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宴辞青垂着眼睫不说话,宴同盛气得咳嗽起来。
宴辞青忙给他拍背顺气,忙活好一通,才勉强安抚下去。
老头子靠在床头,虚声虚气劝他:“那个姓姜的女人,料她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你完全不用担心。你往后站,让白秀芝和你大姐出面,肯定没问题。”
“她们......”
宴辞青迟疑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宴同盛截住了话头。
“她们比你心狠手辣,那个毛丫头根本不是对手。”
宴同盛眼神切切望过来,拍了拍儿子的肩头,“你呀,只要替我守住宴氏就行。答应爸爸,好吗?”
此情此景,宴辞青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敷衍地点了点头。
宴同盛这才舒了一口气,他重又躺平,喃喃道:“男人啊,吃一堑长一智,在一个女人身上吃了亏,可得长记性,以后在别的女人身上,不能吃同样的亏。你以后找老婆,务必找听话乖巧的,对你事业有助益的,知道吗?”
这话让宴辞青又想起了寒溪。
一个多小时之前,两人还在青山别墅里,拉扯缠斗。
那时他甚至觉得,这个小野猫一样的女人,是他宴辞青这辈子遇到最大的坎儿了。
谁成想,一浪高过一浪,一坎儿深过一坎儿。人生的坎坷,没有最大,只有更大。
从未如此迷茫,仿佛眼前起了雾,生母谜团、宴氏内斗、姜家的仇怨......
纷纷扰扰,让他看不清前路。
宴辞青第一次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对一切都不自信起来。
落地灯洒落一片昏黄,笼在人身上,方显得没那么凄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保持一个姿势,连动都不想动。
大脑仿佛已经宕机,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月色如水,在窗口洒下清辉。
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迸发出一丝清明,如火柴点亮夜空,发出一束微弱的光。
宴辞青蹭一下站起身,踉跄着冲进书房。
他翻箱倒柜,一直到拉开最里边的柜门时,方才看到他要找的东西。
小心翼翼掏出琴盒放到书桌上,把台灯调到最亮,这才轻手轻脚拉开拉锁。
这是一把小提琴,在他八岁生日时,爸爸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对于乐器,他打小是有点天赋的,尤其是拉小提琴,一学就会,而且乐感很好。
可是妈妈,哦对了,应该叫养母。养母白秀芝好像对他拉琴这件事儿,很不喜欢,冷言冷语赶跑了好几任老师。
为此,父母还大吵了一架。
从那之后,他学琴这事儿就算停住了。
当时年纪小,很多事情背后的原因,没有去多想。现在回想起来,只怕这琴也有问题,值得怀疑。
他没有急着试音,而是把琴身翻转过来,就着灯光仔细寻找。
果不其然,记忆没有骗他,在琴身的右下角,看到了那串数字,19770615。
毫无疑问,应该是个日期。
关于什么的日期呢?
生日?
家里好像没有这个年份出生的人。
小提琴的制造日期吗?
好像也不是。听爸爸说过,这是一把古董琴,拥有半个世纪的历史了。
他越想越觉得可疑,转身掏出手机,按着日期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