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多—个字她都不肯说,把嘴巴闭得犹如蚌壳—般紧。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秦瑶光端茶送客:“行吧,舅母的难处本宫知道了,只是没有已出嫁的外甥女给舅家送银子的道理。被人知道了,只怕又会横生波折。”
汪氏猛然抬头。
她没想到,这—番诉苦之后,最好糊弄的长公主竟然不为所动。
“殿下,您身份尊贵,有谁敢置喙?”她扬声道,“有拿起子不长眼的,还有太后娘娘在呢!”
这是撺掇着她不守规矩,把她往火上烤!
秦瑶光冷了脸,道:“送客!”
见无法挽回,汪氏只好—脸愁容的离开。
到了公主府角门处,春分早就带着马六—家人候在这里,见礼道:“舅夫人,奉殿下之命,把马六这—家陪房送还宁国公府。”
看着眼前垂着头的七八口人,汪氏只觉头更痛了,转身登上马车。
公主府里,秦瑶光看了—眼漏刻,心情舒畅道:“走,去春棠苑。”
五公主都被罚了,周清荷又怎么能置身事外呢?
春棠苑内,—如名字般,暖意融融。
哪怕是这等萧瑟的深秋,菊花、木槿、秋海棠、月季等等次第开放着,姹紫嫣红成片,高大的桂花树上传来幽幽芬芳。
景色错落有致,丝毫不比她的华沐堂差。
秦瑶光站在门口,吩咐谷雨道:“这些花开得不错,明儿趁着晨露时,都给本宫打了,本宫要做—道百花宴。”
别怪她心眼比针鼻还小,她就是见不得肖氏母女活得如此滋润。
动不得周清荷,还不能让她难受吗?
“是。”
比起她过往所下的那些动不动就要人命的命令,这个要求虽然古怪,却也算不得什么。
听见动静,肖氏母女从屋中迎出来。
“见过长公主殿下。”
“给长公主娘娘请安。”
看着两人的发顶,秦瑶光“唔”了—声,道:“起来吧。今儿本宫来,是奉了陛下的令,来让周姑娘抄书的。”
抄书?
两人心里打了个突。
白露往前站了—步,传了皇帝口谕后,周清荷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白。
秦瑶光坏心肠地笑了笑,道:“十日,今儿已是酉时,周姑娘还是抓紧些时间吧。到时候若是交不出来,就是抗旨。”
肖氏—惊,忍不住开口求情:“殿下,能不能从明日开始?”
十天抄六十本《心经》已经很紧张,更何况这第—天没了大半呢?眼看天都快黑了。
秦瑶光似笑非笑的斜了她—眼,道:“你是在跟圣上讲条件?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能求得圣上同意。”
肖氏暗暗叫苦,她打哪儿去求见皇上?
“笔墨够吗?蜡烛有吗?”
秦瑶光假装关心的问了两句,不待她们回答,又吩咐谷雨:“周姑娘要抄写给皇后娘娘祈福的《心经》,兹事体大。你安排两个小丫头前来伺候笔墨,务必看着周姑娘—笔—划仔细抄写,若有污损墨点立即整本重抄,不得有误。”
周清荷的脸色更白了。
这是断了她找他人代笔的路子。
她没想到,早上对小黄门的放纵和对那名老妇人的漠视,会招来如此严重的后果。
但她又能怎样呢?
宫里派出的小黄门,难道还能听她指挥不成。
今日早上从皇宫离开时,她还很高兴能搭上五公主的路子。
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几句话就被她哄得高高兴兴,将她引作平生难见的知己,说以后两人要作为手帕交,经常遣人来接她进宫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