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女士瞪了她一眼,又开口问,“脖子怎么了?红了一小块。”
姜程吓得呛了一下,捂着嘴咳了几下,又把头发拨了回来,“应该是蚊子咬吧?我昨晚忘关窗了。”
“楼层那么高还有蚊子?”程女士奇怪道,起身到客厅拿了瓶药油给她,“不要挠,会留疤。”
姜程嘴里塞满了饭,忙不迭停地点头。
“慢点吃,小心噎着。”
这许嘉珩,差点害死她。
程女士想起什么,又起了身去客厅,絮絮叨叨地说着要让她带去学校的东西。
姜程跟着转头一看,直呼夸张。
光是感冒冲剂就给她备了三盒,喇叭丸、双飞人,退烧药,还有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药,满满当当堆了一小箱。
“妈,这些学校都有得卖。”
“先备着,真病了,临时临了哪来得及买?”
姜程妥协。
“带点特产给你同学分分?”
“不用了吧……行李箱放不下那么多。”
“到时候你爸开车送你,后备箱什么放不下?”
姜程知道反驳也没用,沉默地吃着饭。
“你想想还有什么要买的,这几天写个单子,都给备齐了。”
姜程应了一声好,却没敢回头。
怎么办呢?还没走,她已经开始舍不得了。
把桌子收拾干净后,她推着行李箱和程女士准备的药回了房间。
把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放进衣柜,整理好之后,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换了身睡衣,躺到了床上。
一沾到枕头,她很快就有了睡意,朦朦胧胧中想起,她手机里似乎还没收到任何信息。
她猜测,她和许嘉珩大概又会有一段时间失联了。
九月,姜程踏进了大学校园。
陌生的环境加上艰苦的军训,她度过了一段漫长的适应期。
其实忙碌嘈杂的白天,根本没给人难过的时间。7点出早操,然后半个小时吃早饭,再接着训练,吃完午饭休息一个半小时,又接着训练。
晚上吃完饭,7点半又集合,倒是不用训练,但不能缺席,有时是合唱,有时是游戏,有时是看电影。
9点半结束回宿舍,一个个轮着洗漱完,差不多就到点熄灯了。
躺在床上,将睡未睡的这段时间,最是难熬。她无数次克制住在深夜打电话给她爸妈的冲动,因为思念的决口一旦出现,就难以收场。
她主动打电话的次数很少,一般是姜爸姜妈主动打来,两天一个,轮流着来。她主动的时候,也只在白天周围有人时打,这样就不担心自己会哭。
一天又一天,一晚又一晚,姜程在这样的节奏循环往复,她发现有次深夜,躺在床上很快就入了睡梦。
后来,难受酸涩的次数越来越少。
等她开始适应起来,为期14天的军训也将要结束了。
最后一天上午是新生军训总结大会,12点正好结束,她终于结束了早出晚归的训练生活。
吃完饭,姜程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
手机里有3个未接电话,微信里也有几条未读信息。
她先点开了微信,是程女士的语音。
前两条是她听惯了的嘱咐,最后一条,她说托许嘉珩带了东西给她。
姜程愣住,又重听了一遍。
退出微信点开了未接电话的界面,电话备注的名字,是许嘉珩。
姜程洗完澡出了门,按着许嘉珩给的定位,找到了他住的酒店。
门铃就在她眼前,手却迟迟不敢按下去。
她心里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是那种带着几分胆怯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