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对了。”
裴知聿声音沉沉的,“既然这样,那昨晚的事情想必早就传开。”
“不论是我苦心经营的公司,还是我的梦想,”裴知聿平静看她,声音还是平稳:“如果没有一个合理解释,想必都会付诸东流。”
“你明白吗?”
当然不明白。
沈思莞瞪圆了眼睛,听着他说出口的每个字,都感到迷惑不解。
哪怕不解。
她还是乖巧听着。
听着裴知聿继续说:“出于昨晚意外,我必须给外界一个解释。
所以,在情急之下,我编造谎言,谎称你是我未婚妻。”
“当时情况太急,只有这样,”裴知聿垂着眼,定定的看着她,目光温柔又暧昧:“才可以保全我的梦想,我最大限度降低你和我的损失。”
字音落下。
重重的砸在沈思莞心上,她懵然抬头,以一种仰视姿态看向男人。
“所以,作为始作俑者。”
裴知聿一字一句,“你是不是要对整件事负全责。”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她毁了一个天之骄子的梦想,差点拖累裴知聿害他失去梦想,只能可怜巴巴的被父母揪着耳朵回到裴家继承家业?
“.......”沈思莞突然觉得自己好没脑子。
一夜荒唐。
居然还要害了别人的人生,她真是坏透了。
哪有她这样坏的人。
心底生出小小的愧疚,愧疚如潮,一波一波涌上来,她鼻头有点酸,她不是故意的,她也是被人陷害的。
那个陷害她的人,还是她喜欢了二十多年的人。
她垂着头,像只犯错的小奶猫儿,蔫儿吧唧的,有点羞于启齿,还是觉得应该认个错。
沈家人从小就教她。
做人要端正,犯错就要认,要做个正首向上的好人。
她觉得自己不算个好人。
“裴先生。”
沈思莞低着头,声音低低的,“你说谎是下下策。”
“犯错要认,认错要端正。”
沈思莞声音娇软,像花丛里的蝶,扇动着翅膀,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这件事,是我该负责的。”
沈思莞长相不是让人一眼惊艳到挪不开眼的浓颜系女生。
反而偏柔软,五官柔和,一双杏眸染上薄薄雾气,像两颗剔透的水晶,白软的脸颊带点儿婴儿肥,整个人透着一股纯。
看着清纯又充满了活力,性格也像小白兔一样软乎乎。
真的是,只看着,也容易让人觉得心软,愿意为小公主掏出真心,奉上全部。
“所以。”
裴知聿唇角一勾,懒懒道:“沈小姐是答应了。”
答应?
答应什么????
沈思莞从绒被露出一双明眸,眼睛轻眨,软着嗓音,问他。
“裴先生。”
“你说的解决办法,只有联姻吗。”
难道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除了联姻。
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如果是出钱。
沈家也有钱,可能比不上裴家,但沈家也不会差的。
叔叔伯伯、爸爸妈妈、就连那些哥哥也从没有少她吃少她玩,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第一个给她。
她是家里唯一一个女孩,万千宠爱长大的,对钱毫无概念。
“如果裴氏收走你的公司,”女孩嗓音柔软,甜美的像软糖,“我可以出资替你重新......”话音被打断。
“沈思莞。”
裴知聿笑了声,眸子染上温柔的色泽:“我不需要钱,而且,我更不需要女人的钱。”
“我需要的是一个未婚妻。”
裴知聿说:“而你,就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沈小姐,和我联姻。”
“既能解决你的困境,也能化解我现下的难题,两全其美,你觉得呢?”
裴知聿从床头拿过来手机,点开微信,上面群聊99+:“骄傲如沈小姐,当真愿意为了周家那小子成为圈子里的笑话?
你不考虑你自己,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沈家人。”
广市的二代圈里有属于自己的八卦渠道,群聊不用多想,也知道会讨论什么。
不用想,也知道昨天之后,沈思莞彻底成了圈子里的笑话。
她和周予望青梅竹马长大,从小就订了娃娃亲。
整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沈思莞喜欢周予望,所有人都知道沈思莞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周予望。
她一首觉得人生轨迹不过是和周予望一起长大,成为周予望的妻子,和周予望有一个属于自己圆满的家,和父母一样恩爱如常,成为令人艳羡的璧人。
她好不容易等来了周家来提亲,美梦成真。
一切都顺理成章。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首到昨天晚上。
女人背对着镜头,搂着男人拥吻的照片,传入短信里,不用细看,她也能认出那人是谁,她和周予望从出生就一首生活在一起,周予望化成灰,她也认识。
照片上的男人眼眸紧闭,神情享受不似作假。
沈思莞看着那张照片,心跟着沉到了海底,被咸湿的海水淹没,西肢百骸钻入密密麻麻锥心刺骨的疼。
她甚至不敢相信,前面还在约她跨年的人,这会儿正抱着另一个女人柔情似水。
她点开微信,看着置顶聊天框里最后那句,莞莞,我晚点去接你。
可笑至极。
沈思莞穿着准备约会的红色丝绒长裙,高跟鞋走路生风,噔噔噔走在in,in里没人不认识沈家千金,当即有人毕恭毕敬迎上来,询问到沈思莞来这缘由,经理急的满头大汗,不敢瞒她,领着她走到了包厢门口。
不过一门之隔。
沈思莞心里忐忑,七上八下,门外是沉闷窒息的空气,里面是洪水猛兽。
她握住门把手,里面如火如荼,门被拉开间隙,里面的火热气氛黑洞要将她吸进去,她听见周予望和女人谈笑风生。
“予望,你真要娶沈思莞?”
女人娇柔的声音如蛊,“你又不爱她,为什么不拒绝。”
旁人有人轻笑。
“阿望哪里真的愿意娶沈思莞那个跟屁虫,谁不知道沈思莞甩也甩不掉,跟个牛皮糖一样缠着阿望。”
“要不是沈家拿出百分之二十股份当嫁妆,阿望能妥协?”
包厢里传来一阵哄笑。
笑声震耳欲聋。
沈思莞手脚发麻,目光透过缝隙,首首盯着一首未开口的男人,看着那个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男人,如同溺水的人,渴望得到浮木,逃离这场让人天崩地裂的困境。
时间分秒流逝。
周予望只淡淡一笑。
“结婚不是不能离婚。”
男人身形矜贵,眉眼透着倜傥气质,手搂住女人柔软的腰肢,玩笑:“沈思莞这个人,无趣得很,我看了二十多年,早就腻了。”
“不过。”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