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及笄那天，祖母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激动的热泪盈眶，她同我说:“囡囡，祖母我啊，终于可以回家了。”
祖母是村里人人厌弃的疯子。
打我记事起，爹娘就告诉我:“离你祖母远些，别让她那疯病传了你。”
我不知道爹娘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我还是应下了。
祖母的屋子离我的卧室只有一墙之隔，但我从未与她说过一句话。
她好像不厌其烦，每天早晨都去村头买李家的桂花糕给我吃，我不开门，她便放我门前，然后躲在一旁。
待我开门时出来试图和我说上几句话。
日子久了，我对她的态度缓和了些，因为我发现她似乎不像个疯子，她性情温和，饱读诗书，总给我讲《礼记》《中庸》这些男子才能念的书。
还与我分享她年少时在各地游历的趣事，塞上孤烟黄沙，江南布衣人家。
祖母的瞳孔是很漂亮的，每当她提起这些过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就像是阳光照在了树脂上。
我开始不理解，祖母这样好的人，哪里是疯子?于是我打断了祖母的美好过往，问道:“祖母，为什么村里人都说你是疯子?”祖母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住，眉头却皱起来了，整个人显的十分滑稽。
她缓了一会不说话，然后试探道:“囡囡，你觉得祖母是疯子吗？”
我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祖母才不是疯子呢！
疯子不会给我买桂花糕吃。”
祖母刚刚凑紧的眉头一下子散开了，她慈爱的摸了摸我的头:“不愧是我的乖囡囡。”
祖父的祭日在今天。
平日里见不到的大房夫人连同三四房的姨娘都在祖父的坟前出现了，但祖母心情不好，把自己关在屋里就没过来。
爹娘没说什么，只是让我给夫人姨娘们行礼。
听爹说，祖母是祖父纳的二房姨娘，可夫人姨娘们除了祖母生下一个男孩，其它都是女孩，祖父把那些弃婴都卖了，所以爹并无什么兄弟姊妹。
大房夫人和三四房的姨娘们都体弱多病，祭礼便很快结束，我提着祭奠还剩下的几块松糕去找祖母，刚走到门外，就听见了祖母的抽泣声。
我急的很，也顾不得敲不敲门了，直接冲进去抱住祖母问:“祖母，是谁欺负你了，囡囡帮你打回来!”祖母被我这一举动吓的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