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朗牵着钱可可走进办公室,钱可可回手,欲要关门。
“不许关,开着门,换换空气。”张嘉朗说道。
钱可可看看张嘉朗的样子,他在尽力掩饰自己的愠怒,摆出一副我很好、很快活的姿态。
他的办公室装有十分完善的新风系统,哪里需要如此原始的,大开户牖的通风方式,钱可可已然明了张嘉朗今天突然把她叫来的目的。
“可可,我订了你爱吃的俄餐和树根蛋糕,我记得那个战俘牛排你最喜欢对吧?”张嘉朗明明是搂着钱可可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却朗声问道,震得钱可可耳朵直痛。
他说话时眯着眼睛,脸上写了一种刻意为之的笑容,眼神有些飘忽,不时往办公室外面张望。
俄餐和树根蛋糕都是楚娅姝的最爱。
张嘉朗这么说,一是全然不知钱可可的口味,二是千方百计想引起楚娅姝的注意。
“是呀,嘉朗,你对我真好,谢谢你。”被当作一个演戏的道具,钱可可自然不大情愿,但她也努力配合,张嘉朗是她最大的金主,她也没有一刻不在幻想,有朝一日,自己可以转正为妃。
餐厅的人来送餐时,楚娅姝和丽萨起身接待,帮忙把餐食接过来放在张嘉朗办公室的圆桌上,外人是不能进出这间办公室的。
“丽萨,你去吃饭吧,留她一个人在这儿就行。”
“是,张总。”丽萨有些迟疑地回应道,看了一眼楚娅姝,不放心地离开了。
楚娅姝不卑不亢地把餐盒次第打开,每一道菜都是张嘉朗带她去吃过,她说好吃的,她的点滴好恶张嘉朗都铭记于心。
“张总,餐齐了,请您和钱小姐慢用,我先出去了。”楚娅姝说完,转身要走。
“站住!”张嘉朗呵斥住她,“我让你走了吗?”他眼眸里的怒火炙烈燃烧。
“是,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坐下,跟我们一起吃。”
张嘉朗此话一出,钱可可的眼眸不住转动,似乎在计划着什么。
“是呀,娅姝,你坐下嘛,别叫嘉朗生气。”钱可可声音甜的发齁。
楚娅姝站着,不敢擅自离开,也不愿就此屈服。
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餐食,张嘉朗点的的确是三个人的分量。
“坐下。”张嘉朗压着嗓子,尽量表现得温柔一些,但他并不擅长温柔。
楚娅姝撅着嘴,依旧直挺挺地站着。
张嘉朗的视线始终没有从她身上移走,他低着头,抬高眼帘,眼睛瞪得发圆,目光要把楚娅姝吞噬。
楚娅姝无奈坐下,三个人的午餐会在总裁办举行。
席间,钱可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娇弱相,吃什么都是小口小口地浅尝辄止,不忘适时给张嘉朗递上纸巾。
“我嘴巴脏了吗?你帮我擦。”张嘉朗把头伸给钱可可,嘴努得老高。
楚娅姝将头埋进食物里,自顾自地大快朵颐,对他俩视而不见,心想“你请我我干嘛不吃,吃你个资本家。”
张嘉朗见这招对楚娅姝不起作用,变本加厉,“可可,那个金枪鱼我够不到,你喂我。”
楚娅姝从未见过一个大男人这样嗲声嗲气地撒娇,尤其是没有见过小霸王张嘉朗如此这般。
她想笑,又得强忍着,咽下的列巴干干地卡在喉咙,痒的她咳嗽起来。
“楚娅姝你笨吗?饭都不会吃。”张嘉朗终于找到可以骂楚娅姝的机会。
楚娅姝咳嗽的难受,对着张嘉朗翻个白眼。
“哎呀,娅姝,你快喝汤呀。”钱可可说着双手捧起一份冒着白色热气的奶油蘑菇汤呈递过来。
楚娅姝心想,你手边就有水,干嘛叫我喝汤,况且那汤看着就那么烫,但还是礼貌地双手去接。
不知怎的,楚娅姝的指尖刚一触碰到汤碗边缘,一股无形的力量将碗朝着钱可可的方向猛地一拉,滚烫的汤水泼向了她,保养的水葱一样,细嫩的玉指瞬间通红,限量版的奢侈品外套上一片狼藉。
“啊,好疼呀。”钱可可尖声大叫,汤碗摔落在地毯上。
楚娅姝惊异地看着钱可可,不知所措,她知道自己什么也没做,汤水有魔力一般平白洒了出去。
她刚要跟钱可可说,你快去洗手间用凉水冲洗,张嘉朗骤然从椅子上跳起来,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焦急询问:“楚娅姝你没事吧?说你笨怎么真的这么笨呢?”
“不怪娅姝,不怪娅姝,嘉朗,你千万别怪罪她,我不要紧的,就是,好疼。”钱可可娇声抽泣,脱下外套,贴身的黑色吊带边缘,一对油酥一样的双峰,呼之欲出。
她摆弄了一会儿自己被烫到的手,见张嘉朗没有理会,开口说道:“嘉朗......”
“你去洗洗吧,我叫司机送你回去,我给你两万块钱,买件新衣服。”张嘉朗厉声打断钱可可的话头,烦躁不已。
他口中的司机不是老王,老王是从他很小时,专门服侍他的。
董事长那边有自己的御用司机。
所以除了他,可以乘坐老王开的车的,只有楚娅姝。
钱可可,悻悻地离开了,但她盘算一下,今天也不亏,一个多小时,两万块钱,比直播哄骗那些老男人省劲得多。
“不是我,你相信吗?”楚娅姝沮丧地问张嘉朗,委屈的样子让他想一把紧紧搂在怀里,又怕太用力会把她碰碎。
张嘉朗蹲下来仰视着她。
一只手扶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想去握住她的手。
她本能性地把手缩了回去,仿若受到惊吓的小老鼠躲回洞穴寻找安全的所在。
“没事的娅姝,今天是我,是我故意气你,早上那个男人是谁呀?”
张嘉朗可爱的地方在于他敢于开诚布公地向楚娅姝敞开心扉。这或许与他的身份有关,他可以放浪形骸、毫不顾忌,只要是张明山的势力波及之处,他放开胆子为所欲为也没人敢于干涉。
“男人?哪个男人?”楚娅姝明白他说的大抵就是贡锦南,但她疑惑,贡锦南送自己来时那么早,他应该还没出家门,更何况自己已经提前一个路口下车避嫌,怎么可能会被看到?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昨天晚上是在自己家里过的夜吗?”张嘉朗幽怨的目光,令楚娅姝害怕,她大脑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昨晚在贡锦南家的情景。
“是......是呀。”楚娅姝说谎时,心虚的有些口吃。
“你不太会撒谎,“张嘉朗向来面对楚娅姝时,眼眸里散射出的光,倏然黯淡,“走吧,没吃好,我带你出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