠她,可沈鸢很是谨小慎微,从不在镇国公府里冒尖,每天乖巧的守在叶氏身边,恪守本份。
可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日子的表姑娘,却早已与李睿私下暗渡陈仓。
前世,在李睿正式到府上下聘后不久,李睿就拉着沈鸢的手到她面前坦白,说沈鸢肚子里已怀了他的骨肉,要先她一步娶进府里去,免得肚子渐大,惹人笑话。
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那怕心里难受之极,在陆家与睿王的双压下,也只能被迫答应了。
重活一世,她岂会如他们所愿?
双眸凝上了一层寒霜,陆晚朝花园方向冷冷一瞥,冷嗤道:“我们去瞧瞧。俗话说,眼见为实,捉奸捉双——免得冤枉了他们。”
夜色深浓,后花园里一片寂静,偶闻几声虫鸣声。
兰英一路领着陆晚过去,待行到一处假山石堆外,三人放缓脚步,慢慢靠近。
为了掩人耳目,李睿让遇安守在供客人歇息的厢房外,做出他因醉酒不支,在厢房休息的假象。
谁能又想到,人品高洁、白日里还在斥责翊王不检点的睿王,此刻在狭窄阴湿的假山石洞里与沈鸢行苟且之事。
两人动静很大,李睿借着酒劲、又知此时众人皆在前厅宴席上,无人来此,所以放纵得很。
而沈鸢,自李睿与她最瞧不上眼的陆晚订下婚约后,嫉妒心让她发狂,再加上因上次争执,她被罚禁足,她誓要报复陆晚,所以卖力的讨好李睿,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陆晚今日来寻他,确实不止为说这些事,她是要掐住他的软肋,同他讲条件,让他不再揪着她不放。
可方才在操练上看到他神勇非常,陆晚心里莫名生了怯意。
而此时的氛围,她再不走,只怕轮不到她讲条件,她已被吃光吞尽了……
但不知为何,这个男人总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他竟好像早已知道她来此的真正目的。
这种被人看穿、时刻被人掌控着的感觉实在太不好了。
陆晚止步回头,嘲讽笑道:“殿下既什么都料到了,又岂会猜不到我的目的?何必多此一问。”
李翊勾唇:“你就这么想与本王划清界线。”
陆晚目光坚定:“是,还请殿下成全!”
李翊冷笑道:“给本王一个理由。”
陆晚反诘:“原说好两清,殿下为何要反悔?”
李翊冷冷盯着她:“这个答案,在你第一次设计本王时同你说过,在宫里说过第二遍,可还要本王再说第三次?”
他声音低沉,如墨的幽深眸子闪着冷冽的寒芒,哪怕他不动一根指头,威压气势却瞬间如山石崩裂般向她逼来。
陆晚止不住退后一步,愤然:“殿下那样的说词,听起来冠冕堂皇,可实则是无赖的托词,强盗的做法。”
按他的说法,他如果不答应,不论她愿不愿意,她与他之间都要永远牵扯在一起。
被骂无赖强盗,李翊眉头一挑,非但不生气,嘴角的笑意还越发深了。
“从你挑上我做你的棋子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有这个觉悟——本王却不是你可以随便招惹的人。”
陆晚自知理亏,白着脸道:“万事万物皆有始末,我虽算计了殿下,可殿下也不完全吃亏,如今双方不亏不欠,你我又非同道之人,爽利分开岂不洒脱干净?”
李翊阖上眸子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该你说了。”为何这般急着与他两清?
陆晚自知等下自己要讲的,必然激怒他,但事已至此,她只能博一博了。
“有道是,知而慎行,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贱如蝼蚁,都懂趋利避害,从而保全自己,我也正如此。”
果然,闻言,李翊双眼赫然睁开,冷冷命令她:“把话说清楚!”
