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玦牵过我的手,把酒杯递到我手里。
“曦儿,我们喝了这杯交杯酒,从此你我就是夫妻,一生一世,白头偕老。”
“裴玦,我有身孕,不宜饮酒。”
裴玦死死盯着我,眼角渐渐泛了红。
“好,那咱们不喝酒,用水代替也罢。”
他手一扬,酒洒了一地,就着空杯他续了些茶水。
“现在可以了吗?”
我不接,他硬塞给我。
我一把扯下头上死沉的凤冠扔在地上。
“你这样有意思吗?喝什么交杯酒?你心知肚明,我是别人的妻子,我根本不爱你!”
我亲手打碎了他自欺欺人的假象和美梦。
裴玦一脸阴骛,盯着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千刀万剐了。
正好,我巴不得他此刻就杀了我。
“好,非常好,你想见他是吧?我现在就带你去!”
裴玦摔碎了酒杯,死死攥着我的手腕一脚踹开了门。
我被他一路拖拽来到了天牢。
23.
我终于见到了我的墨怀。
他被绑在架子上,衣服破碎不堪,血迹干涸早已经粘在了身上。
胸腔微弱的起伏告诉我他还一息尚存。
“墨怀。”
我轻轻地喊他,声音带着哭腔。
他缓缓抬起头来,一侧的眼睛已经肿的睁不开了。
我哇地哭了出来,想扑过去抱住他,却被裴玦扯进怀里。
我拼死捶打着裴玦,可却被他抱得更紧。
“曦儿别哭。”墨怀微弱破碎的声音小的快要听不到了。
裴玦紧紧箍我在胸前,捏着我的下巴看向墨怀。
“北齐狗,手下败将,你有什么资格叫大昭公主的闺名?”
墨怀看着泪流满面的我,突然剧烈挣扎着要扑过来,穿透琵琶骨的铁链扯的他鲜血横流。
“你放开她!你这个阉人!卑鄙小人!”
裴玦低低地笑了起来,一下又一下啄着我动弹不得的侧脸。
“曦儿现在是我的妻!阉人又怎样?你怎么不问问,公主出嫁之前那些年,是谁每晚陪着她入睡的呢?”
“裴玦你别说了!”我闭起了眼睛,不想再看墨怀痛苦的表情。
“是你陪着又怎样?我早就知道了!曦儿当时年幼不懂事,只是个孩子,可你呢?你比她年长许多,却为了私心引诱她,你无耻!”
裴玦眯起了眼睛,猛地拉紧铁链:“没有人可以质疑我对曦儿的爱!你也不可以!”
墨怀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流淌下来。
“阉人!我是曦儿这辈子唯一的丈夫,她的人和她的心永远都是我的,你什么也抢不走!”
裴玦脸色铁青,一脚踹开墨怀,转过脸来。
“曦儿,你不是求我放过你的孩儿吗?那现在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亲手杀了他,我就让你生下这孩子,好好养大他。”
他从侍卫手里取过一把匕首塞给我。
“去吧,一命换一命。”
24.
一面是我深爱的丈夫,一面是我的亲生骨肉,手心手背都是肉!
我用尽了全力却还是几乎攥不住那把似乎千斤重的匕首。
墨怀的眼里亮起了点点星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曦儿,你真的有了身孕?”
我走过去跪坐到他面前,拂去黏在他脸上的发丝:“都当爹的人了,还掉眼泪。”
墨怀激动的想要抱我,可却被铁链困住。
我凑上去,紧紧抱住了他:“墨怀,我好想你呀,你不回家,你儿子都欺负我,每天吃什么都吐,好难受。”
有温热的液体砸到我的后颈。
“臭小子,等他出生了你一定替我打他屁股。”
墨怀瘦了好多,肋骨清晰可见,摸上去都有些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