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该去给老爷和老夫人请安了。”
云织还沉醉在香甜的梦中,昨天夜晚累的不行,因此睡得可香了。
被丫鬟叫醒的时候她还迷迷糊糊,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眨巴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哦,对,她穿越了,而且是古代世界。
她迷蒙的打了个呵欠:“金玲,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啊。”
“回夫人,已经卯时了。”金玲恭敬一礼,答道。
什么?才卯时?她都多少年没有起那么早了呀,万恶的封建主义,她要困死了啊。
这些古代人没事起这么早干嘛。
云织不情不愿地眯缝着眼睛任由金玲帮她梳洗打扮。
金玲很是手巧,动作轻柔,等她清醒过来之时妆面和发髻都已装饰好了。
她这才开始认真看向镜中的女子,虽然铜镜昏黄,但还是能从中看出女子的花容月貌:杏脸桃腮,明眸皓齿,本就八分的底子在金玲的用心装饰下更是到了十分,和她原本的样貌竟不相上下。
只是原主过的清苦,在打压下成长极其自卑,气质上便有些小家子气,平时又总是低着头,让人难以窥探她的美貌。
而如今换了个芯子,换成了云织这么个个性活泼,眼神灵动的,自然便让这幅容颜重新焕发了生机,变得明艳大方起来。
“夫人,您真好看。”金玲边替她装点头饰边称赞道。
夫人真的太好看了,刚才她给夫人化妆的时候都不知道从何下手,仅浅浅描绘了一下便十分好看了。
用力过猛反而会遮盖她原本的绝色,和四公子真的绝配,只可惜……
想到缠绵病榻,人事不知的四公子,金玲叹道: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个美人。
云织才不知道此时金玲心底的小九九,她只是有些惊讶了一下原主的长相。
随后便淡然了,只想着赶紧给公婆请完安好回来补觉。
云织到的时候老将军和将军夫人的院子人并不多,晚辈里除了她也就只有昨天与她拜堂的大哥萧寒声了。
她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对方也同时看向她,两人四目相对只是刹那,萧寒声很快就将视线转向别处。
云织恋恋不舍地将视线转向将军和将军夫人,并向他们敬茶。
心里却在想着,这大哥感觉比昨天还要好看呢。
发髻整齐地束在金冠之中,身穿靛蓝暗纹锦服,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唇不点而朱,身形高大,极其俊美,然而身上却散发着由沙场历练出的肃杀冷寒之气,令他更显神秘。
她在这边暗暗赞叹大哥的美貌,殊不知看起来神秘冰冷的大哥也在默默注视着她。
昨天艳丽的妆容显然不太适合她,今天妆容少了一些浓重的她看起来就如同出水芙蓉,更加楚楚动人,不过严肃低眉的神情和正式的发髻以及服饰又让她看起来多了一丝不可侵犯的庄重。
他想起之前在军中时同僚之间闲聊的话,某位将士道:“已婚妇人的打扮实在无趣。”
另一位却反驳道:“非也,非也。少女的发髻和装饰固然可爱动人,勾栏女子则妖媚勾人,但要我说自己的夫人在外面面前无趣正经,看着端庄,但只有自己才能领略到那份风情的反差感才是独一无二的。”
他回想着那人的话,当时只道好个流氓,现如今看着面前的小妇人,却忽然有些悟了。
可惜的是,她的风情并不会为他而展现,想到这里,他表情一黯。
“声儿,声儿?”母亲的声音将他从思绪里拉扯开来。
他急忙回应道:“母亲。”
再定睛一看,原来是弟妹已经敬茶到了他这里,而自己却神游天外了。
他重整面色,装作若无其事般接受了她的敬茶。
看着她肤如凝脂的柔荑,他颇有些急切地饮了口中的茶。
见他接过,她才离开转向刚才过来的二房家的二哥,三房家的三哥走去。
正在饮茶的萧寒声好似听到若有似无的一声轻笑,他眼睫一颤,再要细听,佳人早已走远了。
这一番敬茶,场上在座各怀心思。
将军夫人看到大儿子频频关注儿媳妇的眼神,心里有了计较。
三哥萧瑞看到四弟妹如此好颜色,好身段,混浊的眼睛有精光闪过。
将军则是觉得儿媳妇不错,很是端正,满意的紧。
大哥更是不必说,他自己倒是不觉,实际心已经乱了。
待这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各怀心思的认人环节结束后,云织迫不及待地回了四公子的院子。
终于下课啦,万岁!
而大公子萧寒声却被母亲留了下来。
“母亲。”他恭敬拱手。
不知母亲特意将自己留下是为了何事。
“你昨天回来的匆忙,一回来就让你代替你弟弟拜了堂,因此我们母子俩还没时间说些体己的话。”将军夫人虽已四十,但保养得当,看起来并不老气,只是打扮和穿着比较端庄大气,显得十分威严。
但在外面再威严的母亲,此刻在疼爱的儿子面前还是露出了温柔的神色。
听着母亲的话,萧寒声心里有些许愧疚,他跟着父亲在边疆驻守了十年,鲜少有归家的时候。
如今打了胜仗,边疆彻底稳固才得以班师回朝休息一段时间。
昨天到现在确实也不曾同母亲好好说说话。
说起来母亲虽然名义上是尊贵的将军夫人,但丈夫同大儿子长年在外,原本小儿子还在身边陪伴,却又在三年前经历那样的事情,如今同植物一般,不知死活。
母亲这半辈子,实在太苦。
“母亲想说什么,儿子且都听着。”萧寒声恭敬道。
“我所求不多,无非就是儿孙满堂,享受那天伦之乐。
你父亲与你也不知还会在府上待多久,你又是个不争气的,都这般年纪还不娶妻,杨侍郎家的儿子同你一般年纪,现在孩子都上学堂几年了。
你弟弟,你可怜的弟弟虽然娶了妻,也不过形同虚设,真是要将大房这一脉折在你们手上不成?”说着说着,竟然悲从中来,险些掉下眼泪。
萧寒声心里难受得紧:“母亲,莫要难过,三弟一定会醒来的。”
“唉。”萧夫人长叹一声,没有言语。过了一会儿才强忍眼泪,看着他殷切地问道:“你这次回来可曾有打算娶妻?”
这回轮到萧寒声不作声了。
他的前途如何还没个定论,实在不想耽误人家的姑娘。
萧氏看他这般样子,失望至极,明白自己逼迫不了他,他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已经是楚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了,有自己的主意,谁也别想做他的主。
她想起早上儿子看他弟妹的眼神,不同寻常,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他平时根本不会对哪个女子多加青眼,想到这里,干脆退而求其次道:“你弟弟,咱们心里都清楚,醒来的希望不大了,我也不忍他断了后,你既然回来,不如和你弟妹一同,为璟玉留个后再走。”
听了这话,萧寒声脸色大变,他急忙阻止:“母亲,这万万不可,这等有失伦常的事岂能做的出,而且您这样,对弟妹也是一种羞辱,您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罢。”
“你弟妹那里你就不用操心了,不过是个冲喜的丫头,我自有法子,倒是你,好好考虑考虑,可怜一下你的母亲,可怜一下你唯一的弟弟吧。”
萧氏说完不等萧寒声反驳便直接送了客:“我乏了,你且先回去吧。”
萧寒声只得捏着拳头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