陆晚豁出去了,冷声道:“殿下玩火自焚,将邓氏余孽包庇身后,护其周全,若是被人发现,纵使你贵为皇子,只怕皇上也不会轻易放过。”
“你尚可保全性命,甚至继续你的荣华,但周围之人,没有皇权庇佑,只会深受其累,替你去承那天子怒火,从而死无葬身之地。”
原来,昨日她一直思究后山那对母女的身份和与他的关系,蓦然想到了那幅铁矿图。
先前,她一直好奇,为何他远在北疆,也会知道这幅铁矿图,并一眼就认出了它。
定是有知晓此图的人同他详尽描述过。
这个人,极有可能是邓氏后人。
昨日在后山看到那对母女,女娃娃性子彪悍,敢往她脸上砸东西,且眼法狠准,一看就是北疆民风彪悍之地养出来的。
可那妇人却通身皆是江南女子的婉约娇柔,开口说话,尾音也带着姑苏一带的吴侬软音。
邓高正是姑苏宜兴人。
陆晚将两者联系在一起,心里很快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上一世,李睿为了找到铁矿图,让陆承裕去刑部将邓家所有人员名单都誊抄了一份,她先前所知道的邓高嫡孙邓涣之,正是从名单上找到的。
陆晚朝她安抚一笑:“殿下没事,只不过他近来要养病,不便来见你,怕你担心,所以让我来告诉你一声。”
妇人喜极而泣,这才想起没请陆晚进屋,一边擦着泪一边迭声邀她进屋去坐。
陆晚推辞了,她就是个带话的,既然任务完成,她就可以安心回去了。
走出两步,听在那妇人在身后问她:“敢问小姐是哪家府上千金,以后若有机会,定登门致谢……”
陆晚假装没听到,领着兰草下山,坐上马车往城内赶。
兰草憋了一路,眼见快到城门了,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陆晚:“小姐,你觉得那对母女与翊王是何关系?那女娃娃真的是他的女儿吗?”
陆晚支肘靠在软枕上,叹息一声:“我哪里知道。”
若是他的骨肉,李翊为何不将她们直接带回翊王府,而是藏在这里?
可若不是他的女儿,看那对母女对他的情形,感情又非同一般。
兰草打量着她的神情,“小姐生气啦?”
虽然小姐一再强调与翊王只是利用关系,但翊王肯定不这么想。
这几日她帮小姐涂脖子上的伤,虽怨怪这翊王像狗一样爱咬人,但心里又莫名的为小姐高兴——若不是喜欢,这翊王为何每次见了小姐,不是亲就是咬?
兰草虽然对翊王也不太满意,但既然小姐与他成了这个样子,委屈一点嫁给他也不是不可以。
可如今突然冒出来一对母女,兰草觉得自家小姐吃醋生气也是应当……
陆晚闻言先是一愣,等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不觉哑然失笑。
“我生什么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兰草觉得她是口是心非,不然为何笑得这般勉强?
陆晚没功夫理会她,她想着那对母女的事。
虽然猜不到这对母女与李翊的真实关系,但李翊将她们保护得这么周密,很明显这对母女对他很重要。
而且,定是有人在找这对母女,且他身边的亲信也已被人盯上,所以他才让她来。
因为手里捏着她的把柄,他差使起她来一点都不担心。
思及此,陆晚暗恨不已。
李翊本是她的棋子,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反而被他揪着把柄,威胁着帮他做各种事,任其差遣。
所以她要查出这对母女的身份,掐住他的软胁,从而摆脱他的制擎……
马车进城后,陆晚让车夫先不要回府,转个圈去拾味斋。
拾味斋是上京最有名的糕点铺子,陆晚买了几色糕点,待用过晚饭,将买的糕点用食盒装好,提着来到书房找陆承裕。
陆承裕见她来,颇是意外。
之前,陆晚是从不踏足书房这里的,也从不主动找他。每日就守在她自己的院子里,鲜少到外面走动。
“阿晚怎么来了?”
陆晚将食盒打开,笑道:“大哥这几日为了抓刺客忙碌辛苦,我今日外出时,顺路在糕点铺子买了几色你平日喜欢吃的糕点,犒劳犒劳你。”
陆承裕一眼认出这糕点出自拾味斋,与她去常华寺的方向并不顺路,猜到她是特意帮他去买的,心里不由一暖,搁下手头的事,净了手就吃起来。
陆晚替他斟好茶,随口问道:“刺客的事怎么样了?”
