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她吗?
谢祈安猛然抬头看去,却在看清来人时,面颊涌上明显的失落。
“谢大哥。”
来人是蒋梦。
谢祈安神色有些淡:“还有事吗?”
蒋梦面上染着担忧之色:“谢大哥你没事吧?我在外头唤了你好几声,迟迟没有反应?”
谢祈安:“我无事。”
蒋梦这才说明了来意:“是这样的,我刚刚回去看没有看完的账册,有点疑惑的地方,赵大叔又回去了,所以想来请教下谢大哥。”
谢祈安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随后抬眸看着蒋梦开口:“府上的铺子都是曹叔在打理,关于铺子上的事我也不太懂,你还是去问问曹叔吧。”
蒋梦面上闪过一抹失落之色,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随即就要离去。
临到门口,又听谢祈安开口叫住了她:“蒋梦。”
蒋梦面上一喜:“谢大哥,怎么了?”
谢祈安抿了抿唇,开口说出的话却让蒋梦脸色一白:“以后有什么事尽量去找曹叔吧,还有,若非必要,其实我不太喜欢旁人擅自闯进清竹院。”
蒋梦无措的站在原地,弱弱开口问了句:“小梦可是有哪里做的不好,惹的谢大哥不喜了,小梦可以改……”
“不是。”谢祈安打断了她的话:“旁的女子出入我这里,我怕容容会误会。
我答应了你大哥照拂你,自然会照拂你,但我不能因此让容容误会你我之间的关系。”
蒋梦压下心里的嫉妒,面上立马换上了一副听话懂事的模样:“谢大哥,我记住了。”
随后又满脸憧憬、羡慕的开口:“看来谢大哥,真的很喜欢夫人呢?夫人真的很幸运,能遇到谢大哥这般优秀的男子。”
谢祈安看向拂华院的方向,悠悠开口,声音却极小:“嗯,很喜欢!”
可是幸运吗?
如果她对自己没有情意,估计对她来说就不是幸运的了。
去到拂华院,谢祈安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沉默着将怀中的肉脯递给婢女。
“这是我今日归府时顺路买的,是夫人平日喜爱的口味,拿给她吧。”
姜拂容与旁的喜爱吃糕点甜食的女子不一样,她偏爱辛辣的口味,偏爱吃干果、肉脯一类的吃食。
谢祈安时常会按着姜拂容的口味、做一些偏辣口味的肉脯备着,前段时间比较忙,来不及自己做,今日便在外头买了些给她。
夏芝接过问了句:“将军可要进去坐坐?”
谢祈安摇了摇头:“她看起来心情不佳,我就不进去惹她厌烦了。”
夏芝将肉脯拿了进去。
“夫人,将军给你买了您喜爱的肉脯呢。”
姜拂容看着眼前的肉脯,只一眼她就知道是从哪家店里买的。
刚要伸手去拿,脑海中猛然想起蒋梦的话……谢祈安也给蒋梦买了?
嘭……
一包东西被扔出了窗外。
谢祈安还在院子里站着,刚好看见在他怀中揣了大半天的油纸包被人丢出了窗外。
随即,少年紧绷的脸一白,死死的盯着滚落在地上的油纸包。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将他包裹,脑中思绪万千,最后他逃也似的离开了拂华院。
年仅二十一的少年,匆匆离开的背影满是落寞、孤寂。
对于两位主子,夏芝也真的是有些弄不懂了。
“夫人,将军特意买回来给您的,你这是何必呢?”
姜拂容静静的趴在窗前的桌案上,眼眶早已通红,夏芝想去将油纸包捡回来,被她呵斥一声。
“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你们先下去吧。”
春杏和夏芝很听话的退下了。
没过多久,房门被打开,姜拂容神色木然的走到窗柩旁,伸出白皙的手,又将滚落在地上的油纸包捡了起来。
弹了弹灰,默默控诉起谢祈安:“谢祈安,你个大猪蹄子,你惹我生气了知不知道?”
“谢祈安,你个大笨蛋,你个大猪蹄子……”
到了晚间用膳的时间,曹管家来到清竹院:“将军,晚膳已备好,是否在玉食斋用。”
“嗯,夫人那边也派人过去知会吧。”
曹管家问:“将军不亲自过去唤夫人了吗?”
谢祈安沉默着往玉食斋的方向走去,只说了句:“派人过去喊就好。”
即使他亲自去了,估计她也不会来。
到了玉食斋等了一会儿,果然没见人来,苦涩一笑:“还是一样的,厨房那边记得备着些吃食……”
“夫人,您来了。”曹管家惊喜的声音响起,。
谢祈安止住话头,抬眼扫了眼门口。
不期然与姜拂容的视线相撞,原本坐着的人立马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姜拂容看着他的反应,又看了看满桌的吃食,问了句:“将军这几日没在外头吃饱饭吗?”
“啊……?”这问题问的谢祈安莫名其妙。
只听见姜拂容又说:“难道这满桌的吃食不够将军用,不然为何还要叫厨房备着吃食啊?”
谢祈安一愣,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倒是一旁的曹管家开口了:“夫人呐,将军为何叫人在厨房备着吃食,难道您不知道吗?”
姜拂容表示不知道。
曹管家看了眼自家将军,见将军没有要开口道意思,便当起了嘴替。
“每每夫人没来用膳的时候,将军都会吩咐人在厨房备着吃食,不然,夫人您以为为何您每次夜半三更去厨房找吃食,都恰巧有吃食温着呢?”
姜拂容神色一顿,随即想明白了什么,尴尬笑了声:“你们知道我夜里去厨房找吃食的事儿?”
曹管家点了点头。
姜拂容觉得有些丢脸,还问了句:“怎么就能确定是我呢?”
曹管家:“除了夫人您,谁还会半夜去觅食呢?”
从曹管家的语气里不难听出,将军夫人半夜去厨房觅食真的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姜拂容复又扫了眼夏芝,夏芝表示很无辜:“奴婢以为夫人知道是将军叫人备下的呢?”
姜拂容挪到桌前坐下,面上有几分不自在。
谢祈安似是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蓦然问了句:“你怎么过来了?”
问完又觉得问的很不合适:“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以为你不会……”
悄悄去观察一旁的人,话说到一半,抬眸时却刚好看见姜拂容也在看她。
视线相触,二人皆是一怔。
曹管家和夏芝早已退出去,此时屋中只剩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