陆承裕摇摇头,烦恼道:“上上京这么大,要找一人,谈何容易。”
“就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因着陆晚上次帮陆家免了罪罚,陆承裕不觉对这个庶妹亲密了几分,所以并不瞒她:“只知道他在与翊王交手时,也受了伤,其余一概不知。”
众人散去后,陆晚仿佛劫后余生,身心俱惫,靠在软枕上,由着兰草给自己双手上药。
兰草回想起方才的惊险,后怕道:“小姐,幸亏那翊王还有点良心,到底最后还是出手相助了……”
陆晚心里冷嗤,他才不是什么良心发现,不过是要与她彻底两清,所以才出的手。
如今婢女一事已了,她与他之间,再无瓜葛了。
思及此,陆晚心里不免松快许多,见兰英关好房门进来,问她:“青杏院这几日有什么动静?”
兰英一直被派去盯沈鸢,她突然回来,陆晚猜到是她那边有事发生了。
谁知兰英却摇了摇头,俯下身凑到她耳边道:“先前小姐让找的那副东西,找着了,表哥说,就在他们铺子里,且已约定好,明日晌午后请小姐过门验货。”
陆晚万没想到事情会这般顺利,不由笑赞道:“你表哥真是能干,你同他说,明日我一定去。”
翌日一大早,李睿果然派人给陆晚送来好些布料,陆晚令兰草收了,尔后借着要置买绣线为由,同叶氏告了假,于晌午后带着兰英兰草出门,往朱雀街去了。
先去了绣线铺子,陆晚让兰草留在铺子里,自己带着兰英从铺子后门悄悄出门,往隔街的玲珑阁去了。
上一世,李睿之所以能顺利登上帝位,除去陆家在朝堂上的支持,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拿到了太祖皇帝在世时,命前盐铁转运使邓高秘制的大晋铁矿图。
这副铁矿图,囊括了大晋境内所有铁矿产的分布,太祖皇帝过世时,邓高还未完全勘探制出全副图貌,到了先皇手里,邓家被抄家流放,这副图就流落民间,最后不知怎的,落入了李睿的手里。
有了这个,他囤制兵器,震慑诸王,又以贩卖生铁从邻国获取大量的财富以及支持,最后顺利登顶。
重生后,陆晚目标明确,要阻止李睿登顶,一是要破坏他与陆家的联手,二则就是要截断他的金钱来源……
陆晚在派兰英盯着沈鸢的同时,也让她派人去找这幅铁矿图,她要抢在李睿前面截获它。
兰英的表哥在玲珑阁当伙记,兰英派他去打听,没想到,这副图竟就收在玲珑阁里……
主仆二人来到后门,不等兰英上前叩门,后门已打开,兰英表哥吴济走出门,满面愧疚道:“二小姐,表妹……实在对不住,晌午后突然来了个贵客包场,如今玲珑阁不许再接待其他人……”
陆晚满怀欢喜而来,却扑了个空,心里委实不甘。
况且,她害怕李睿会抢在她前面得到它——铁矿图一日不拿到手,她心里都不安宁。
看了眼门窗闭合的玲珑阁,陆晚对吴济道:“吴表哥,我出门一趟委实不易,既然我是从后门来,咱们就悄悄进去,只要验了货,我立刻付钱走人,耽搁不了太久,自也不会惊扰贵客,你意下如何?”
兰英也帮劝道:“表哥,你帮帮忙,就依了小姐吧。”
吴济为难得直饶头,终是无奈道:“如此,说烦请二小姐跟我来。”
说罢,侧身让过陆晚,让兰英在后门守着。
偌大的玲珑阁,往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今日却大门紧闭,冷清到看不到一个人。
吴济引着陆晚小心的穿过大堂,来到一处小偏厅,请她落座后,跑进库房拿货去了。
不一会儿,吴济捧着一个半大的盒子出来,上面布满灰尘。
陆晚拿绢子胡乱擦了,一把打开盒盖,露出里面清一色的青玉石块,略略看过,竟有百来颗。
玉块有空白的,也有刻着纹路的,还有花鸟的,雕功平平无奇,玉色也是下乘料子,毫无出彩的地方,难怪会在库房里蒙尘。
陆晚双眸却发着亮光,只是一眼,她就断定,这就是她要找的东西。
她按捺住心头的激动,问吴济:“这些东西,你们卖什么价钱?”
吴济迟疑问:“这堆石料在库房当垫箱石,二小姐真的要?”
“我要……”
“本王要了!”
陆晚一语未了,一道声音却如平地惊雷乍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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